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难搞》第94章


皇上虽然是天子,虽然是万岁,但也不可能什么事都随心所欲。他要用苏家,而苏家也能为他所用,那么有些事在苏家开口之后,他就是要回绝,也要掂量怎么说话,不至于寒了近臣的心。我哥哥在东北出生入死,为的是太子,也是他的亲妹夫。现在战果彪炳之余,皇上要再拿福王敲打太子,非但显得过分薄情,其实也已经失去了作用。
除非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否则即使要扶持福王上位,他镇得住元王,压得住苏家么?
而一旦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以苏家如今的民望,朝堂上反对的声浪,将会巨大到令帝王本身都招架不住。到时候在东北虎视眈眈,虽然伤筋动骨,但毕竟还没有灭亡殆尽的女金人,只怕就要笑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是一句都不必说透,彼此就已经心照。王琅这货真价实的太子待遇,皇贵妃的大病,福王的失宠,其实也都是世阳在东北打出来的。我想除非皇上冒着将来无颜面对我姑姑的风险,将苏家满门抄斩,否则王琅的太子位,应当已经稳若泰山。这件事最大的变数,还在于我哥哥到底想要做什么,他是只满足于将皇贵妃压到如今这个地步呢,还是要赶尽杀绝,令苗家烟消云散,逼得福王只能以稚龄提早就藩。
而这也不止看我哥哥的意思,归根到底,还得看王琅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我想从东北大胜的消息传来的那天起,王琅多半就已经思忖起了这个问题。时至今日,根本不需要我这样的童生,来对他这个进士及第的大心机家指手画脚。
眼看王琅对我的说辞,还是一脸的不置可否,我就靠到他耳边轻声说,“我现在就是什么都不想,也什么都不打算想了。我想的就是一件事……我想我们什么时候能生个小王琅,给我揉搓着玩儿……”
太子爷的态度就算再深沉,听了我的这句话,他的眼神也黯了下来。仗着在御辇里别人看不着,他冰冷的手,便钻进了我的袄子里。“小暖……”
“嗯?”我已经有了几分意乱情迷,就连声音都虚了起来,人更是早向他靠了过去,不知不觉,嘴唇都要嘟起来了。
然后王琅冰冷的手指,便狠狠地照顾了我腰间的那几团软肉,他的手劲甚至比柳昭训还大,捏得我叽歪乱叫。“疼死啦!哎哟!又痒!”
他这才满足,靠回迎枕上似笑非笑地抬眼斜睨着我,低声说,“大庭广众之下,太子妃仔细失仪。”
……总之,就是江山易改,王琅都改不了欺负我的爱好就是了。
我捂着腰泪涟涟地看着太子爷,正要控诉他骇人听闻的暴行,却不料透过了重纱窗一角,瞧见了一个很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羊选侍身边伴着两个孔武有力的侍卫,这一行三人正弯着身子,给我们的御辇让道。
76、规行矩步 。。。 
又过了两天,我姑爹开恩准我回家省亲。
“咱们还是悄悄的,把你安排到大报国寺去礼佛。免得你正儿八经回去省亲,不能坐多久不说,还劳民伤财白费事儿。”姑爹笑得眼睛都要眯起来。“这一次,让你多住几天,连你身边那个包子脸一起带回去省亲,也让世阳享一享天伦之乐。这小子和我念叨了几次,说是这次回来,你这个亲妹妹也就是那天惊鸿一瞥见了一面。有心想要背着婆家人问问你过得开心不开心,都没有找到机会。”
刘翡毕竟身怀六甲,行动并不大方便,现在身子已经显怀,我让她别老进来看我。说起来自从哥哥回家,我虽然腰身挺直了做人,但的确也没有怎么和娘家人相聚。
只是……那天在御道边上见到的羊选侍,多少还是让我心里有一丝顾虑。
羊选侍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我心里还真没底。这件事我虽然告诉了王琅,但太子爷还是一贯八风吹不动的死样子,听我复述之后,也就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并不肯多加置评。
“姑爹怎么忽然这么疼我了!”我就笑着泥姑爹,“好姑爹,您就开恩让王琅也陪我回家住两天可成不成?也让世阳好好教训教训他,给他一个迟到两年的下马威!”
我成亲的时候,我哥哥已经动身去了东北,还是临时找了临江侯万羽来做我的娘家人,老陈尚书来送我出嫁。说起来,娘家人的下马威,王琅是没有尝过的。
皇上指着我,笑着提醒王琅,“小六子,你媳妇算计你呢。”
现在皇上和王琅也会像一般人家的父子,开起这样的玩笑了。
王琅望了我一眼,浅笑着说,“世暖的德性,您老人家还不清楚吗?”
