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养成任务》第58章

叶国涛的过激反应让潆溪心里彻底没底了；眼一眨，泪就涌了上来。努力地忍住；鼻子有些酸涩，她费力地支起身子问：“很危险吗？现在要怎么办啊？”
叶国涛在以前从没想过叶清扬在部队里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在和平年代，没有仗可打，那么部队的军人就不用上战场。但是他想不到的是，作为一名职业军人；尤其是一名特种兵是需要时时刻刻都将自己放在一个随时可以上战场战斗的认知上的；不是烽火连天，而是没有硝烟的战斗。
“没事的，不用怕；我想想办法。”叶国涛安慰她；但是骗别人容易，骗自己难。他很清楚有几斤几两重，他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同样的大眼瞪小眼，束手无策。叶氏是他白手起家打拼出来的，可是部队那是什么地方，要没有官场上的关系，凭他一个生意人拿什么去和人家攀关系？可是叶家既无在政界长青不老的长辈，又无在军界风生水起的晚辈。所以，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咬牙走进危机四伏的“格斗场”。
潆溪显然相信了叶国涛的话，一直乖乖地躺在床上，只是一双大眼睛里流露出的担心是怎么也遮不住的。叶母从医生办公室回来的时候，敏锐地觉察到了气氛有些怪异，便责备地瞪了叶国涛一眼，转而给潆溪削水果去了。
叶国涛和潆溪都停止了谈话，默契地在叶母前不提叶清扬的事。营养液快要输完了，医生建议休息一会儿，再观察一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其实，潆溪并不太想走，回到G市之后，除了陈安博，她也没办法获知叶清扬的消息，但是陈安博从最开始就摆明了这事他也管不着问不到，她私底下也问过，他压根就没在叶清扬去执行任务之后见过他，获得的信息量几乎为零，连她都不如，至少那几次见面，叶清扬多少还透露了一点给自己。
既然是这样，倒不如先留在这边，说不定叶清扬还能找到他们或者无意间碰着了，有什么问题，他们帮着也好过他一个人。虽然她知道几率很小，但是比在G市坐以待毙要来得好。
叶国涛这会儿的想法和潆溪差不多，好在叶氏在云南也有发展，利用分公司的一些人脉在这边想办法找点叶清扬的痕迹也是好的。思及此，他便想着用潆溪的身体原因驳回妻子回G市的建议。潆溪也不傻，听叶国涛这么说，赶紧可怜兮兮地看着叶母，三人就这样在病房里呆了下来。
叶清扬到了市区之后，一刻也不敢停，直接奔去了本市最好的医院，去护士站那里咨询了一下，竟然没有潆溪的资料。站在大厅里，看着耷拉着脑袋坐在塑料椅子上的病人，他汗流浃背，甚至不敢去想潆溪现在可能出现的状况。
他深知这样的心态对自己很不利，从兜里掏出一支烟来，吸了一口，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慢慢分析。叶国涛他们不是这里的人，要将潆溪送到医院，只有打120，那么也就是说最有可能的就是市人民医院了。
想到这里，叶清扬从嘴里扯出烟来，随手一抛，大步跑了出去，身后还有护工急急喊着“禁止随处扔垃圾”的声音。
有一种奔跑叫做追随，叶清扬直到这一刻才明白。以前，他太忙，虽然将潆溪照顾得无微不至，但是他很清楚，绝大部分原因是潆溪太乖巧，几乎事事都顺着他的意思来。现在，终于有一次是他跟着她的脚步来了，他实实在在地将她揣在心口，用双脚去找寻，用眼睛去搜寻。古人讲究生死相随，他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才领悟到这四个字中蕴含的情之深，爱之切。
到了市人民医院，在护士台很容易地就获知了潆溪的病房和病情，他一刻也不敢停下，立马上了楼，走到她病房的门口时，他才惊异地发觉每分钟心跳的频率早就超过了平日任何一次危机训练时的数字。
深吸一口气，推开门，一眼便瞧见了小丫头躺在床上，在床头白炽灯的照射下，一张小脸惨白。虽然闭着眼，还是能看出她不太开心，眉头紧锁，眼皮遮掩下的眼珠不停地转动，似乎在想着心事。叶清扬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了叶国涛的抽气声，以及叶母极其兴奋的声音：“清扬——”
