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沐春阳》第207章


两个人,一前一后默默地走着,也不知道绕过了几道弯,下过了几道坎,来到了一个采光甚至好的牢区,牢头领着他们到了最里面,指着一处对江月说:“江大人,就是这里了。”
牢头的话音一出背躺在稻草上的犯人懒懒地转过身来,此人不是苏梦君,还能是谁?他淡淡地扫了江月一眼,眼中闪出一丝冷笑,但看到江月身后的沐春阳时却明显地怔了一下。
“江大人和沐先生随意,小的在外面伺候,有什么需要只要叫一声小的就来。”牢头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地上,笑着退了出去。
“怎么?来看笑话了?”苏梦君坐了起来,随手抓了一根稻草在手一下一下地扯着。
“看吧,我都说不来不来,你偏要来,一片好心又被人家当了驴肝肺了吧!”沐春阳说着就将手中的东西嘣地往地上一扔,拽着江月就要往外走。
“春阳!”江月低唤一声,冲沐春阳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我刚才在外面站得久了,你去跟牢头要一个凳子来可好?”
沐春阳知道江月是要支走自己,他有些不高兴,但是到底还是去了。
待沐春阳一走,江月便席地坐在了地上,从自己带的食盒里拿出酒菜摆上,从地栅栏的缝隙里推了进去。一边将手伸进牢房为苏梦君倒酒,一边慢慢地说:“你可知道当年我为什么会跟你从深泽来到赵州?”
“你江先生大才高智,我哪里猜得透!”苏梦君抓起酒杯仰头灌下,声音中冷冷地透着一丝颤抖。
“我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样子,三十来岁,正是一个男人最好的时光,你集中了那个年纪的男人所有的优秀。一个有着非一般俊朗外表的县官老爷,年轻却并不轻浮,有为却不张扬,谈话戏语时总露着温文而雅的微笑,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敬重!”江月说着又为苏梦君倒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与他对饮
143、第 143 章 。。。
后又说:“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变了,我在你的眼中总是无意间就看到了那份算计和猜测,直到最后,我连远远地看你一眼都不敢了,一脸的阴戾……。我不知道你可照过镜子,那个样子的你是多么地吓人!”
“那个小子有什么好?”苏梦君猛地扑了过来,双手紧抓着栏杆,一眼赤红地瞪着江月喝问。
江月微微一怔,笑了,她说:“你可真把我问住了,我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
“那为什么要嫁给他?就只因为他算计了你,让你成了他的人?”苏梦君说着眼睛更红了,瞪着江月冷笑道:“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当初我就不该心慈手软,早早让你成了我的人。如果真是那样,你是不是待我也与待他一样?”
苏梦君在这里笑问江月,沐春阳却在外面惊出了一手心的冷汗。
而江月的反应却很淡,她依旧淡淡地一笑,说:“这世上本就没有如果的事,我现在是她的妻,他是我的夫,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们组成了一个家庭已经整整十三年了。这只能说明一点,事情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果。”
江月说,她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沐家二老。她在这个世上,无亲无故,两眼一抹黑,是沐家人待她如亲人,给她一个安身立命之地,还给了她活着的理由,从一开始沐家就成了她的牵绊。
“要因你这样说,如果当初你睁开眼第一眼看着的是我,事情会不会真的不一样?”苏梦君还在发痴。
“你怎么还不明白?我说过,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如果的事!如今的结局,就是事实,我不可能再晕倒失忆一次,我也不可能再从十九岁活一次!事实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沐春阳,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父亲,是我的爱人……,你又何必如此执着?”江月说着一顿,心中挣扎许久终是开口,说:“再说,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就真的那么在乎我吗?”
