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姑奋斗纪》第208章


莹小姐无奈,只得花钱消灾,渐渐月钱用尽,首饰当空。
然而纸还是没有包住火,那婆子穷人乍富,立时便不知自己骨头有几两重,手上有银钱,便去买酒吃肉,穿衣戴花,还要到旁人面前去显摆炫耀,一回喝了酒后胡吹大气,不小心露了几句口风,立时便有妒恨的王府仆人跑去告密…
莹小姐这件丑闻,便终于暴露了。
原来,莹小姐是跟一个王府里的侍卫暗通款曲,珠胎暗结。
但神奇的是,莹小姐的生母早亡,有好些女孩儿应该知道的却不知道,因此当身体发生了变化,她也不知所以,只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胖了,便每日节约饮食,用布条束腹。
最后到了生的那一天,她疼了一两个时辰,发现腿间多了个小小的肉团,细看却是个婴儿,这才吓得魂不附体,知道闯了大祸,这才手忙脚乱的要掩盖证据。
这件王府丑闻,让宁远王勃然大怒。
据说宁远王妃倒是出主意,干脆把莹小姐嫁给那个侍卫,一床锦被自遮丑。
反倒是宁远王摔了杯子怒骂道,这等贱人不知廉耻,不干不净,王府里断然留不得。叫人立时送了毒酒和白绫去…
从此宁远王府里就没了莹小姐这个人。
而那个侍卫,也被寻了个名目弄死。
这件丑事的知情者,都差不多都被灭口,才把这件事给勉强遮掩了过去。
魏娘子也是身为府里的暗卫,消息灵通这才知道大致经过的。
当年的莹小姐,与现下的姜缨,可都是未婚先孕啊。
原本姜缨与杜小侯爷来往,魏娘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反正多半这二人要成亲的,而且万一真得弄出人命来,又离着宁远王府远,有自己在,大不了早做处理,肯定不会像莹小姐那般临到娃都落地了,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要遮掩。
却没想到这位小姐主意极大,居然一声未吵地就这般跟杜小侯爷断了,如今肚子里还带上了一个,饶是魏娘子见多识广,本事不小,也不禁觉得棘手。
她可不敢肯定王爷知道了又发生这种他痛恨的事,会不会雷霆大怒,也要下手干掉姜缨?
魏娘子吱吱唔唔,略带隐晦地把前车之鉴莹小姐的悲摧故事给姜缨说了一回。
“小姐如今已是离了保国公府,又打定主意跟定国侯断了来往,若有个孩子拖累,难免损了名声,万一又惹得王爷大怒…”
魏娘子虽然不觉得宁远王会气怒到把这个女儿也给弄死,但宁远王从此就不待见这个女儿,把她送到什么偏远的道观尼痷或是乡下的庄子上住一辈子是很有可能的。
姜缨抽了抽嘴角,她本来全身全心地都沉浸在即将要当母亲的欢乐中,冷不丁地听了这个故事,什么刚生的孩子被溺死啊,什么毒酒白绫啊,都让一个准娘亲的心里极端地不舒服。
但是她不能怪魏娘子说的这些话,毕竟她是一心为自己着想,生怕自己这个王府小姐失去了父亲的欢心。
于是姜缨的这种不爽,便都转移到了那位只知其名未见其人的便宜亲爹身上。
哼,虽然贵为王爷,有深情的名头,也掩盖不了其渣男的本质。
他自己后院女人成堆,风流不断,还要来招惹云缈这种天真单纯的少女,为了娶云缈,不惜逼死自己的发妻,而等到云缈失身于五皇子之后,他虽然明知这一切,还是跟云缈暗中来往,却在心底嫌弃云缈是残花败柳,又不肯名媒正娶了。
不娶也就罢了,这厮偏偏还要惦记着偷吃,最后害得云缈生女而死,这厮倒又做出一副深情不渝的样子来。
这样的也好意思苛求女子冰清玉洁,也不自己照照镜子先?
象这般放荡不羁的男子,就算是贵公子,在浣花王朝也是会嫁不出去的啊!
