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兮福兮》第48章


“错在哪里了?” 叶容宽问。
说实话,我的确不太清楚。我决定大面积撒网,于是含糊地说:“我不该惹你生气。”
“具体点。” 叶容宽用命令的口吻打断。
我琢磨了几秒钟,语气诚恳地说:“我知道你工作忙,不该给你添乱。我知道你为我好,不该以德报怨。我知道你心胸宽广,不该小鸡肚肠。我知道你一心向善,不该不给你机会。”
“所以呢?” 叶容宽略显欢快地问。
“所以。”我用手肘支开他,半撑起身体说:“所以,叶壮士,你现在归我管。本尊会好好保护你。今夜相逢四气爽,绿林好汉多倜傥,满天星斗换银两。保护费你分期还是一次付清?”
叶容宽掩面长叹:“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迎来我一阵很猖狂地狞笑。
至此,我和叶容宽再度冰释前嫌,握手言和。
下了楼,荣享正抱着冰淇淋自娱自乐地看着盗版《海军罪案调查处NCIS》。我特意在她面前晃了晃,志得意满,在她耳边轻声地说:“好孩子,别玩了,好好替本宫画图吧。”
荣享看看我,又看看我身后地叶容宽,欲言又止:“你厉害。”
为了防止她说出一些妨碍我和叶容宽长治久安的话,我急匆匆地拖着叶容宽出了豪宅。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叶容宽只羡鸳鸯不羡仙。而赵允芝也开始日日盘算如何早日抱上“男”孙,她体恤我每日奔波,隔三差五和叶容宽提要给我换工作。被我屡次挡下,我当时一脸正气:“这不太好吧,很容易让人以为是以权谋私。”我私底下的想法是不能让叶容宽干涉我的内政,否则一点后路都没了。还有我的房子还没搞定呢。
赵允芝有些不依:“总不能这样天天去挤地铁吧。”
“是公交。”我在一旁更正,“那条地铁路线还等着叶市长的批示呢。”我不失时机地拍着叶容宽的马屁。
叶仲修倒是有些欣赏地看着我,说:“年轻人多吃点苦也是应该的。”不过他显然看到了一边有些愠色的赵允芝,改了口,“要不还是买辆车吧。”我的贤惠心开始剧烈颤抖,好东西啊,才几天就能让我空手套白狼。我可不可以要迈巴赫!荣享自从去了趟车展会以后多次和我提及这个名字,关键是匪大长篇中也曾念叨过的贵族车。
“我决定了,要和厉狐狸申请一辆,纪念永远逝去的六一儿童节。”荣享庄重地说。
我也心潮起伏,试探地说:“不会又是一辆粉红的吧。”
“你怎么知道!” 荣享用知己的眼神望着我。
想到这里,我兴冲冲地望向叶容宽,只是他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哎,看来没戏。
“她还不会开车。” 叶容宽突然凉凉地说,“以她四肢的协调性,应该很难学会。”
我体育不好是老皇历。当初毕业时,为了练800米达标,我没少被叶容宽调教。
“叶容宽,你侮辱我们脑力劳动者。”我不顾一切地抗议。我是头脑发达,四肢简单不行吗?
“嗯,的确,比起你的头脑,你的四肢其实已经很发达了。” 叶容宽似乎猜透我的心思,又添了一句。
我悻悻然低下头。回到绿园小区,我就和叶容宽闹起小别扭,没吃过猪肉,就没见过猪跑?我退而求其次,决定诈辆自动档的奔驰小□ART。叶容宽耐心听我半天唠叨,抬头看着我说:“结了婚,我就给你买。”
他又来这招,自打我和他重修旧好以来,叶容宽差不多事事都与复婚挂钩。我耐心和他周旋,我的理由很充分,我那套单身公寓还没彻底到手呢。不能为了他的名分,失去我的房子。
叶容宽冷笑:“你要我等三十年?!”