这句话顿时使得皇上龙心大悦,他捋着胡须大笑起来,又冲我眨了眨眼,“若是在往常,就答应小暖了也无妨。不过现在快到冬至了,小六子还有很多事要做。”
皇上生性惫懒,冬至日的大朝会、祭祖这些力气活,由太子代行已有多年。王琅每年冬至那天都是要到天坛去吃风的,前前后后,也有五六天的时间脱不开身。
我到底还是带了三分的犹豫,不知道姑爹这安排背后,是不是又有什么深意,还是老人家只是打算再加恩于苏家,把我哥哥宠得更无微不至一点。想来想去,只好拿眼睛看王琅。
王琅脸上带了淡淡的愉悦,倒是难得地暖了他冰冷的气质,只有那双眼还是永恒的冷若孤星,他几乎是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我就赶快扑到姑爹膝盖上谢谢他。“还是姑爹疼小暖!”
皇上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王琅,一边笑,一边弹了我的脑门一下。“规矩点,就是小六子来看你,带你出去玩儿,也别把他爱好龙阳的名声,再发扬光大了。”
也不知道是谁那么有意思,认准了王琅爱好男色的名声不放,居然开始传说他和我哥哥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一些故事。我在瑞庆宫里谈起来的时候,皇上还让马公公去查一查这谣言的源头。——其实会让马公公去查,足见皇上对皇贵妃到底还是有情分的。果然马公公一出马,其怪遂绝。就是皇贵妃身上又闹了不舒服,累得李淑媛忙里忙外,加衣侍药的,这一阵子居然很少来东宫碍我的眼,也算是分外的收获。
我就看着王琅嘻嘻地笑,调戏他,“太子爷,可别乘臣妾不在,又宠幸起了阿昌,以至于将万千宫娥彩女,冷落闺房……”
王琅横了我一眼,在我姑爹纵情的笑声中,并指成刀,冲我不易察觉地微微一拉——不幸中的万幸,这一点威胁,并没有避过皇上的眼神,他笑得居然更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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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奉钦命婉转回家省亲,我并没有打算多住:我毕竟还是国朝的太子妃,冬至天坛祭祖之后,腊月里还有一次朝会,这是我必须露面的场合。倒是有心将柳叶儿留在苏家,陪养娘过个春节。所以柳叶儿来问我的时候,我就说,“怎么都要住到冬至完了再说,十天半个月呢,你多收拾几件衣服。”
或许是我一直很少瞒骗她什么,柳叶儿不疑有他,还问我,“这一下就是半个月的时辰,您就不怕——”
我泰然地说,“有哥哥在,王琅要是敢有什么异动。哥哥肯定能生阉了他。”
柳叶儿一边白我,一边笑出了无数个褶子,又揶揄我,“我这也是白操心。太子爷要是有心背着您拈花惹草的,您就是住在东殿,他都有办法把狐狸精带回来。”
可不就是这个理了?栓得住王琅的心,我就是一走半年,他也不会瞅别的女人一眼。要拴不住王琅的眼睛,他身边什么时候缺过美人?防他,我是既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心思。
不过,我看得开,却并不代表东宫妃嫔们都能明白这一点。
我要回家省亲的消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翼而飞,走漏到了朝阳宫去。
郑宝林第一个来给我请安,向我含蓄地表起了忠心,“君太医每天都来给太子爷请平安脉的……娘娘就放心吧,朝阳宫也还有我在呢。”
自从君太医进典药局当差,这个冷美人是一天比一天更娇艳欲滴,要不是眉宇间那股幽怨还没有完全散尽,我还真要以为她和君太医已经私底下将什么该做不该做的都做过了——其实做没做过,我也不是很在乎,但当着王琅,有些事也不能太难看。
“那就拜托你了。”我笑着说,“你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可以和柳昭训说一声,让她给你带回来。”
得知柳昭训要和我一起出宫,郑宝林面色一变,“娘娘,东宫可以一日无您,但不可有须臾离得开柳昭训。柳昭训这一去,东宫的天,可就垮了半边了!”
要不是郑宝林说出来,我还真不知道柳昭训在无形中为我做了这样多的工作。就是柳昭训自己都很有些诧异,“宝林真是客气了,我平时也就是帮着娘娘管点闲事,其实性子惫懒,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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