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游》第437章


眯成了一条缝,牙关狠咬,其心可诛,着实该杀,哼,明儿就杀了!
回头看看衣衫俱湿的妻子,不能让妻子知道,一则她素来心软,肯定不同意自己无故杀人,二则,那个奴才本是阿玛安排给他做侍妾的,被他弄了当丫头,这几年倒是给阿玛传了不少消息回去,哼,若不是那是他阿玛,若不是她传的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消息,他早把她杀了,不过,现在妻子醒了,他不能让妻子心里留下疙瘩。嗯,这事儿,明儿避着她办。
玉儿一通忙活,把丈夫上上下下洗了个干净,未了,想了想,又把丈夫的发辫也打散开来,抹上皂角液,拿梳子边梳边洗。
雅尔哈齐被妻子把头按了下来,老老实实弯腰低头由着玉儿揉搓,一边又想,妻子手上的皂角液与先前替自己洗澡的膏子是打哪儿来的,还有这梳子,方才与自己一同进来时,妻子手上明明什么也没有的。
一群七彩鱼围了上来,吞食着洗下的皮脂,雅尔哈齐忍不住赞叹,唯有这样的洞府,方能养这样神奇的鱼,长得美丽还能清洁湖水。
当玉儿手里又凭空出现两条大巾子时,雅尔哈齐终于忍不住了:“这巾子哪儿来的?”
玉儿一面给丈夫在身上围上一块儿,在腰上扎紧,一面拿另一块给他擦拭头发,一边擦一边道:“以前放在木屋里的,你忘了?那时不是把所有会用到的东西都备了好些放在这里面吗?”
雅尔哈齐的头被掩在巾子里,闷声闷气道:“我是说,怎么出现在你手上的。”
“哦,你说这个呀,我睡着这些时候,可一刻也没闲着呢,被困在意识海,哪儿也去不了,就学了这么一手,但凡是我知道放在哪儿的东西,都能凭空摄来,若不然,也雅尔哈齐散着发,侧着头,看着妻子不高兴的模样,想了想:“若你早点儿醒,我至于这样?”
玉儿的小嘴儿噘得更高了:“我不管,又不是我自己不想醒的,反正,扣五年的份。”
听着自己一下少了五年的福利,雅尔哈齐烦恼地挠挠头,看一眼妻子:“没得商量?”
玉儿很坚定地摇头。
雅尔哈齐惋惜道:“本来打算告诉你普儿和容容找了什么人家的……”
玉儿脑袋一别,“明儿我就知道了,反正,儿女大了总要成家的,成婚了就是大人了,他们自己会把日子过好的,便是万一不好,做父母的再想法儿帮他们就成。”
想用儿女的事儿作为筹码讨价还价,门儿都没有。
雅尔哈齐的心缩成一团,紧张道:“怎么,不心心念念的全是儿女了?”
玉儿说不清楚心里什么滋味,在她心里,明明还是九岁模样的儿女,现在居然都已成婚了!只是……
“儿女们最重要的,已经是他们的伴侣了!”那才是会陪他们一辈子的人呀!
听着妻子的叹息,雅尔哈齐却喜得眉飞色舞,“没事儿,儿女们虽各自都有了自己的家,我总会一直陪着你的。”
啊呀,这十年过去
了,也不尽是坏事儿,儿子们都娶妻了,以后,妻子就是他一个人的了,以后,可没人来抢他媳妇儿了。
玉儿听了这话,却并不高兴,拿眼角撩他一眼:“哼,你压别的女人了。”
雅尔哈齐搓搓手:“你看,我什么都没干不是,而且,你都扣了我五年的福利了,我这澡也洗干净了不是。对了,咳,那个,弘芝弘英也大了,也该成婚了。”
“弘芝,弘英?”玉儿一下被转移了注意力。
☆、333相见
333相见
弘普是上朝途中被拦下来的,随着他一起的还有弘芝弘英。打十三岁后;皇帝便准了弘普上朝旁听政事;弘芝弘英则相对晚了几年,十六岁后才获得皇帝恩准。
旁听政事;陪养处理政事的能力,这既是件累人的事儿;更是皇帝赋予的恩宠与最大的信任。
听说自家额娘醒了的消息;弘普浑身僵硬的差点儿打马上跌下来;好在护卫着他一同上朝的侍卫眼明手快拉了他一把;否则,他必要当众出丑了;弘芝弘英也没好到哪儿去;一个落了马鞭,一个掉了顶戴。
三兄弟面面相觑,过了半晌,最先回过神来的弘英打马就要往城外跑,被弘芝一把揪住马尾,那马受惊,人立而起,好在弘英身手不坏,未曾从马上掉下来,还很快地安抚下惊马,之后便回头瞪着弘芝。弘芝知道自己方才一时忙乱失了分寸,讪讪道:“大哥还没说话呢。”
弘普在两个弟弟的拉扯中,抖着唇吩咐随行的侍卫一个去替他们告假,一个去拦上学的弘吉弘宝,又命人去通知惠容,之后,再停不得片刻,打马便往城门奔去。
