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十四》第38章


我笑弯了眼睛,点头回道,“很好。”两月多未见,他还是那副率真的模样,睢他方才与皇上谦谨对答,还以为是转了性。
“来,让我为你把脉,瞧瞧身子调养的如何。”说着,他很自然的牵起我的手搭上脉博。
我侧首望着他俊秀的容颜,在他面上看见了逐渐扩大的笑容,随即闻他惊喜言道,“你身子的恢复比预计要好,依此看来不出一年使可身强体壮!”
闻言,我“噗哧”一笑,打趣调侃,“你当我是水牛吗?还身强体……”言语间眸光流转,瞥见那立于殿口处的人时微微一怔,“壮”字也卡在喉咙里没有发出。
见我望着殿口怔神,草湖顺我视线看去。
烈明野立在殿口定定的望着我们,因殿内烛火照明有限,他又立在殿口不前,故尔瞧不太清楚他此时此刻的表情,只晓得他盯着草湖牵着我的手。
见状,我下意识抽手放袖,做了才知此举有“欲盖弥章”之效!
小殿内的气氛一时间有些紧绷、有些清冷,就连那烛火都感受到寒意摇曳不定,随时均有熄灭的可能。
草湖不晓得我与烈明野为何相互对望却不言语,纳闷地轻搔脸颊。
我试图看清烈明野的表情,却每每总是被阴影阻碍看不真切,当我举步上前时他却转身离去。
定足,我望着他消失的背影有些恍惚。我今日方才入宫,掌灯时分他便追至,是来看我的吗?还是要给我些叮嘱怕我再自作聪明为自己招惹更多的麻烦?
不晓得,他什么也没有留下,就这样不发一言的走了……
第三十九章 你疯了——
既要陪伴庄妃,那便无回府必要。太监在庄妃寝室外为我支了床,被褥松软而柔滑,但我却辗转难眠。
小殿空荡,唯有摇曳不定的烛火辉映相伴。首次,我感觉到孤单,这孤单在烈府时也未曾体会……
放轻动作翻一个身,面朝墙壁蜷起身体。烈明野离去时不清不楚的神情盘旋脑海挥之不去,我前脚入宫,他后脚掌灯时分追至,猜想是要对我叮嘱,却又因撞见草湖为我把脉而无言离去。
于心叹息,不必多想,他定是误会了!
胡思乱想许久,临近破晓时分方才迷糊睡去……
接下来的日子陪伴庄妃是我的首要工作,陪她谈心、陪她散步,草湖每日早晚各来一次为她诊脉。晃眼七日已过,她身子基本痊愈,绝色容颜再绽倾国倾城丽彩!
端着手中最后一碗药膳掀开珠帘,室内多出的四人令我微微一怔,待看清谁人时举步上前,对四人一一行礼,“民女参见容妃娘娘、玉妃娘娘、苏妃娘娘,如妃娘娘。”她们在庄妃重病期未踏入“明喜宫”半步,如今庄妃病愈全来问候,真是做作!
“免礼。”玉妃柔美的嗓音听起来酥筋麻骨,就连身为女子的我也浑身轻颤,惹得心头一阵瘙痒,更何况男人。
“谢娘娘。”我直起身,将药膳递至庄妃面前。她接过,含笑进食,食罢将膳碗递还给我。
我朝她五人福身,无声退下。临走时以眼角余光瞥了瞥容妃隆起的腹部,心中无限感慨。庄妃腹中胎儿未保住,容妃怀的又是孽种,皇上注定几月来的喜悦化成空。亲生骨血,得不到!
立在“明喜宫”外仰望灰蒙天空,铅云朵朵遮挡阳光。气候干冷,再有九日便进入腊月,降雪,已不遥远。
“雪”这个字令我打起冷颤,禁不住双手相搓擦取温暖。
细想起来上苍待我不薄,它让我魂穿至“凌筱落”的体内而非这后宫中任何一位嫔妃。比起暗潮汹涌、与许多佳丽挣抢一个男人,我更愿呆在烈府过些与世无争的日子。
烈明野……从那日撞见草湖为我诊脉后他便再也未来看我,真放心我一人在宫中服侍。苦笑,阖目,片刻后张开,倚着粗壮树干继续冥想……
约摸半个时辰,容妃、玉妃、苏妃、如妃结伴离开了“明喜宫”。
见状,我收拾心情朝正宫走去。差两步至宫口时眼角余光瞥见左方移来一道明黄,脚步嘎止,于第一时转身正对明黄,待明黄离近时福身行礼,“民女参见皇上!”草湖随他身后。
“呵呵,免了。”皇上心情很好,笑眯眯地入了正宫。草湖朝我露齿一笑,眨动起漂亮的大眼睛。
我“噗哧”乐了,同他跟着皇上入室。
草湖为庄妃诊脉,诊后笑容满面,说道,“恭喜娘娘身体康复,药膳不须再服!”
