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游》第377章


皇帝点头:“他和伊拉哩丫头,这些年,倒一直没变。”
“今儿皇上这脚上的鞋,可不就是夫人一出月子就做出来的,夫人的手巧,最可贵,就在这孝心上,御用的那些绣娘们,还得给您量量尺寸,夫人可从没量过,也从没和人问过,可她做出的东西,却从来都是合适的,只比人好,没比人差的。皇上有一点儿变化,她都知道,这不用心,也是不能知道的,贴心,合人意,也不怪太后皇上都喜欢。”
皇帝笑着点头:“是个孝顺的,这么些年,也没跟朕求过恩典,老老实实,本本份份。”
李德全引着皇帝想高兴的事儿,皇帝觉得,自己到底还是得了一些人的真心,一时,心情也好了许多。至于各种麻烦事儿,皇帝早习惯了,哪天没点儿事儿呢,不过是有大有小罢了。这次的事儿,不小,却也算不上多大的麻烦。
☆、294 娱亲
弘普与弘晖按照前一日的约定;一起去看望生病的十八阿哥胤祄。
说是探望;但因为弘普弘晖年纪太小,皇帝担心他们被传染;便只允许他们在外面让太监传话或是询问而并不能与胤祄相见。
弘普问那传话的太监:“十八堂叔今天吃东西了吗?”
太监回道:“回阿哥话,十八阿哥今儿早上喝了半碗粥;其它的都无法吞咽。”
弘普听了这话皱着眉头道:“这不吃东西;怎么是个好,太医可想着法子了?”
太监回道:“太医院的大人们也很着急,一直也没离开,都在想法子。”
弘晖想了想:“十八叔还是发烧吗?烧退了没有?”
“回阿哥话;这烧没退,烧得不是很厉害;就是一直喊痛。奴才,奴才们在一边看着,实在是揪心。”太监说到后来,眼中已流下泪来。
弘晖皱着眉头问:“还是没力气吗?”
太监擦擦泪:“是,一直躺在床上。”
弘普与弘晖又问了许多话,又让太监等胤祄稍舒服一些时,给他带好,把带来的玩具等东西也交给太监让他转交给十八阿哥胤祄,之后,才转身离开了。
弘普边走边想,最后一咬牙:“晖堂兄,我额娘给我的增加抵抗力的药丸,现在还剩了几粒,走,咱们去找汗玛法。”
弘晖想了想,点头道:“嗯,给十八叔吃的东西,确实还是先给汗玛法看过的好。”
兄弟二人又转身去了皇帝的御帐外等着召见。
等了两刻钟,待一个大臣从御帐内出来后,李德全把兄弟俩领了进去。
皇帝等兄弟俩请安后叫了他们起来。
“怎么今天没出去玩儿?”
弘晖道:“汗玛法,孙儿和普儿弟弟方才去看十八叔了,侍候的人说十八叔还不能吃东西,还发着低烧,又痛,我们很担心。”
弘普点头:“嗯,普儿这里有额娘给的糖丸,汗玛法,你给十八堂叔吃吧,额娘说,小孩子抵抗力差,若抵抗力强,有些病就能很快好起来。这个糖丸就是给小孩子鼓劲儿的。”
皇帝紧锁的眉头松开了一些:“晖儿普儿都是好孩子。”
李德全从弘普手里接过小瓶儿,呈给皇帝。
皇帝倒出一粒绿得晶莹的丸子看了看,“弘普,这个是什么效用?”
弘普想了想:“额娘说,出塞了,日子过得肯定没在府里精细,要是凉了热了,有点儿小毛小病,也不用找太医,吃个糖丸睡一觉,第二天就好了。这个糖丸化在水里也能喝,甜甜的,香香的。额娘说,有时,人的身子骨儿需要帮一把,这样,就能迈过生病的坎儿。吃补药也是这么个理儿。不过,这个糖丸不像人参会欺负体弱的人,因此,幼弱的小孩子吃最好。”
皇帝问:“你都给了你十八堂叔,你自己怎么办?”
弘普道:“孙儿都想好了,让分明带信回京,告诉额娘再送一瓶来。可惜这个糖丸不易制作成功,若不然,有许多,那就更好了。”
皇帝眼睛一亮,那丫头,有时总能另辟蹊径,莫若问问她?
“弘普,你把你十八堂叔的病症跟你额娘说说,看她有没有什么好法子,若有,就让她写在信里让分明带过来。”
弘普点头:“好。”
皇帝等两个孩子下去后,把小瓶儿交给李德全,“送到小十八那儿,着侍候的人化在水里喂下去。一次别喂太多,半粒就可,一天用一粒。这儿统共只有五粒,分明传信回来前别断了。着太医仔细看看,小十八吃下去后,是不是舒服一些。”
李德全很快捧着药退了下去,皇帝想了想,叫进来另一个太监:“梁九功,小十八病了这些日子,太子去看过小十八没有?”
