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爷的女婿 作者:江洲菱茭》第53章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骆封原本打算杀进知府衙门兴师问罪的,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龙慕连点风声都没听见,人家脚不沾地又走了。
蒋启鸿站在门口目送官轿绝尘离去,转身问小厮,“知府大人怎么处置陈浩东的?”
“押进大牢了。”
“嗯。请知府大人签发一张监牢探视文牒。”
“是。”小厮走了没两步,蒋初又将他叫住,思虑片刻,说:“谎称你是陈府家丁。”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来说说我们的巡盐使大人。
官轿直奔府学,师生们惊诧莫名,纷纷跑出来列队迎接,骆府家丁往前跨了一步,“乔晨,上前说话。”
乔晨吓得腿肚子直转筋,跌跌撞撞跑了过来,一头跪倒在地。
家丁蹲下身体,冷笑,悄声说:“大人请你喝茶!”
乔晨唯唯诺诺地跟在队伍后面深一脚浅一脚的走。
府学儒生们面面相觑,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这年头还有没有天理啊!鬼魅横行牛马当道啊!这乔晨不学无术胸无点墨,连《大学》都背不周全,他靠什么中的头名秀才啊?朝廷大员接二连三召见于他,他何德何能啊?瘦得跟皮猴子似的,呃……倒也不能冤枉他一无是处,听说常年征战赌坊,输得一手好牌九!
刚进骆府,骆封从轿子上下来,一脚将乔晨踹翻在地,厉声质问:“说!孔琪怎么回事?”
乔晨猛一抬头,脖子“咔吧”一声脆响,“大人……大人……”
“仗着这些年为我做事,你为非作歹以为我不知道?如今居然把主意打到官家头上来了,孔琪是孔总兵的弟弟!”
乔晨见瞒不住了,头磕得山响,哆哆嗦嗦把抢夺孔琪的应试卷宗参加科考的事说了。
骆封冷笑,“就这些?本事不小啊,学会避重就轻了!”
一听这话,乔晨心里“扑通扑通”跟擂鼓一般,看来这关是过不去了,支支吾吾哆哆嗦嗦地坦白将孔琪摁床上给收拾了。
话音未落,骆封脑袋一阵眩晕,倒在椅子里缓了很久依旧气息急促,飞起一脚踹在他脸上,指着他的鼻子,气得手直抖,半天说不出话来。
乔晨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被骆府家丁好一顿拳打脚踢,打得遍体鳞伤血流不止。骆封疲倦之极,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说:“别让我看见他。”
趁着夜色墨黑,骆府家丁驾车飞驰出城,将奄奄一息的乔晨扔进了大运河里。
马车刚走,十几个黑影突然从芦苇丛中冲了出来,噗通噗通跳进河里,不一会儿,将乔晨拽了上来。
而巡盐使大人则连夜乘轿来到总兵府上,孔瑜正在院里练剑,家丁来报:“老爷,骆大人到。”
孔瑜跟没听见一样,停手收剑,捡手巾擦了擦脸,转身进屋,身后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总兵大人……”
孔瑜脚步没停,掀帘子进屋。
骆封嘴角噙笑,不紧不慢地说:“总兵大人还想要祖宅吗?”
孔瑜一愣,转过头来,“什么意思?”
骆封走过来,拦腰抱住他,轻轻吻上嘴唇,“你湖州祖宅的房契在我这里。”
“什么?”
☆、39
乔晨刚脱离狼窝立马就掉进虎穴了,此虎穴的主人居然还真是属虎的,虽然他总喜欢面带微笑。
唉……忍不住替他哀伤啊,人倒起霉来喝凉水都塞牙!
周身纵横交错惨不忍睹的伤口只养了一天工夫,第二天入暮时分,乔晨醒了,烛光明灭中,见床边圈椅上坐着个人,乔晨一惊。
御史大人温润一笑,“你醒了?”
乔晨挣扎着要起来,雨墨扶了他一把,乔晨诚惶诚恐地行礼,“御史大人,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救命之恩?乔公子怎么会有性命之虞的?”
