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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安儿近一个月以来,终于又吃上了晚饭,虽然这炖晚饭,不过是荠菜骨头汤。尽管羊骨头带着腥膻气,尽管葱姜等去腥的调味品早已经消耗光了,尽管汤汤水水的支持不了多久,安儿还是觉得很满足。
摸着喝得圆鼓鼓的肚子,躺在暖暖的炕上,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她的身边,是同样鼓着圆肚子,摊开四肢躺在炕上的达儿。小家伙的嘴里打了一个饱嗝,咂巴着小嘴,连声道:“好饱,好饱呀!好久没吃过这么饱了!!”
桃子把同屋居住的三个孩子,赶回屋去睡觉,自己又退回温暖如春的内室,一脸期待地望着安儿,迫不及待地问出忍了一个晚上的问题:“安儿,听阿土说,你又想出获得食物的办法了?什么办法,快点说!”
入冬以来,安儿只是随口提了那么一句,桃子就屁颠屁颠儿地,把自己和三个孩子分配到的食物,往安儿这边一扔,理直气壮地来蹭饭,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吃了安儿烹制的食物后,再吃自己煮的食物,比猪食还难吃。好在,泰雅部落十岁以上的孩子,分到的食物跟大人的分量是一样的,她带着三个十岁出头的孩子,过来搭伙,也不占安儿的便宜。安儿也说了,大家一起吃反而能节省一些食物呢!
阿布、鹰叶和铭,三个各有千秋的男人。闻言把目光集中在安儿的身上,没有人怀疑桃子的话,因为在他们的心中,安儿向来能够变废为宝,今天采来的野菜不就是一个例子吗?以前谁也没想到,这种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小草,居然是味道还不错的野菜呢。这次,他们也坚信安儿能够给部落带来新的希望,带着泰雅部落走出困境。
安儿卟楞从床上坐起来,看着阿布和鹰叶。问道:“碧清河上的冰面,现在大概有多厚?跟护城河里的差不多吗?”
两个男人脸上一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大雪天的,谁还跑去河边去测量冰面的厚度?要不是今日护城河上的冰,被马群踩裂,应该没有人去注意这个问题吧。
阿布想了想,道:“碧清河上的冰。应该跟护城河上的差不多吧?你想知道的话,我明天去凿一块下来看看。”
安儿摇了摇头,道:“不用,我明天自己去看……对了,明天桃子带着娘子军们,去今天采集野荠菜的地方。把那儿的野菜都挖回来。阿布,你带着一队狩猎勇士,依然在周边的森林里狩猎。另外一队。和童子军们,我另有安排!对了,桃子,你去把部落里的女人都叫过来,今天晚上务必要磨制出一百来个鱼钩出来……”
鱼钩?刚刚安儿又打听碧清河冰面的厚度——阿布的眼睛一亮。问道:“安,你是想带着族人们。去河上凿开冰面钓鱼?”
一脚已经踏出房间的桃子,又转身回来,叫道:“安儿,我不要跟一群女人去采集,我要跟你一起钓鱼!”
在去墟市的路上,桃子跟安儿同乘一个竹筏,曾经跟她一起在筏子上钓鱼烤鱼呢!不知道这大冷天的,能不能钓到鱼。如果可以的话,确实不失为一个获得食物的方法。泰雅部落的族人们,已经习惯了吃鱼,不再把鱼当做致命的毒物了。
安儿想了想,点头道:“好,那就让阿土带着娘子军门去采集,你跟我去钓鱼!”
部落里的女人,现在已经占了近三分之一,磨制出一百多个骨头鱼钩,很轻松搞定。
第二天一早,狩猎队出发前,安儿有奴役他们砍了一些细竹当做钓竿,山洞里储藏的细藤作掉线。这时候挖不到蚯蚓,她狠一狠心,把分到手的狼肉,切成细条,充当鱼饵。
一切准备就绪,安儿带着三十多个壮丁,一群小孩儿,外加老弱残疾的族人,一行人一百多口子,拎着腹圆口小的鱼篓,带着钓竿鱼饵,浩浩荡荡地朝着碧清河畔走去。
雪花徐徐地飘落,由于晚上和早晨的气温低,地上铺了两寸多厚的积雪,靴子踩上去松松软软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一百多族人都是尝过鱼丸的滋味的,一听能够钓到鱼,都流露出一副兴致勃勃的表情。
宽数百米的碧清河冰面上,因为落了一层积雪,走起来并不那么滑。毕竟安儿还没腾出空来,折腾防滑的靴子。不过,她这次出来,很乖觉地穿了木底毛窝子,里面垫着厚厚的皮毛,待会儿坐在冰面上,不至于那么冷。
为了钓鱼,她可以说是全副武装,厚厚的熊皮大衣,狐狸毛领围脖,兔毛的手套,肩膀上还披着防雪的蓑衣,脑袋顶上自然少不了一顶竹编的斗笠。
看看周围的族人们,即使是达儿这样的小盆友,也只是多穿了一件外套,哪有她那么夸张?不过,大家对于安儿这种打扮,已经习以为常,如果哪天她穿得少了一点,族人们还会关心地把自己的外套,脱掉给她披上呢!
