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游》第4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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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络罗氏又要插话,被玉儿一个冷眼止住了。
地上的仆人此时不敢再不出声,只颤声道:“是,是郡君伤人了。”
玉儿听着那边越来越大的动静,却稳稳坐着:“你是亲眼所见?”
地上的婢女回道:“奴才,奴才不曾见,奴才是听厅里的小主子们这般说的。”
玉儿的灵觉一直绕在女儿身畔,是以也不着急,只盯着地上的婢女,“抬起头来。”
婢女不敢违命,慢慢抬起了头。
玉儿打量半晌:“叫什么名字?”
“奴才叫冬梅。”
“是厅里的小主子们说我家女儿伤了人,都是哪些主子?”
冬梅低下头:“奴才不曾听得真,只是听到几个小主子都这样喊。”
玉儿眯了眯眼:“小主子都怎么喊的,你学一下。”
冬梅怔了一下,方道:“奴才听到小主子们喊:死人了,容郡君打死人了。”
玉儿也不管周围的贵妇们怎么交头接耳,兀自盘问:“你仔细想想,小主子们肯定是这么喊的?”
冬梅顿了一下,方点头:“是,奴才是听到这样喊的。”
郭络罗氏见玉儿问完话了,又道:“你怎么不过去看看,还坐在这儿?”
玉儿看一眼郭络罗氏,“这是十堂弟的府第,今儿是十堂弟妹的生辰,我一个做客的,岂能喧宾夺主?出事儿了,自有十堂弟妹处置不是?”
郭络罗氏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玉儿:“你自己女儿也牵连其中,你怎么还坐得住?”
玉儿看周围的人都看自己,忍不住笑了:“我家的女儿是个什么品性,我清楚得很,说她伤人,这话,一开始我就不信。”
一边一个贵族夫人忍不住了:“万一是郡君失手呢?”
玉儿看一眼那位夫人,“失手?她一个不满九岁的小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气‘打死人’?方才,这个奴才说小主子们喊打死人,呵呵,别说九岁的孩子,只说咱们这么大的成人,能一下打死一个人吗?”
那个贵族夫人哽了一下,大家都是打小千娇百惯着养大的,那手上力气,能有多大?还真不能保证能一下打死一个人。
“……不过,那都是孩子不是?孩子比不得成人,磕一下碰一下,都要不好的。”
玉儿点头:“没错,孩子都很脆弱,很幼嫩,不过,孩子们都坐在小厅里,周围也无甚伤人的利器,便是有口角,也不过是推一下搡一下的事儿,怎么就能打死人?难不成我们家女儿只坐着就能用一双白嫩嫩的小手致人于死地?这话别说我了,诸位夫人也大抵都不会信吧”周围的贵妇人皆忍不住笑着点头。
玉儿又道:“再则,出了事儿,第一个听到消息的自是十堂弟妹,十堂弟妹那边还没问出个结果,这个奴才却说是打死了,这话,听着就不实。”
地上的冬梅这会儿已经开始哆嗦了,玉儿看着她,眯眼笑道:“内务府出来的奴才,会这般不知深浅?既不是亲见,而且还没个准数的事儿,就敢先下了结论,不知你是从哪个嬷嬷手里学出来的,这事儿完了后,本夫人倒要去见见那位教导你的嬷嬷了。”
郭络罗氏不忿道:“人家也是好心,看你女儿出事了,先来告诉你,让你有个准备,你这不领人家的情也就罢了,还数落上人家了。”
玉儿睨一眼郭络罗氏:“你让我领这个奴才的情?我以前见也不曾见过她,她为什么要卖我人情?再者说了,她一个奴才,不知道什么是本份?莫须有的事儿,她就敢在十弟妹大好的生辰宴上嚷嚷什么生呀死呀的,你自己说,这是个规矩奴才会干出的事儿?”
周围的十几个贵妇皆点头,一个奴才,规矩不好,却是不行的,再则,一点不本份还想着给府外的人卖人情,那可不是好奴才,起码,忠心上就有问题。一个不忠心的奴才,哪个主子敢用!
玉儿的灵觉一直缠在女儿身上,自是把那边小厅里的事儿“看”得一清二楚,此时感觉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方对周围人笑道:“诸位有兴趣的夫人不妨一起过去看看,看看孩子们那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如何?”