乔晨一哽,张开嘴,又闭上,犹豫来犹豫去,最后还是低下了头。
沙漏簌簌滴落,周围寂静无声。
雨墨“啪”一声把一叠纸拍在桌上,乔晨吓了一跳,定睛细瞧,顿时魂飞魄散,一字排开七八张欠条,最少的五百多两,最多的四千多两,每日五厘利钱,这利滚利几个月滚下来……乔晨眼白一翻,眼瞅着要晕倒。雨墨一巴掌抽在他脸上,眨着俩无辜的大眼睛笑嘻嘻地说:“乔公子,我家公子日前过于拮据,还望公子不吝赐还。”
乔晨颤巍巍地跪在床上,砰砰磕响头,“大人……大人……”
蒋启鸿失笑,倾过身来,温声安慰他:“乔公子不必惊慌,你我皆为孔子门生,况且前次公子帮我搬运粮食,解我燃眉之急,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乔晨听得直咽唾沫,眼巴巴地等着,等得口干舌燥心神激荡。
蒋启鸿捡起欠条放到蜡烛火焰上,“扑哧”一声,黑烟缭绕纸张翻卷,烧着了。
乔晨惊得“啊”一声大叫,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蒋启鸿一摊手掌,笑说:“……现在,是我的大恩大德公子无以为报了。”
乔晨瞪着青砖地面上四处飞扬的灰烬,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在下胸无大志,酷爱……”蒋启鸿端起茶壶,斟满茶杯,递给乔晨。
乔晨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等得身上伤口都钻心钻肺地疼了,愣是没听见他到底“酷爱”什么。
蒋启鸿端杯慢悠悠地吹皱茶水,抿一口,见乔晨还在猴急猴急地等着,失笑,“在下酷爱钓鱼,听说公子常年奔波于大运河之上,可否请公子指点迷津……”
乔晨慌忙砰砰磕响头,“不敢不敢!”
御史大人伸手扶起他,淡笑着说:“公子不必多礼。在下在扬州举目无亲,却与公子情投意合一见如故,还请公子不吝赐教,在大运河新修的码头边能否钓到鱼?”
一阵头晕目眩,乔晨吓得魂飞天外,腰一软瘫倒在床上,“御史大人……大人饶命啊……饶命啊……”声音一抖,泣不成声。
“不必紧张,不必紧张,说笑的。”御史大人掏出手绢递给他,“公子为人豪爽从不拘泥小节,贵帮帮众纪律严明时常接济扬州贫民,公子的侠义之风在下极为欣赏。”
乔晨接过手绢干咽唾沫,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他,屏声凝息,恨不得连呼吸都停了。
“那么……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蒋启鸿执折扇拍拍他的手,安抚一笑,“公子深更半夜帮巡盐使大人将私卖的官盐搬运到船上时,可否容在下在旁端茶递水见识此等百年难见的浩瀚场面?”
“嘎”,乔晨眼白一翻仰面栽倒,顿时口吐白沫人事不省。
雨墨目瞪口呆直咋舌,“这……就晕了?就这经不起大风大浪的小模样,他是打哪儿借来的雄心豹子胆搅合到官盐私卖的滔天弊案当中去的?”
御史大人哀婉叹息,“请大夫帮他调理调理。”起身出门,“知府大人签署探视文谍了吗?”
雨墨急忙跑出去,不一会儿拿着文谍又跑回来递给蒋初,“公子,孔琪在前厅候着。”
“嗯。”蒋启鸿展开文谍,扫了两眼,踱进前厅,孔琪正战战兢兢地跪在桌子边。蒋初弯腰将他扶起来,“公子请坐。”
孔琪双膝一软,“砰”跪倒,眼泪哗哗地淌啊,“公子,小的……小的再呆下去……小命就要交代了……公子,瞧在同乡的份上,您放小的一条生路吧,让小的回湖州吧。”
蒋启鸿皱眉,“怎么回事?”
孔琪悲痛欲绝,哭得眼泪鼻涕一把抓,“知道怎么回事倒好了,一大早就被家兄拎起来甩到墙上,要不是巡盐使大人拦着,这会儿都尸骨无存了!我还是趁着家兄出门喝酒的空档才溜出来的。”
“巡盐使大人?”
“啊?……啊……”孔琪眨眨眼睛,皱着眉头嘟嘟囔囔:“我……我怎么感觉……巡盐使大人是从我大哥卧房里出来的?
“是吗?”御史大人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是啊,而且脸色潮红弱不禁风。”
御史大人问:“令兄没说为什么打你?”
“呃……没说。”孔琪唉声叹气,“公子,我大哥打我从来就没说过理由,我估摸着我骨头比他的命还硬,要不然早灰飞烟灭了。”
蒋启鸿扶他起来,“好,即日启程。”
哦?孔琪赶紧千恩万谢,从雨墨那里得了几千两银票,往阳光下一站,“啵”一声亲在银票上,仰天大笑,“终于……终于逃出生天了,哈哈……”回头瞟瞟蒋家粮行,心头指天发誓:蒋老四,你等着,你三哥从我手上抢我家的资产,我就从你手上赢你们老蒋家的万贯家财,哈哈……
时隔两天,御史大人乘车来到监牢,清越的足音踏在青石板上,两旁挨挨挤挤全是铁笼子,笼子里三三两两蓬头垢面破衣烂衫的全是在押案犯,跟屠宰坊里待宰的活鸡活鸭似的。
牢房深处,一个小单间,一个瘦骨嶙峋半死不活的身影蜷缩在角落里,听见声响,抬头瞧了一眼,陡然双眼圆睁一骨碌爬起来,抓着铁杆跪倒在地,“蒋……兄?”
“请起请起,不必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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