出去捕猎的狩猎队,依然是阿布带领着出去的,几个狩猎的好手都跟着去了,鹰叶却被留了下来。毕竟昨天护城河破裂,族人掉入冰冷的河水中,给阿布心中留下的阴影,生怕那么多族人同时涌入碧清河,会造成河面的崩塌。留鹰叶下来护着安儿,他也好放心地去打猎。
“大家分散开来!都集中在一起,不容易钓到鱼——最好,互相之间,间隔一两百米的距离!!”安儿见黑压压一大片人,头皮有些发麻,赶紧大声地发号施令。
接着,她又向族人们讲解了钓鱼的一些知识和窍门,虽然她也是纸上谈兵,但总比自己去摸索要好得多。
族人们很快分散开去,安儿带着小小的达儿,在碧清河中央,选了一处比较顺眼的地方。鹰叶把帮安儿拎着的垂钓工具放下来,又把周围的雪扫出一片空地,拿着骨矛默默地凿着冰面。
安儿见骨矛在厚厚的冰面上,只留下很小的印迹,便把自己削铁如泥的匕首借给鹰叶用。匕首插进冰面上,像切豆腐似的,很轻易就在冰上挖出一个脸盆大小的洞。
“叶,你拿着匕首,去帮附近的族人凿冰吧,我这儿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了!”接下来就是耐心垂钓了,这可是别人帮不了的。
安儿在破洞旁边,铺了一张陈旧的兽皮,然后从鹰叶背来的背篓里取出一个小凳子,放在兽皮上坐了下来。有一层厚厚的兽皮隔着,再加上穿着木底毛窝,这样冰面就不会往脚底冒凉气了。
达儿带着小猛犸象,先是在冰面上撒欢,平整雪白的雪地里,到处洒下他们的小脚印。安儿笑着看了一眼两个活泼的小家伙,一边往吊钩上挂鱼饵。
安儿隐约记得在哪本书上看过,如果河面冰封久了,河里的鱼会缺氧,如果在冰面上凿个洞的话,鱼儿就会游过来呼吸。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要试一试。
她在家里的时候,已经把以前喂鸡用的秕谷,碾成粉碎,然后用炼制的羊油拌匀,等干了再捏成碎的颗粒。她把这些秕谷颗粒,撒到冰洞之中,希望那些鱼儿喜欢这些秕谷的味道,会被吸引过来。做完这一切后,她才把挂了肉条的吊钩,放进了冰洞之中。
安儿抬起头来,看到达儿带着小猛犸象,在冰面上溜冰。达儿的鞋底很滑,有一片冰面被他故意扫去积雪,他在上面玩得不亦乐乎,一不留神,就摔了个屁股墩儿。屁股坐在冰面上,由于惯性,依然向前滑着。
小猛犸象以为是达儿发明的新的溜冰方法,也故意把肥嘟嘟的屁股,往地上一坐。由于它用力不均匀,坐在地上并未向前溜,而是打着旋儿转圈圈,足足赚了十几圈才停下来。小猛犸象两只眼睛里都是蚊香圈儿,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又脚下一滑,四只蹄子呈大字型铺在冰面上溜出老远。
安儿见了,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鹰叶已经回来了,看到安儿花一样的笑脸,忍不住被吸引住了。他顺着安儿的视线望去,见那两个耍宝的小东西,以一种滑稽的姿势在冰面上滑行,本来冷峻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
达儿听到安儿的笑声,拍了拍屁股,从冰上站起来,想要往安儿这边走,一不留神又摔了个狗啃泥。安儿笑得声音更大了。
小家伙脸红红的,爬起来小心翼翼地踩着步子,来到安儿的旁边,让鹰叶在两步以外,帮他凿了个冰洞,拿着他的小吊钩,学着安儿的样子,开始垂钓。小猛犸象自己在冰上玩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了,便凑到安儿的身边,躺在她脚下的兽皮垫子上,把鼻子伸到水里,又被冰得立刻缩了回来。鹰叶也在不远处,选了一个地方凿冰钓鱼。
安儿弯下腰,一手拎着钓竿,一手帮小象把毛上沾到的冰雪扫掉。突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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