苏梦君张嘴就要回答但却被江月阻止了,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说:“其实不然,你只不过是‘得不到’而已!不信你回想一下,你就回明白。”
顺着江月的提示苏梦君还真的回忆起来,他与江月际缘是这样的:
从一开始注意到江月是因为杨柳河边的那一亩水田,再就是那长着高杆的禾苗……
“难道真的是这样的吗?”苏梦君心头有些怀疑了。
看着苏梦君陷入了沉思,江月又说道:“如果你真的是在乎我,就不会由着我跟司徒美玉等人单独来往!你明明知道春阳对我有意,你还暗中帮助春阳考取功名,为的是什么?不外乎是看见春阳与我亲近,想要经过他来拉拢我的心罢了,也想春阳将来进士及第,你们的陈营中又多一个锐气十足的年轻仕子!……,我亦不过是你们手中的棋子,刚好又与众不同扎眼了一些,你多看了两眼而已,其实你是被你自己给骗了,你的真心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不!我承认我有利用你的意思,但我并不觉得我对你的情全是虚假!”苏梦君举出了当年江月被皇帝排斥时自己的反应。
江月不得不承认,苏梦君当初对自己还算哥们儿……
“那又怎么样!”沐春阳终于在外面听不下去了,他奔了进来,蹲下给苏梦君倒了酒,淡淡地笑道:“那又怎么样呢?如贱内所说,她如今是我的妻,我孩子的母亲,这已经成为事实。”
男人总是这样,就算自己再有多势弱也要在敌人的面前装得坚强一些,沐春阳沏酒苏梦君淡淡地挂着笑脸接过,一饮而尽!
沐春阳就着江月用过的杯子喝了一口,说:“其实我挺佩服你的,有心计,有手段,还让人不太容易瞧出来。但佩服的不是你这个,而你是对江月的长情。快二十了吧?真的是不容易!可我现在却很瞧不起你,不是因为你落了下势,而是看清了你的心胸!”沐春阳戳了戳自己的胸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苏梦君咬牙切齿地道:“你这里太狭隘了?我以前老是吃的你的醋,每每见你一次我就气得肝胆生疼。现在回想起来,我真真的为当初的自己不值。你根本就不值我为你做这些!一个心胸狭隘的人哪里会真懂得真爱?如月所说,你只不过是‘得不到’而已!”
“你胡说!”苏梦君让沐春阳这么说一说,越发地觉得自己当初对江月不真,有些恼羞成怒!
“我没有胡说!”沐春阳也给吼了回去,一把扯江月,指着江月的脸朝苏梦君吼:“你看看!你看看这张,就凭你那样的心思也想要得到?告诉你,你做梦去吧!我沐春阳是耍了些手段,可我清楚着呢……”说着沐春阳双手扶上江月的肩头,看着她的眼睛,充满柔情地低呤:“她是爱我的,虽然她一直都说是把我弟弟一样的爱,可我心里清楚着呢,她对我的爱不止亲情!对吗?”
江月不自觉地点点头,轻声地道:“人家都说最浓烈的爱情终会化为平淡的亲情,亲情才是爱情的最终结果。咱们,是从一开始就到达了‘爱情境界’的最颠峰!”说着话江月握住了沐春阳的说,转过脸来,对苏梦君说:“相儒以沫,平淡恬静,这才是过日子,山盟海誓终就不是天荒地老!苏大人,你终是错了!你错过了一个可以爱你到‘天荒地老’的女人。春阳……”
听得江月低唤,沐春阳反应了过来,他连忙转身将一个包袱拿了过来,解开,递给江月。
接过包袱,江月顺着栅栏将包袱塞了进去,有些哀沉地与苏梦君说:“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碰见钰娘了,她让我转告你,她走了!”
“她走了?”苏梦君接过包袱,感受到手中沉甸甸的便将覆在上面的衣服拿开,露出了一个皮袋子,他解开皮袋子,从里面倒出了许多金银物件,那金银物件掉在地上相碰相撞发出叮叮铛铛的声音,随着那叮叮铛铛的声音越发地稀疏,苏梦君的脸色也越发的苍白,情神惊慌。声音止,他两已经两眼突出,身子冲向栅栏的缝,两手使劲地攥着栏杆,撕心裂肺地朝外面大叫道:“钰娘!”
这一声钰娘惹得江月眼睛湿了,沐春阳心头也很不好受,他们都撇过了脸!
“江月,春阳,求你们,别让钰走……”苏梦君急急地求着江月他们,求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又说:“江月,您,您替我跟皇上求求情,放我出去,让我去找钰娘!”
“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江月有些怒其不争。
而沐春阳却正色地与苏梦君道:“失去的你方知重要,虽然晚了些但总比没有强。”
“春阳!”江月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沐春阳,沐春阳咧嘴一笑,伸手将她扶了起来,看了一眼苏梦君,柔柔地对江月说:“这大牢潮寒,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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