玉儿的话一落,便有那好奇心重的贵族夫人起了身。
玉儿也站起身,走出一步,又看一眼地上跪着的报信婢女:“冬梅是吧?跟着一起来吧,可别跟丢了。”
冬梅想不跟上去,却又不敢,挣扎半天,还是低着头跟了上来,玉儿也不管她,只与贵夫人们边说边笑着往小厅而去。
320洗脱
小厅里;惠容镇定地站在当地,别的七八个女孩儿也都聚在一边站着,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坐在一张椅上正在问话;见着玉儿一众人进来,赶紧站了起来。
“怎么把诸位也惊动了?”
乌喇那拉氏走过去拉着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的手笑道:“我们原不该来的,只因一个丫头嚷嚷着是孩子们这边出事了,这做额娘的不放心,这才过来看看的。”
玉儿笑着对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点点头致意,走到惠容身边,弯下腰,摸摸女儿的小脸,安抚地笑笑。
惠容不着痕迹地轻吁出一口气;挺得笔直的腰微不可见地松了松:真好,额娘来了。
玉儿的灵觉多灵敏呀,女儿的紧张怎会看不出来,见她放轻松了,慈爱地又摸了摸女儿的脸,到底还小,便是如何智商惊人,总是稚嫩的。
郭络罗氏瞟一眼亲密的母女二人,一撇嘴,问道:“十弟妹,方才一个奴才说惠容打死人了,这怎么说的,咱爱新觉罗家的家教还能差成那样,随随便便,没缘没故就能弄死一个奴才不成?皇阿玛说的不可滥杀无辜、草菅人命的话难不成也不放在眼里?”
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看看拉着女儿安然坐下的玉儿,有些为难道:“并不是打死的。”
郭络罗氏挑眉:“那是你府里的奴才乱说话不成?十弟妹,奴才有那样的胆子吗?”
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无奈,只能道:“死的也是我府里的奴才,因吃了容容给的点心就倒毙在地,因此……”
看看停住话头的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玉儿轻笑道:“十堂弟妹,不知道这点心从哪来?”
她家的女儿,可不会轻易把家里的点心给别人吃的。
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脸一红:“是我府里待客的点心。”
安坐的众位贵族夫人们哗然,这待客的点心吃死了人,这还了得?
玉儿看看郭络罗氏,又道:“十弟妹,堂嫂我闲时也看了一些医书,这死人,原因就多了,许是这奴才本就有心疾,恰逢其时发作;许是吃得太快,咽死了的也说不准;还有别的各种原因导致的死亡,若要知道究竟,自是请衙门里的仵作来验最是妥当,总不至于是待客的点心有什么问题的。”
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听着玉儿这话,轻吁口气,感激地看玉儿一眼:“是呢,堂嫂这话在理。”
玉儿轻笑道:“你这大好的日子,遇到这事儿,确是糟心,且交给下面儿管事的处理吧,你该当喜喜乐乐的才是。”
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看看一屋子贵族夫人,笑道:“扫了诸位的兴了。”
众位贵族夫人谁个是傻的,自是各个出言替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开脱。
乌喇那拉氏也笑道:“若不是那个奴才乱饶舌,原也不是什么事儿。”
玉儿点头:“十堂弟妹,今儿这本是你的家事,我们原是不该来的,只是,那个叫冬梅的奴才说是我家的女儿打死了人,这嚷得一屋子十几位各府家眷都听了个真真儿的,这滥杀无辜的名头,我自是不能让它落到我可怜的女儿头上的,这才与众位来看看究竟,十堂弟妹勿怪。”
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一挑眉:“哪个没规矩的奴才敢这般嚼舌,这没影儿的事儿,就敢乱嚷。”
一直站在屋角的冬梅瑟瑟缩缩走到厅中空地,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主子饶命,奴才只听了一耳朵,就跑去通报,奴才有罪。”
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看着跪在地上的冬梅,恨道:“死的不过是个奴才,若非你乱嚷,何至于扰了众位贵客的兴头,坏了我好好的生辰宴,你说,是谁主使你的?”
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是气坏了,若非这个奴才多嘴,这才多大的事儿,怎会让来客尽知,她这一嚷,一下便显出她的治家无方来,一个不善治家的嫡妻岂非要招得爷不喜欢?这必是府里那些个女人们的手段,这是见她得了爷的宠爱,坐不住了,使手腕子呢。
冬梅抖搂道:“奴才,奴才不曾被人指使,只是,只是奴才方才在外面收拾,听到两位侍候的姐姐说因为郡君才致小厅里死了人,最好去跟贝勒夫人通禀一声,奴才,奴才贪功,这才跑去了花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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