潆溪睁开眼，就看见叶清扬手里拿着外套，靠在门框上喘气的样子。泪意上涌，她哽咽着叫他：“叔叔……”
叶清扬站在原地平复了一下紊乱的呼吸才进了病房，走到病床边将她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才带着温和的笑，用濡湿的手掌摸她的头顶：“怎么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叶母是第一个反应过来了，哭哭啼啼地上前就要打叶清扬，他也不反抗，就那么任自己母亲一掌一掌地打在身上。其实并不疼，叶母是个女人，又心疼儿子，哪里舍得真下狠劲，就随便打了几巴掌泄愤而已。
叶清扬因为长时间的奔跑和着急，额上全是汗，一时之间，呼吸还调息不过来。那气喘喘的样子看在潆溪的眼里，眼圈红了一波又一波，偏偏她还不能动。看着叶母哭着打骂他，心疼得要命，却也没有立场去阻拦，只能跟着哭起来。
叶国涛在一旁看了这样的三个人，直直地摇头，最后框着妻子的肩，将人带了出去。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叶清扬，语气比刚才要轻松，声音听起来也沉重了几分，不如先前的轻飘：“说完了出来一下，我有事问你。”
叶清扬点头，等父母都离开病房之后，才关上了房门，走回病床边，将潆溪轻轻地托起来，又将枕头竖起来垫在她背后，然后轻轻地将她放靠在枕头上。潆溪一直看着他动作熟练地做这一切，思绪就这样飞回了三年前，在他还没有离开之前，她生活的一切几乎全是他亲力亲为。那时候的潆溪，私下里是沾沾自喜的，因为他为自己做的一切都只是她自己一个人的福利。时过境迁，三年后的这一刻，潆溪却一点都不愿意他为自己付出那么多。因为，她知道自己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子，有些自卑地，她认为是自己配不上他的，这样的叶清扬，她真的配不上，爱她胜过爱自己的叶清扬，她配不上！
“怎么了？眼睛红红的？好了……不要哭了……”叶清扬伸手去掐她的脸，“才几天没见啊，就瘦了？怎么进医院了啊，说说怎么回事？”
潆溪伸出没扎针的那只手将他的手扯下来握在掌心，她嫩嫩的指腹仔细地摩挲着他粗糙带茧的手指：“叶清扬，我觉得……我配不上你。”
“胡说些什么呢？只是没休息好晕倒了，怎么脑子也变傻了？”
“我说真的……”潆溪挪着身子，轻靠在他的怀里，“在你的世界里，我好像被你放在了最高的位置，是不是连你自己的生命都被排在了后面呢？”
“这算是，吾家有女初长成么？”叶清扬笑笑，一只手搂住她，一只手替她顺着长发，“如果说是配不上，应该是我配不上你吧，我比你老，以后应该不会接手叶氏，所以，算是一个没钱又大龄的男人，你呢，年轻漂亮又很聪明，横竖看都是我不如你。至于地位……我有没有说过，在十二年前，把你带回来就注定了，你比我的命重要。我没了命，你也得活在这世上，因为我不是你的所有，你还年轻，你还有许多事要做。可是没有了你，我就像没了生命，虽然我不会傻到殉情，可是至少……我今后的人生是灰蒙一片了，活得只像是一具尸体一样。”
天底下是没有不喜欢听甜蜜情话的女孩子的。潆溪听了叶清扬这番真情表白，咯咯地笑起来，叶清扬也不说话，只是敛了笑，轻轻地贴着她的面颊。两人就这样相拥了片刻才想起正事来。
“今天你为什么要说一个‘怎么会’？”
听到这个问句，潆溪似乎有些不太开心，整个身体都僵硬了起来：“我好像看见了一个人……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但是我隐隐觉得也许真的是他。”
叶清扬记起她当时是看着陈一辰的，心中了然了几分，放柔了语气轻声说：“和你猜到的一样，就是他，他叫陈一辰，是你的父亲。”
没有预想中的兴奋激动，潆溪平静得叶清扬有些惊诧，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潆溪垂着头，小手静静地搁在他的大掌里：“其实，三年前，我就见过他，在叶氏里。有一次，我本来是想去找你的，但是不敢正大光明地去，就先去了爷爷的办公室。在电梯里，遇见了他，当时他看我的眼神实在是太吓人，我就跑了。现在想想，居然会这么可笑，他竟然是我的父亲。”
“潆溪……”叶清扬的右手轻触她的脸庞，指尖的温度在那一点凝聚，最后慢慢地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