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难搞》第62章


我冲柳昭训弯着眼睛笑,不说话,柳昭训哼地一声,利刃一样剜了我几眼,拔起脚就出了屋子。
闲来调戏柳昭训——这糊涂度日的感觉,还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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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出宫去礼佛的事,还是要和陈淑妃打个招呼,虽然说她娘家远在西北边陲,但未必我表姑也想着京里的什么吃的玩的,需要我为她跑跑腿儿。
表姑对我出宫礼佛的事感到很不舒服。
“你从小到大,就是被身边的人给宠坏了!”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搓动来搓动去的,看得我心惊胆战:表姑似乎很有把手指放到我耳朵上拧一拧的冲动。
我眨巴眨巴眼睛,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表姑又说,“从前表姐在的时候,表姐宠你没得说。你回了家,表哥表嫂宠你,还是没得说,谁叫你是老生女儿,你哥哥宠你,那是因为你哥哥傻。太子爷宠你,是太子爷心好,舍不得你受罪,可我就真纳了闷了,你说你姑爹怎么就这么宠你?啊?”
一边说,一边果然张开手,快而狠地一把拧住了我的耳朵,狠狠地扭转了几下,表姑逼问我,“这一次出宫礼佛,不是你自己向皇上求来的吧?”
“表姑,您小瞧我了吧!”我赶紧为自己叫屈,“我至于这么缺心眼吗,哪有做儿媳妇的向公爹说要出门玩去的?这是皇上操心我哥哥在西北的战事,派我……出宫礼佛。”
这最后几句话,我是越说越小声,越说越轻,时不时还偷看一下表姑的脸色。陈淑妃脸上一阵扭曲,她呸了一声,松开手数落我,“你呀你呀,真是说你什么好。你姑爹简直是要把你给宠坏了!”
皇上安排我和王琅出宫礼佛,很可能的确是因为看我最近闷闷不乐,想要逗我开心。我姑爹一直纵宠着我,这一点,也一直让我心中很舒服。我知道虽然姑姑去世,但姑爹心里还是有苏家,有我这个侄女儿的。我也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姑爹会是我在宫中最有力的后盾,毕竟没有他,我也不可能嫁入东宫。
可是这一次看到表姑,我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了。
表姑和柳昭训不一样,将柳昭训带进宫来,我是明知王琅不会动她,这也算是给柳叶儿和我养娘一个缓冲的余地,免得养娘是天天逼嫁,柳叶儿呢,又是天天不嫁,两个人闹得都要把苏家给掀过来。
但我表姑就不一样了,她在宫中一住就是二十多年,甚至还为皇上生育了王珑……我不知道我姑姑将她提拔进宫的时候,表姑到底在想什么。我一直以为她们表姐妹感情相当不错,因为表姑对我也很好,我小时候,她也经常到咸阳宫来和姑姑说话。陈家、苏家彼此也一直都很和气。
可是王珑毕竟是个男丁,如果他的脚可以治好。以表姑的体面,王琅这个养子,到底还是比不上宠妃亲子。
唉,屈贵人的出身也实在是太低了一点……
从小到大,王珑的腿虽然看不出什么不对,但左脚是一点力也用不了。也所以,王珑和王琅之间几乎从没有过一点龃龉,因为他们之间根本不存在竞争。大云决不会有一个瘸太子、瘸皇帝,所以我一直理所当然地以为,陈淑妃、王珑、王琅和我,至少在现在,我们是一起的。
可王珑从小也一直很积极地想要治愈自己的腿疾,如果他已经治好了,却并没有公布出来,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事情又会怎么样呢?
我不愿意开动脑筋,最大的原因就是一旦细想,很多事都禁不起琢磨,禁不起猜疑。我真不知道王琅和皇上那样多疑猜忌的聪明人是怎么过生活的。现在一想到我居然要怀疑表姑和王珑,我就感到一阵难过。
或许是因为表姑和王珑怎么说都算是我的亲戚,他们给我输出的,是稳定和温暖的亲情,我知道他们会尽量帮我,他们也会一直帮我。这和王琅那不可言说、暧昧断续的表现相比,又还有所不同。
可如果连王琅我都不能相信,我也一定要分析出表姑和王珑会不会骗我,否则,对王琅也就谈不上公平了。
不知不觉,我又走神了很久,等我回过神来,陈淑妃也没有拧我,她只是皱起眉来,若有所思地看了我几眼。
我赶快护住了耳朵,讪笑着说,“我脸上是生出花来了吗?表姑这样看着人家,害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陈淑妃便白了我一眼。
她忽然叹了口气,也摸了摸我的脑门,将我好容易梳整齐的鬓发,又揉得凌乱起来。
“你啊。”她轻声说,“还是别有心事的好,这一有心事,就像是头被谁踢了一脚的小狗,连我看着都有点可怜你!”