如果说先前姜缨还对这位威震西北的宁远王有些个好奇,现在听了这个故事后,姜缨的好奇心便全都死透了。
她一点也不想看见这便宜亲爹了,在知道这位亲爹有可能会对自己不利,尤其是对自己肚子里这个小宝贝不利的时候。
姜缨皱着眉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不回宁远城也罢。”
她打算就在哪处环境宜人的地方,买个庄子待产,把小宝贝养下来再说。
至于见不见宁远王爷,她还真是一点儿也不期待。
姜缨看着正要劝说自己的魏娘子,正色道,“但是,这个孩子,我是一定要保住的。”
PS: 上一章的章节号有误,应该是十五才对,这章才是十六^…^
☆、十七会合
距离那云谲波诡的京城六七百里处,千里的大平原在此陡然升高,群峰耸立,山势峭拔。
遥望群山与天空的交际处,但见天色苍苍,山背茫茫,有如极其庞大的巨兽,静卧在原野之上,充当着平原的守户屏障。
此时正是初冬,山间草木凋零,只有些苍松翠柏还能在山石间傲然挺立。
半山间修着道观,碧瓦白墙,飞檐斗拱,那正脊两端的吻却是用红色琉璃制成的莲花,点出了此间道观的不同之处。
而观前铺着青石小道,曲曲折折的之字型,一直通到山下。
路边设巨石为栏,两边多植参天古柏,树荫浓密,几乎将道路都遮住,若是离远了看,便只能看到树林,而看不着道路。
此时虽是正午,但天空灰蒙蒙的,铁灰色的云朵挡住了日头,虽然无风,天气仍阴冷,空中有些许湿意。
一位年青道姑挑着一担水从山路走上来,看方向,正是要回道观的方向。
这位道姑着一袭半旧的深灰色道袍,头上插了一支木簪,瞧着的确是一副苦修的世外人的模样。
道姑身形不低,身板也挺壮实。
肩上挑的那一担水貌似也不甚满,然而这位却是走得有些歪斜,身子晃荡,桶里的水还时不时地就洒出来一些,把道姑脚上的麻鞋打得半湿,可想而知,在这样快要落雪的天气里,着实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道姑咬着牙坚持着,头低得很低,鼻子尖渗出了颗颗汗珠。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如今已不是过去那般的好日子了。
师姐师妹们都在努力地想法子适应,自己当然也不能例外,唉。可是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看人家干得都满轻松,为毛自己就是手忙脚乱,从清莲泉到观里这不足一千步的路,每次都要洒上近一半的水啊?
“妙媺?”
嗯,大约是这几天太累,以至于都出现了幻听。
怎么听着是…
小道姑妙媺蓦然抬起头来,急切地朝四处张望,但见数十步之外,立着一行十来个人。而那冲着自己开口微笑的女郎,不正是姜缨么?
“啊,真是小缨!”
小道姑把桶往地上一丢。欢呼了一声,就朝着姜缨飞扑了过来。
不过还在离姜缨四步之遥的时候,小道姑不得不紧急刹住了脚步。
小少年赵希面无表情地挡在她前方,瞪大了杏眼,“小师父慢些。”
小道姑有点摸不着头脑地放缓了步子。跟赵希打了声招呼。
“小希少爷,你们都出来了,可真是太好了。”
原本还想着那高寒那般坏,肯定不会轻易放人的,她前几天还做梦,梦到高寒把小缨她们关起来毒打…
“小缨。你终于来了,我可担心死了!”
小道姑在少年虎视眈眈的目光下,终于绕到了姜缨身边。拉着姜缨的手,叽叽喳喳地说着话,面上笑中有泪。
“我这不是都好好的么,这下不担心了吧?…你们这些日子,在红莲观过得如何?”
这红莲观也是北方有名的道观之一。而观主正是碧灵真人的师侄,想来怎么也要对这些人照顾一二。
只不过。看小道姑这份神情么…
她这一问,小道姑妙媺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我们来了才知道,这里的观主已经不是师祖的那位师侄了,那位师侄在两月前就羽化了。如今的观主,道号太清,跟咱们那些人都没有什么交情,起先我们前来投奔,太清都不乐意让我们住下…”
姜缨不由得一愣,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碧灵大师明明为这些人想好了出路,可却抵不过无常的命运啊。
“那,那后来太清如何改了主意?”
小道姑嘴一撇,“还不是妙言师姐把我们的路费拿出了一百两,给了太清,那老道姑看在钱的份上,才留我们住下。可是却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给我们住的都是观里的柴火房和马棚,吃的也不过是一顿一个黑面馒头,却说我们都是吃闲饭的,不符合道宗清静苦修的宗旨,因此一定要让每个人都出力干活…”
姜缨听小道姑这般一说,眼光不由得瞟向小道姑放在路上的水桶。
唉,小道姑自小在白云堂里长大,虽名为孤女,但衣食住行,比之好些大户人家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何时做过这些粗活儿?
再看小道姑拉着自己衣袖的一双手,如今这双手一片通红,指头肿胀,上头能看出来很有几个老茧,这才不过是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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