“为了本宫的身子,医师费了不少心,本宫在此多谢医师!”庄妃美丽的面庞上泛着健康红润,嘴上这样说,实际却倚在榻上未动。
草湖也不是死脑筋,自然晓得只是表面客套,遂不当真,轻轻笑言,“娘娘严重。”
“草湖,你救了庄妃的命,朕说过会重赏于你。今日朕便下旨召你进宫入太医院当职,以便日后为庄娘研制养颜助容、滋补身体之药,好让她能尽早再怀龙种,为朕产子!”庄妃痊愈,最高兴的自然是皇上,听他言语便知。将怀龙种之事挂在嘴边,羞得庄妃红了娇颜、掩了美睫。
我斜视草湖,想听听他会如何回答皇上。能入宫当职是天大的好事,但,性情率真的他愿意吗?
“多谢皇上抬爱,草民早已习惯闲云野鹤的生活,不愿入宫。”
我万万没想到他竟如此直接了当拒绝皇上,甚至说得好似谈论天气般无半点犹豫!老天,伴君如伴虎,他就算无意为官也应婉转拒绝,哪有这样拨了皇上的龙颜!
此言一出室内登时静下,皇上堆满笑容的清俊面庞缓慢地褪去了笑意,冷意袭罩。
暗自吞咽口水,我攥紧双拳替草湖捏一把冷汗。他这是公然抗旨,就算救活庄妃有功,但皇上仍可以“大不敬”之名将其拖出去斩首。笨蛋草湖,为何不好好想想!
室内气氛陷入僵局,皇上的面部肌肉隐隐抽动,盯着草湖的眸子里绽露出杀机!皇上便是如此,瞧不顺眼下令杀之。
我不晓得该说草湖什么好,明明已大祸临头,他却不慌不忙,理所应当的迎视着皇上愤怒的眼睛不躲不闪。
见情况不妙,庄妃适时安抚动怒天子,“皇上,臣妾的命多亏草湖医师方可捡回,他一直生活在宫外,您忽宣他入宫必定不适,待他回去细细思量便会晓得在宫里当差是件令祖宗荣耀的事,待他想明白后再入宫也不迟。”说着,她握住皇上搭放在膝上有握拳趋势的手,以似水惑眸柔情相望。
皇上未立即言语,而是反握住她,盯着草湖好半晌才冷冰冰地开口应允,“看在庄妃的面子上朕饶了你,回去想清楚,退下!”
“是”草湖微躬身,不瞧庄妃、不看皇上,径自退出寝室。我随了他去,现下情况不容我多做逗留。
来到外面,我揪住草湖的衣袖将其拖至树下,回身瞪着他埋怨低斥,“你晓得方才有多危险吗?若不是庄妃娘娘念在你救了她的份上为你求情,你已是刀下亡魂!”
闻言,他耸耸肩无奈回道,“宫中凡事需小心,我却是根直肠子,这里不适合我。”
“那你也应掂量掂量拒绝的后果,岂可鲁莽?!”我气得跺脚,瞧他说得多轻松,好似我的担心全是多余!
“皇宫是间金牢笼,我宁死不从。若非七爷委托,我不会踏入牢笼半步!”说罢,他抓了下头发,有些烦燥、又有些无可奈何。
七爷,七爷,又是“德亲王”!我忽然间也觉得烦了,为何事里总有他?真是“阴魂不散”!
“娘娘身体已康复,稍候我便离宫回苑,你呢?”
“我……不晓得,皇上与娘娘均未准我离开。”我垂下了头,幽幽叹息,若我可做到他那样洒脱该有多好。
风起,冷意席卷,枝头干枯的黄叶被风吹得在空气中兜着圈、落下地面,一片落在我的头顶。我抬手欲将其拨下,草湖却先我一步将黄叶捏在手、移离我头顶。“谢谢。”我轻轻一笑,笑他的贴心。
“呵呵,不客气。”他的笑容坦荡荡、清朗朗,很好看、很可爱,像只大娃娃,越是接触越令人喜欢。
一道森戾之光如芒刺扎身,刺得我豁然回身朝光源看去。这一看不要紧,铁青面容即刻入目!“少爷?!”实为惊讶,七日已过,他此时才来!
烈明野立在十米远处恶狠狠地盯着我与草湖,特别是草湖仍捏着黄叶的手指。世间巧合有很多,却偏偏接连两次均被他撞见!他又误会了!
他不言不语,唇瓣抿了又抿,想发作又极力忍耐,此乃皇宫,不是他能撒野逞快的地方。
我没有解释,解释也是枉然,人的主观性很强,视觉的冲击最有力,不论谁,均如此。所以,我选择沉默。
他敛了冰冷怒容令表情平静,紧握在一起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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