梁九功垂着头:“回皇上,没有。”
皇帝沉着脸:“别的阿哥呢?”
染九功弯着腰道:“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都去了,大阿哥派人问了。”
皇帝挥手:“下去吧。”
染九功退了下去,皇帝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半晌后,才开始接着批桌上的奏折,只是,脸上神色一直不太好。
弘普与弘晖出了皇帝的御帐,转身回去写好信,找到分明,让他赶紧送回京城,不能偷懒。分明伸出脑袋蹭了蹭弘普,把他蹭得东倒西歪后,得意地鸣叫一声,拍了几下翅膀飞了起来,在营地上空盘旋一圈后,向着京城的方向飞走了。
雅尔哈齐正在科尔沁人的营地内和他们挑出来的大力士玩摔跤,看到分明在天上盘旋的身影,一个没留神,用了三分力道,蹦一声把人顶翻了,科尔沁人见了不但不恼反而个个拜服,夸他是巴图鲁,拉着他拼酒,雅尔哈齐也不推拒,大白天的就喝上了,直喝到日落西山,在灌倒无数人后,自己也终于光荣“阵亡”,被阿苏并瓦尔喀扶了回去。
过了两天,皇帝查明送谕令的是噶尔丹的余孽,在那日想趁乱行刺皇帝,不想事态被大清的多罗贝勒雅尔哈齐制止,那想行刺的没找着空子,待事件平息后趁人不备自尽了,以至去找的人只见着了尸首,皇帝的人也只找着一纸谕令。
查明实情后,皇帝召见阿必达几个科尔沁人的领头人时夸他们忠义,又厚赏了所有来援的科尔沁人。科尔沁人得了赏赐,不免又拉着英雄雅尔哈齐喝酒吃肉,射御赛马,兴尽后才上马整装欢欢喜喜跟着领头人多罗贝勒阿必达走了。
雅尔哈齐送走了科尔沁人,狠狠洗了个澡,才觉身上的酒气及烤羊肉味儿没那么重了。这几天,科尔沁人都来敬他,他基本上都是泡在酒坛子里的,若非如今的身体异于常人,只怕早喝得吐血了,哪里是睡一两觉就能好的。不过,拖住了科尔沁人,他也算完美的办好了差事了。
当分明把玉儿准备的药送到时,十八阿哥已经很是危险了,皇帝看了玉儿的信,也不多言,直接命人把送来的一枚药丸化水让十八阿哥服下,又叫来太医。
“这是京里送来的药方,你们看看。”
太医们头碰头围着方子研究,一个须发全白的道:“《内经》云:‘肾苦燥,故肾停湿也。黄柏入肾,燥湿所归,各随其类而然也。’黄柏,不能缺。”
一个六十几的太医道:“陆老说得对,这药方中,黄伯用量很是适当,如今十八爷的病情危重,当下重药。方中王不留行治风毒,通血脉。黄芩治热毒骨蒸,寒热往来,肠胃不利,破拥气,治五淋,令人宣畅;青黛,夏枯草,蒲公英俱是解毒散毒之良药,甚是妥当。”
一个略胖的太医拈着胡须道:“十八阿哥是风湿邪毒侵袭,从口鼻而入,郁阻少阳经络,结而不散,聚于腮部所为,当以清热解毒,疏风散结,软坚消肿,活血止痛为治,这个方子中几味贵重药材搭配得都不错,可清热解毒,疏肝利胆,活血消肿,扶正抑邪,都是敷于肌表药性易入的,可用。”
最后一个五十多岁的太医排众而出,奏明皇帝:“此为良方,与十八阿哥的病情对症。”
皇帝于医一途也有研究,一直支楞着耳朵,早把众太医讨论的话听了个清楚,舒口气:“既是良方,下去好生施治。”
随行众太医退了下去,一天后,十八阿哥的病情得到了稳定,皇帝看看行程,把十八阿哥送到鹫和洛,启行至二十里许布尔哈苏台驻跸。弘普与弘晖则被皇帝允许留在了鹫和洛陪伴十八阿哥。
乙亥,傍晚,布尔哈苏台。皇帝坐在御桌前,看着桌上的几个案卷,就那样坐了一个时辰。
李德全又担心又无奈,想要提醒皇帝该用膳了,却又敢轻易打扰神情悲怆的皇帝。李德全跟了皇帝几十年,还是第一次在皇帝脸上看到这样无力的表情。
挣扎了许久,李德全到底鼓起勇气轻唤:“皇上,皇上,该用膳了。”
李德全能留在皇帝身边,不只因他聪明忠心本份识时务,也因为他有一把好嗓子。因着入宫时的切割,别的太监,声音里?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