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尚华》第102章


充军了,后也有人传言,外公家几个儿子都在充军的路上被人杀死了,外公外婆也因此惊吓过度,不久也离了人世,这具身体的便宜老娘,更因为这件事坏了身子,没多久也跟着去了。
那么,她的舅舅是如何逃到了这里,还弄到户籍,重新开始,不但大舅舅成了药行的老板,连小舅舅都坐上了中垒丞的位置。这其中,莫非还有镇南将军府的影子?不然他的夫人怎么会知道的如此详细。
“夫人,下车了。”枣叶的声音让潫潫回了神,一旁子户为潫潫带上面纱,这才撩帘而出。
一下车,外面的阳光似乎有些刺眼,潫潫微微眯了眯眼,简单的扫视了一下四周,这个时代园林艺术也只存在与初期,那些所谓大气磅礴或是玲珑柔婉的风格尚算萌芽,所以这里自然没有什么好看的,不过一个亭子一片花圃,以及几座平房,连皇子府的前院都不如。
“给夫人请安。”声音微哑,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原来如此,潫潫转头看向躬身的几人,那个站在首位的应是自己便宜的大舅舅郝仁德,而他身后的女子便是自己的大舅妈梁氏了。
“二位请起,万万不要多礼。”潫潫憋了憋气,假意眼眶微红,子户适时上去搀扶。
几人站定后,一时间有些尴尬,潫潫的大舅母出身一般,只是一县府主簿之女,平日里看起来牙尖嘴利,常常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与小舅母蒋氏红脸,可真正到了头里,她反而蔫了起来,原本丈夫交代的话也不记得了,只能搓着手抖着身子站在丈夫身后,连眼皮子都没法抬,潫潫的大舅暗叹一声,无法,只得自己上前,将潫潫等人让进了凉亭。
潫潫客随主便,上了凉亭找到一处坐了下来,郝仁德早就吩咐人送上了茶点,自己却不敢坐,只能带着媳妇儿站在一旁,低头不敢乱瞧。
潫潫观察了一阵,便知道消息上说的没错,自己这个大舅母不堪大用,虽然对银子有些执着,可毕竟太小家子气,小钱敢贪,大钱到是都听丈夫的,即便与小舅母为了家产的事情有些不对付,可毕竟,没有坏心,不过一个普通的妇人罢了。
“郝老板可是本地人士?”潫潫没动那些茶点,也没提那支首乌,只是看着外面的花圃问道。
郝仁德被她问的一个激灵,斜眼看了看自己的媳妇儿,见她还是那一副畏缩的窝囊样,心中更闷,只好自己答道:“不是南都人,是平昌郡何家庄人。”
潫潫想起了蔡氏的那位平昌公主,那里也确实是个采药的好去处,也是因为那里年产的药材多,税收高,皇帝才会将那一圈都划给蔡夫人的女儿平昌公主。不过那地方似乎离宸国边境较远,想来也不过是舅舅们用来掩人耳目的户籍罢了。
“我有些话,想单独和郝老板说说,可否行个方便?”潫潫已经知晓梁氏的为人,便不好再留她在此,毕竟此人势力且浅薄,万一走漏了什么消息,日后恐对两方不利。
郝仁德也觉着媳妇儿在这儿如同树个桩子,根本没有一丝用途,心中难免后悔,还不如叫来家中的管事嬷嬷,到要比这个婆娘得用的多。所以自然顺水推舟,让自己的老妻回去歇着了,反正这位夫人是带着人来的,接待也是自己妻子接待的,日后也说不出什么闲话来,也算是放下了几分心思。
☆、第九十六章
潫潫坐在马车上,轻轻叹了口气,想起刚刚大舅舅知晓自己身份时脸上的惶恐,以及发现自己是他外甥女时的潸然。心中不知怎么的,就涌出一种难言的酸楚。虽然她自认自己并不是真正的秘艾宝,也没打算认娘家的亲戚,但也会在一个不经意间,偶尔琢磨,为什么当初满门抄斩,叔叔都会想方设法亲自来接,可自己母亲的哥哥弟弟却仿佛毫不知情呢,莫非真当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自嘲一笑,潫潫觉得自己纠结了,无论如何,事情算是办妥当了,大舅舅也应该知道日后该怎么做了。
素手撩开窗帘,潫潫刚想吸一口气,驱散心中烦闷,忽听外面一个男孩,正扯着前面一辆马车嘴里不知喊着什么。
“枣叶,你让人去前头看看,那孩子在做什么?”若在平日里,潫潫这样性格的女子,是不会管那闲事的,只今日看那男孩便想起自己年幼的儿子,不觉心软,也就随口说道。