我觉得我表姑这一次那必须是在骂我,我苏世暖虽然说不上貌美如花艳冠群芳,但说真的,长得也没有哪一点像狗啊!
从露华宫出来,我没有马上回东宫发呆。
今天天气并不是很闷热,太液池上吹来了湿润的风,我索性就踱到了多年来一直回避的那一处假山附近,靠着山石头想着药库里的事。
王珑派小太监,为王琅要避子的药材。
这件事最坏的联想,当然是王琅早已经有了效仿汉武的心思,打算等到登基之后寻找他的卫子夫去。而他又并不知道我其实很无知,对于哪一段时间容易受孕,居然还有错误的认识。所以他将侍寝的日子,安排到了我最容易有身的那几天,但私底下自己服用了避孕的汤药,避免我真的诞育皇子,然后老爷子一高兴,又逼着他允诺必定要把嫡长子立为将来的太子什么的。而王珑也已经清醒地认识到,苏家过大的权力,可能反而是招祸的根源,又不相信我能在后宫的斗争中常青不倒,于是他也果断地选择了自己的立场,站到了王琅这边,帮着他来算计我。至于陈淑妃本人知道不知道,那已经不再重要。
而稍微好一些的分析,则是王珑需要避子汤,但他又没有去要避子汤的身份,毕竟他还没有娶亲,连个屋里人都没有,于是他就打了王琅的名头过去索要……
不过,王珑到底是要愚笨到什么地步,才会这样损人不利己地做事?他就是明说自己睡了个外头的女人,现在需要一份避子汤,都比打着王琅的名头要来得更好些。
更无耻一点的可能,则是这一切根本只是安排,君太医被人安排着见证了这一幕,王珑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离间。
离间我与王琅。
我忽然间觉得身后的石头像是长出了刺,一下就把我的胸膛刺了对穿。
事到如今,我已经想不清楚,到底是我一直太天真,只看得到别人的好,还是我已经太多疑,只想得到别人的坏。
49、哪个王琅 。。。
我公公有时候是个很大方的人,这一次他既然是送我们出去玩的,就没有加派礼部宗人府的跟屁虫,管束我和王琅的一举一动。大报国寺周围虽然有护军环卫,但在寺内服侍的除了东宫局所的几尊菩萨之外,也就是王琅外出时护卫周身寸步不离,由锦衣卫一手训练出来的十多个贴身侍卫了。
我姑姑生前每年也都会到大报国寺来上香祈福,小住几天,当时我还太小,她有没有乔装打扮出去玩,我不知道。不过大报国寺的住持从那时候到现在都没有换人,他知道我来上香,几乎就是乔装打扮出去浪荡的同义词。所以虽然这一次来访,我的身份已经有变,但寺里还是体贴地为我预备了几身男装,甚至连随从的份都考虑进去了。
我对着小白莲哈哈大笑,“亏你还连夜改了几件王琅的便袍,白做工了吧?”
小白莲和小腊梅都流露出震惊,显然被大报国寺无微不至的服务震慑,小腊梅嗫嚅说,“可是我听姜良娣身边的宫女们说,大报国寺条件清苦,饮食简单……”
眼前的禅房虽然说不上过分豪奢,但也的确干净整洁,摆设雅致,和清苦两个字有很大的距离。我告诉小白莲,“你猜我把妃嫔们送来转经,是为了什么?”
“敲打马才人?”小白莲思维真敏捷。
好丫头,我不禁欣赏地看了小白莲一眼。“那你说我们过来祈福又是为了什么?”
“散心。”小腊梅说话有时候也很犀利。
“所以你就知道大报国寺为什么能够这样当红了。”我笑眯眯地告诉两个宫人,又问,“王琅呢,死哪去了。”
虽然我公公的布置,也很明显地表现出他就是放我出来玩三天的,但我感到我还是不能太过分。我决定先为我哥哥在东北的战事,认认真真地上几柱香,再静坐两个……嗯一个……嗯半个时辰!为我哥哥祈福,再换上男装打起马,带上王琅这个拖油瓶到郊外玩乐一番,跟着带他到玉华台吃几味私房菜,晚上呢就回苏家看看。他从小出宫就难,几乎还没有在苏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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