“没定会有什么契机呢?”看着叶容宽有些想入非非,夫凭子贵的样子,我又正经地说:“也许我发了财,能一次付清房贷。”
“那还不如等三十年呢。” 叶容宽显然不相信我会成为比尔盖茨型的富豪。
狗眼看人低,我负气地想,扯开被子,背对着他躺下。
荣享说过,一辆迈巴赫就差不多抵过她荣家半付江山。“如果你给买迈巴赫,我就和你复婚。”我赌着气却说得很轻,但在宁静的夜里饶是清晰,宛如魔音。
叶容宽一直沉默,我等不及他的回答就很快地昏睡过去。恍若间,觉察到身后的他翻过身,温和的气息袭在我背上,若有若无地叹息,口气难得沉重:“江米,你到底在怕什么……………………”
第70章 丑表功5
我到底在怕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显然叶容宽很厌恶我不想结婚的理由,在他看来不伦不类,马上历史重演,我们迎来了几天的冷战。
事实上,我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这种浅层次的哲学问题。连日来的催货,等货,点货,交接等一系列的“实战演习”以及到底是涂防水防晒霜还是防尘隔离霜,是UV重要还是SPF重要等一系列的“忘我追求”已经让我从泛泛的空想崩溃成为一步一个脚印的实干家。在此同时我的思想境界无时无刻不附着着朴素辩证法,从深层次探讨了“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我的想法太高于人的心灵,太脱离精神世界,不经意间给我带来了一个很大的危机,让我亲身体验了一下人类道德价值。
清晨,我被急促的铃声惊醒。待我辨别出这不是叶容宽的电话因为他出门在外,而是我自己的电话时,我才很不情愿地按下接听键。原来是工地上的事。运输队负责人老潘急促地告诉我,因为负责运输的司机疲劳驾驶,在国道上与另外一辆运货车相撞,人被送往了医院急救,而一车货因为翻落在田间,非但破碎不少,同时还遭到沿路的村民哄抢,损失很大。我愣在当场,运输公司是我找的,公司小张推荐的,价格很实惠。我犹如五雷轰顶,顿时没了主意,我第一时间反映:到哪里去找回那么多失去的马桶? 而间接后果是工期会被延长。那样的话损失会更大。我差不多是从床上滚落般,急匆匆地赶往当地医院。
到了医院,急救室里完全没有清晨时分的宁静,而是犹如农贸市场般熙熙攘攘。望着全身裹满纱布的司机,和医院一长条的急救费,我五味杂陈。由于当时贪图运输价格特别便宜,运输合同也是草草了事,更谈不上什么复杂的甲乙双方医疗保险赔付条款。运输队负责人老潘已经被交警叫去问过话,说什么不但是违规驾驶,负全责,车辆还超载了,短短一条两个多小时的运输路程,竟然被罚了近万块。老潘也不容易,被政府征用祖上留下的土地后,就自己承包了一个运输队,有一顿没一顿,以游击的形式四处揽活,而肇事司机是他亲友中的某个小叔子。看着老潘愁眉苦脸的样子,我心一软,很自觉地垫付了肇事司机的医疗费。更可怕的是相撞的另一辆运货车的司机抢救无效,命丧黄泉。整整一个清晨,耳边萦绕着死者亲属撕心裂肺地哭喊声,而我和老潘被部分冲动的家属围住,咒骂声此起彼伏。
我好不容易从人群中突围,争分夺秒地给三元谢经理打了电话。谢经理很人道地询问了伤势情况,当然对于我和运输方的纠纷他理智地规避了。而对于工期可能被延误,他却难得语气严肃:“江小姐,我想这个问题我们不用商榷了吧。你也知道,目前政府方面很重视这个工程,按计划,两个星期后还有大学城开幕式。我私下以为你还是尽力组织新的货物比较务实。这些合同里写得很明确。”
我放下电话,心情无比沮丧,如今要工厂赶紧补货,估计是很难的。而合同里的确很明确我方要承担一切经济赔偿。等了时间合适,我给厉秉年的办公室去了电话,秘书Maggie告诉我厉秉年回美国处理要事,估计回来也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我和Maggie简略通报了一下情况。Maggie沉吟片刻,建议我问问Teresa的意见。我这才想起暗中助我签约成功的神仙级人物Teresa。一个上午,我试图和她联系,都没有成功。等到肇事司机伤情稳定,我和老潘匆匆赶回肇事现场,绿茫茫的田里,撞坏的卡车已经被拉走,四处散落着包装的材料,和四分五裂的马桶碎片。我正在思量如何追回部分被哄抢的产品,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田头行走时,Teresa给我了电话。等我和她提及车祸的善后等事宜后,Teresa 很直断地说:“江小姐,这件事应该由运输队负责。”
我委婉地和她说运输合同细则并不明确,以负责人老潘的状况,要赔偿我们的经济损失,可能性很低。况且还有伤者躺在医院里,而死者的赔偿金还待定呢。
Teresa有些颐指气使:“江小姐,你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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