马车未停,只是缓了下来,枣叶便从外面进来,回道:“那孩子说,在不远的五步亭里,有个人昏倒了,想借马车送去医馆,可前面几家都不愿帮忙。”
潫潫有一瞬的迟疑,可再见到那个男孩后,她便又心软了,总觉的很有些面善。他个子不高,大概与随心差不多的年纪,脸庞上带着婴儿肥,大大的眼睛仿若盛着汪汪的泉水,纯净的能看进人心里去,一身湛蓝锦缎的短打,碧玉的发冠,应该不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再往五官上看,眉清目秀,居然还能找出自己儿子的影子,也不知是不是上天的缘分。
“小子给夫人请安,还请夫人行个方便,发发善心。”那孩子就站在车外,还不如马车的轮子高,可举止教养,到瞧着不错。
潫潫又瞧了他一眼,没问什么,便道:“找一家酒楼,要个包间,让这孩子带着车夫过去接人吧。”
“夫人也别忘记带上侍卫。”子户坐在一旁,虽然也很喜欢那个孩子,可还没忘记潫潫的安全。
潫潫点点头,算是允了,毕竟就算学雷锋做好事,也得防着坏人惦记不是,她可不想才刚刚出来没几次,就被人算计了去。
原本此事,也不过就是个插曲,那边将人送去医馆后,也就自然的回来接了潫潫一行人返回皇子府。很快,潫潫除了不经意间想起那个男孩外,这件事已然被她抛到脑后去了,直到一日午后,情倾匆匆从外面回来。
“怎么了?一头的汗。”潫潫刚哄睡了儿子,一见情倾进来,忙伸出帕子给他擦擦,又叫人送来一杯养胃茶,让他解解渴。
“墨浅回来了。”情倾呼出一口气,眉头却没松开。
潫潫一愣,也想起那时候情倾说,墨浅因为不适宜入府,所以就在外面放着,想必是前一阵子又被情倾弄出去办事了,这不过,看情倾的样子,似乎事情并不顺利。
“我让他陪着张桓去了一趟两江。”情倾也不卖关子的说道:“谁知道遇见了江惑,周昌的谋士,原来也是我舅舅的幕僚,对我舅舅也算是忠心耿耿。只是张桓遇见他的时候,他居然是被人追杀,墨浅为了让他能顺利回到南都,便将人引开,由张桓领着江惑走另一条道回来。”
潫潫紧了紧帕子,担心的问道:“墨浅可是受伤了?”
情倾叹了口气道:“被人堵了路,好在伤的不重,又被个男孩救了,这几日养的好了,才回来。”
男孩?潫潫脑袋划过一个瞬间,疑惑道:“他当时可是昏倒在五步亭?”
情倾奇怪的点点头,看着潫潫道:“你如何知晓的?”
潫潫无奈一笑,坐到他身边道:“当真是缘分,我那日从大舅舅家回来,正遇到一个孩子到处找车,说是有人在五步亭昏倒了,想将其送到医馆去,我当时瞧着那孩子面善,心一软,便应下了,只等了马车送了人去医馆后才坐车回来。没想到不过举手之劳,竟是救了咱们自家人,果然好事就是要多做做。”
“那果真是巧了,墨浅也说是有人借了马车将他送入医馆,只是当是那孩子光留了银两,并未留名,他还让我帮着找找,不说报恩什么的,起码上面也要说声谢谢。”情倾眉间郁气稍稍散去,也露出了些许笑意。
这话正说着,外面的金盒进来回话,说是之前情倾让查的孩子有了下落,情倾原本并未放在心上,只准备寻来方便告知墨浅一声便可,然而此番既然是潫潫所助,瞧着她又对那孩子上了心,也就拿过金盒手里的小竹筒,从中抽出布条,当着潫潫的面,看了起来,只是越看,表情越发古怪。
“怎么了?”潫潫看着情倾,不解道。
情倾斟酌了片刻,怪异的看向潫潫,却不回答,反而问道:“潫潫,你除了一个姐姐外,没有别的亲人了吗?”
潫潫本不在意,刚想点头,却觉事有蹊跷,模糊间好似想起当初在武卫侯府,有谁提起过什么小郎,然而那时她刚刚到此,心情还无法平复,又对周围环境很是陌生,连下人都不敢如何深交,更何况是家人,经常是独自躲在屋内,若不是爹爹来寻,或是姐姐回门,她连家里有什么人都不知道。
思及此,潫潫也不敢断言,只好迂回问道:“可是有什么消息?”
情倾见她眉间游移不定,便以为她不好开口,于是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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