《爱莫能弃(完+番外)》第167章


目中无人!放着生路不走,偏要找死!你死去吧!我懒得理你!你愚笨无比!根本不该当官!懂得什么朝政?!不明进退!我那大儿若在,绝不会让自己走到今日这个地步……”说到这里,突然泣不成声。
爹叹息了一声,过去搀谢御史的胳膊,说道:“孩子们长大了……”谢御史摔开了爹的手,颤抖着身体,哽咽道:“你少管我!你指使着他和我作对!以为我不知道!现在好了,他就要死了!看你还能干什么?!……”
审言低声缓慢说道:“有劳父亲大人担心……”
谢御史看着审言,满脸是泪,有些歇斯底里:“你能怎么样?!你不孝!你有违天道!你不遵礼法!你……”
张嫂从袖子里抽出了条花手绢儿,挥舞着走向谢御史,说道:“我说谢老爷呀,您要是心疼他,您就好好对他!别骂骂咧咧的,明天真出了事儿,父子就这么见最后一次?”
谢御史对着张嫂大喊起来,“你懂什么?!你没有孩子……”张嫂的前夫总骂她不能生育,谢御史说这话也太刺人了。
张嫂叹气道:“所以我才不明白您怎么能这么对他!我过去盼星星盼月亮似地想要个孩子,老天要是真给我一个,我一定掏出心来给他。可我没这个福分。您是有福的人哪,谢大人这么好,大家喜欢都喜欢不过来,您怎么能这么说他?还当着大家的面!不是我说您,明儿他若有个长短,您心里可就有苦的了!后悔都来不及!”说着,到了谢御史面前,把自己的花手帕递给他。
谢御史接过,大声地擤鼻涕,说道:“你随意给男子巾帕,有失稳重……”
钱眼笑出来,我也苦笑。张嫂道:“嗬!您还以为您是二十小伙儿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了,给您个巾帕擦下老花眼,大概都看不清,还以为是抹布吧?”
我们大家都抿嘴,觉得解气。看来张嫂是不在乎了。她觉得明天可能会死,今天就快意一次。
谢御史又气得发抖,恨道:“谁七老八十?谁以为是抹布?!抹布上绣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花儿干什么?!”
张嫂说道:“就是为了给哪个老糊涂,让他以为不是抹布,擦个脸什么的。现在您用了,我也没法用它擦桌子擦椅子了……”
谢御史指着张嫂:“你目无……”
爹搀了谢御史的胳膊说:“大人还是回府休息吧。”谢御史看审言,审言垂目,没有表情,无言地施了一礼。谢御史流泪摇头,转了身,拖着脚步,被爹扶上了马车。
爹看着谢御史的马车走了,回头对审言说:“审言,明日朝上见。”
审言点头道:“爹,明日见。”
[正文:第八十一章 纯属多余的番外4]
送别了爹,我们与张嫂笑着告别。杏花和钱眼送我和审言回房。夫妇们都拉着手,一路小声谈话。
进了屋,审言到床边,我给他脱了外衣,扶他倚坐在床头,蹲下身,给他除去朝靴和里面的厚袜套,只余单袜,把他的脚抬到床上,用被子给他盖了腿。
钱眼大声一叹,杏花也笑,两个人都坐了下来,我问道:“天这么晚了,你们不回去睡觉?”
钱眼嘿嘿一笑,“知音,若论江湖上的事儿,你就缺个心眼儿了!”
我一惊道:“今晚会出事?”
钱眼仰面朝天,“还说能知未来,这么简单的事儿都没感觉出来。今日朝堂,那国舅没得了手,晚上派人来把人家抓起来,折磨得七死八活,要了口供,弄不好,先斩后奏,明日上朝给皇上看看人家的罪证,也显示下自己的手段……”
我不由得坐在了审言的身前,拉了他的手。审言对钱眼轻叹道:“你别吓唬她,她既然没有觉察,就不会真的如此……”
钱眼得意,“那时因为我坐在这里!自然没事,知音也就没感觉……”
门外一声“妹妹,我和师叔李伯进来了。”话语未落,门开处,哥哥如往常一般提着药罐,张神医沉着脸,李伯一身黑衣,腰挎着剑,前后脚地进来了。
我起身,审言也下了床,站在地上对张神医他们行了礼,哥哥闪身避开了。审言说道:“张神医,李伯,此事与你们毫无干系,不必现在前来……”
张神医冷笑,“呦!竟有能教导我的病人了!我可得记着你。当初你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时候,敢跟我说‘不必’吗?!那时候说个字儿都累得半死!现在我和那个笨蛋把你治得能干事儿了,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说我不用来了?!”审言深低了头,小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李伯笑着说:“宜君,姑爷不能受骂……”
张神医道:“我每次见他都得说句‘躺下’,他怎么就没记性呢?!他现在这么站在地上,不是找受凉吗?!”审言忙躺在了床上,张神医哼了声,抄起审言的手号脉,哥哥知趣地到了张神医身边,大概是等着挨骂。
张神医皱着个眉头,放下了审言的手,几乎是恶狠狠地说:“那个笨蛋天天这么好汤好药地喂着你,你媳妇宝贝似的伺候着你,你要是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该吃饭的时候不吃饭,该睡觉的时候不睡觉,你就是找我骂你!懂吗?!”