见着大哥的马跑了,弘英狠狠一鞭子落在马身上,边跑边埋怨弘芝:“二哥,你看吧,大哥和我想的一样。”
弘芝也不辩解,额娘昏睡这些年,最苦的,莫若阿玛,可最累的,却是大哥,额娘醒了,自然是应该让大哥先见额娘的。
第一次,三兄弟觉着安置自家额娘的庄子太远,以前,一家子人只恨不能把额娘藏得京里的人谁都找不到,唯恐庄子离京城太近,现在,三兄弟却又觉这庄子当初选得太远,而身下的马则跑得太慢。
不到半个时辰,三兄弟便冲进了自家在顺义庄子,到了厅里等着他们阿玛额娘时,三人才发现,兄弟各个满头大汗,一身灰尘,帽歪衣乱,哪还有半分平日雍容尊贵从容俊逸的模样。
弘英挠着头,犹疑道:“要不,洗洗再见额娘。”
弘芝想了想:“额娘素来爱洁,咱们这般泥猴的模样,别招得她不喜欢。”
弘芝说着话,便拿眼看他大哥。
弘普也不理两个弟弟,只拿眼狠瞅着门外,心里却在腹诽:果然,额娘醒了,阿玛压根儿没想起来
阿玛压根儿没想起来通知他们兄弟,只独自占着额娘,若非他怕额娘在庄子里有事儿时自己不知道,安排了人,额娘醒了的事儿,现在指定还蒙在鼓里呢。只是,额娘到底怎么样了?刚醒过来,身子弱不弱?有精神没精神见他们?
心里百般念头全涌了上来,一时又有些恍惚,这是真的吧?额娘醒了?这不是做梦?
想着,右手上的鞭子便冲着左手的胳膊狠狠一抽。
“嘶――”
弘芝弘英看着他们大哥的动作,均倒吸了一口气,好家伙,这袖子都弄破了,大哥这手下得可够狠的。
弘普自己痛得打了个哆嗦,不过,倒是镇定了一些。
不是梦!
只要额娘醒了,只要她醒了,别的,便有什么,也能想着法子的。
被雅尔哈齐拉着说了一夜话的玉儿精神有些萎靡,但听说儿子们来了,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拉着丈夫便往卧室外走,走没几步,又被丈夫扯了回来,这才想起来,自己与丈夫还只穿着中衣呢,七手八脚服侍丈夫穿戴妥当,又把自己打理好,扯着丈夫让他带路。没法子,这庄子,她可从没来过,这路往哪儿走,也全不知道。
雅尔哈齐不情不愿地领着妻子厅里走去,他昨儿也没着人去通知那几个不孝子呀,怎么倒都来了?不过,想了想大儿子的手段,雅尔哈齐明白了,那小子,在庄子上留了心腹,那心腹必是知道消息后连夜去城门口等着呢,这才早早拦住了儿子们。
雅尔哈齐咬牙,他本还想着和妻子不受打扰的呆两天再知会他们呢,谁知这打算却落了空,到底是哪个奴才这样招人嫌,若让他知道了,逮着机会一定得狠狠治一顿。
某个志得意满拿着主子赏的一袋金叶子正在京里大吃大喝的小子此时狠狠打了个寒战。
走进厅里,看着下人们正服侍着洗漱的三个青年,玉儿的心狠狠一揪,大了,长高了,变化不小,可再变,那源自于她的气息她却记得清清楚楚,那是她的儿子!
泪簌簌的往外落,搂住扑到她脚下跪着的三个儿子,玉儿嚎啕大哭,怎么就长这么大了?怎么一下十年就过去了?怎么她一觉就睡过去了十年?
普儿的眉眼间,怎么多了这么多疲累?弘芝弘英怎么这么瘦?虽说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可这也瘦得太过了。普儿也是,这骨架子长得大,可这脸上怎么没长多少肉?……
摸摸这么,又摸摸那个,玉儿边哭边问:“怎么瘦这么多,当年圆圆的,白白的,怎么现在这脸上一个个的都不见肉了?这衣裳怎么做得这么不合身?普儿,你这袖子怎么
怎么还破了?芝儿,你怎么这眉角多了道疤?英儿,别哭,别哭,额娘醒了,额娘以后好好疼你们,我可怜的孩子们呀,这十年吃了多少苦呀……”
雅尔哈齐看着那哭成一团的**四人,眼眶发热,鼻子发酸,背过了身去,直到听着妻子越哭越止不住,抽噎得上气不接下气,眼见有些不好,赶紧过去扶住。
“行了,先坐下,坐下慢慢说。”
三兄弟见自家额娘一阵大哭,哭得眼眶红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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