审言微微点了下头。哥哥带着笑说:“师叔,他是不是大好了?那时他第一次上朝,昏在宫里,被抱了回来,现在他能一连两三日……”
张神医看着哥哥道:“你这个大笨蛋!他那日上朝前你肯定没有给他药剂,支持他的气力,也没有给他配备丸药,让他在日间使用。他昏在那里,你倒得意你干得好了吗?!你还有脸说!你师傅听了还不羞死!这么多日子了,什么笨蛋都能把他治出个人样儿来了!他好些是应该的!你怎么不看看你没干成的事儿?他劳神操心,恢复缓慢!若在你师傅的手里,他根本不会还如此畏寒!更不会还是这么瘦!”
哥哥垂手道:“是,师叔。”
审言睁眼,刚要说话,张神医骂道:“你少帮腔!省省那些没用的话!”她扭脸对哥哥说:“还不给他喂药?!”
哥哥忙到桌边倒了药在碗里,端过来,我扶起审言,审言喝了药。张神医起身,对李伯说:“我在府里等你了。”李伯点头,审言开口说:“李伯,不必留下……”
张神医又对着审言生气,“你是真没记性了!又多嘴!你说,他会听你的?还是会听我的?你讲这话有什么用?你不说话的时候,我觉得你挺聪明的,怎么一说话,就成了那个笨蛋的朋友?!早知道,我当初就把你治成个哑巴!也省了又一个气我的人!”又对哥哥说:“笨蛋!还不替我说他两句?”
哥哥点头郑重地对审言说:“师叔说的对……”审言叹息,钱眼咕咕笑。张神医走了出去,哥哥跟着她走,审言出声道:“玉清,谢谢。”
哥哥回身到审言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说:“审言,别说这话。我从头一次见你,就把你当成了朋友。现在,我们是一家人,多好!”说完,转身,对我们也道了别。出门时脚踢在了门槛上,听见等在门边的张神医说:“笨蛋,不知道脚是自己的……”
他们远了,钱眼笑着对李伯说:“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呀!”
李伯叹了口气,坐了下来,对审言迟疑地说:“姑爷,我与宜君行走江湖,知道许多地方可以藏身……”
审言闭了眼睛,钱眼嘿嘿笑着说:“李伯,咱们当初那一路的人又聚在一起了。我们平常就缺了你,快说说,张神医骂不骂你?”
李伯对着审言轻叹了口气,扭了脸看着钱眼笑笑,说道:“从来不曾……”
钱眼啧啧咂嘴,斜眼睛看杏花,杏花伸手掐着钱眼的胳膊,说道:“看我干什么?!”
钱眼皱眉大叫,“娘子!疼死我了!我看你是觉得你好看呀!”
杏花立了眉毛,“不是在抱怨我骂你?”
钱眼摇头,“不是不是!你平常哪里骂过我?!什么厚脸皮,什么小气鬼,那些都是我的小名儿!”
我和李伯哈哈笑。杏花放了手,一拍钱眼的背,“厚脸皮!”
钱眼拧了两下身体,说道:“娘子多挠挠,我后背还痒痒。”
杏花开始乱捶钱眼,“你是欠打了……”说完一下子停手,脸色尴尬。钱眼忙说:“谢谢娘子给我揉揉。”
审言不睁眼地低声说:“杏花不必多虑,我娘子也天天打我……”
我大叫:“审言!我什么时候打过你?!”
审言小声说:“揉揉就是打,打就是揉揉,一样的,你……”
我把手捂在审言嘴上,说道:“不许说了!”
审言抬眼看我,他明亮深沉的眼神有些伤感,与方才他玩笑的口气不一样。我一时怔在那里,竟?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