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高干)》第56章

等天色暗了，他觉得有些饿了，才揉揉耳朵，离开教室，寻了地方吃了晚餐，而后开车去了浮华。
这是官思勉第一次踏进浮华。因为孟晋同沈世安的关系，他一直不愿进这个地方。进门了才发现，自己真的不该进门。
台上几个穿着暴露的姑娘跳着钢管舞，配着喧嚣的音乐，让官思勉觉得心头很是浮躁。
“哟，官思勉。”官思勉刚要转身，孟晋就先一步唤住了他。
“刚来就想走了？我这地儿就这么差劲？”孟晋拦在他面前，挑眉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模样。官思勉撇撇嘴，拍了拍孟晋的肩，说道：“来沓啤酒。”
官思勉第一次买醉，喝了整整一沓，却还是清醒的。台上没了跳钢管的姑娘，音乐也安静了很多，官思勉揉揉眉心，突然没了兴致，索性结了帐，伴着夜色在街上溜达。
已经不早了，他走了很长一段路，才看到街角有家24小时茶座还开着门。官思勉觉得腿脚有些酸了，便进门要了壶花茶，坐在窗口看人来人往。
“先生，看你面色憔悴，暗沉无光，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不如，给你算一卦？”对面突然坐下个拿着塔罗牌的姑娘，官思勉只是皱了皱眉，却并未表示更多。
“失恋了？”姑娘眼睛骨溜溜一转，“好巧，我也失恋了。”
“你甩了她还是她甩了你？看你如此神情，是被甩了吧……”姑娘见他不言不语，却并未走开，继续叨叨地说着，“不应该啊，你这面相都可以甩电视上的明星几条街了，还有你这衣服，国外定做的吧。哪个姑娘这么没眼色？”
官思勉定了定神，认真看了眼对面的小姑娘。简单的马尾，白净的棉衣，看起来，还是大学生的模样，只是说话确是直接到点，连他的衣服来处都能看出来。
他皱了皱眉，低头喝了口茶，扭头，继续看窗外。
“怎么不说话？如果心里不开心，说出来会开心很多。”
“所以你打算在这儿说到天亮吗？”官思勉终于忍不住，问道。
“是啊是啊。你愿意听吗？”
不论愿不愿意，官思勉就这么坐着，听小姑娘说了半夜。
关于她的过去及将来，却无关她的失恋。官思勉有些犯困时，扭头，才见小姑娘盯着他，黑漆漆的眸子像是闪着光：“帅哥，不如说说你吧。”
“没什么好说的。时间不早了，你住哪里，我送你。”官思勉拿了外套，看了眼对面依旧坐着的女孩，“如果不需要，那再见。”
“嗯，帅哥，这店我开的，我得留着镇店，不送你啦，以后常来。”
官思勉觉得这天的经历有些奇特，细细回想，又觉得这小姑娘说的很多话都很有道理。
他已经太久不同人说话，久到忘记该如何与人交流。他的开心不开心，除了他自己，也再无人知晓。
消失了一天，回到官家时，官思荷、沈世安、爷爷、父亲都坐在客厅。官思勉看了众人一眼，握了握拳，走近沙发，对着坐在正座的爷爷道：“爷爷，我有话跟你说。”
“说。”
“我想辞职。华益的事务，我不想再管了。”他立在那儿，看着爷爷的脸，而后扭头，看了眼自己的父亲。
“官思勉，跟我进书房。”官思勉看着爷爷的神色，翘着唇角笑了笑。
官思勉第一次见爷爷发这么大脾气，可这早已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从他十五岁被接回官家，他就清楚，爷爷想掌控他的一生，让他都无法摆脱官家给他制造的枷锁。
“我知道母亲已经不在了。爷爷，你瞒了我两年，还想瞒多久？我如今累了，官家的事务，不论您愿意交给谁我都不会反对，我也不会要官家一分钱。明天我就会搬出去。”等爷爷终于安静下来，官思勉捡起爷爷的拐杖，对他笑了笑，“爷爷，您以后自己保重。”
终于要离开了。官思勉出了书房，长吁一口气。
看到半大的孩子立在拐角处，他伸出手，微微笑：“添添，来。”
孩子见到自家舅舅的笑容，立刻屁颠屁颠地奔过去，搂着舅舅的脖子奶声奶气地问：“舅舅我今天可以住在这儿吗？我想跟你睡。”
“可以。”官思勉摸了摸孩子的发，扭头，看立在角落的官思荷。“思荷，让添添今晚跟我睡吧。”
官思荷点头。看着官思勉的背影，突然觉得，他的背影很寂寞。她突然发现，他虽是她的弟弟，她却并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什么。甚至这么多年，多是他照顾她，而非她照顾他。
“他去意已决，你不用再劝了。”沈世安拍了拍她的肩，目光微沉。
添添很久没有同舅舅睡一起了，在床上滚来滚去，兴奋地睡不着觉。
“再滚就到地上去了。”官思勉一把搂过添添，把他抱在胸口问，“添添，我们聊天好不好？”
“好。”添添睁着纯真的大眼睛，用力点点头。
“爸爸对妈妈好不好？”
“好。爸爸说他最爱的人就是妈妈。”添添点头，想了想，用心答。
“那，妈妈呢？”
“妈妈也很好。妈妈说她最爱的人是爸爸，还有我。”添添提到“我”时，有些得意。
“那添添以后要好好照顾妈妈，如果爸爸对妈妈不好，你一定要站在妈妈那一边，知道吗？”
“知道。爸爸也这么说。”
官思勉摸着孩子的头，看着他清澈的眼，浅浅笑了。其实添添才两岁多，他说的这些，他又能明白多少。
“舅舅，你哭了。”肉乎乎的小手划过他的脸颊。官思勉看着小手上的水珠，弯了弯眉，笑：“不是哭了，只是被风沙迷了眼。添添，睡觉吧。”
“嗯，舅舅。”添添搂着官思勉的脖子，很快闭了眼。
第二天，天还未亮时，官思勉便简单收拾了东西，离开了官家。
整个官家的人都还在睡。官思勉走到门口，却看到立在门口的沈世安。
“这么一声不响的，很不男人。”沈世安看着官思勉，轻轻哼了声。
“华益的事务我已经交代好了，以后麻烦你了。对思荷好一点。”官思勉瞥了眼沈世安，“爷爷快起了，你回房去吧。”
“官思勉，我还有个问题。”沈世安看着官思勉，“你对思荷，是不是有其他……”
“没有。”官思勉扫了眼沈世安，“她是我姐姐。”
沈世安看着官思勉远去，摇了摇头，真是个嘴硬的人。
踏上飞机，官思勉才觉得心里安稳了。不管怎样，爷爷没有派人追来，意思便是愿意让他离开。官思勉看着窗外的停机坪，笑了笑。其实他和爷爷都明白，没有了远在国外的母亲的牵绊，他便不会再留下。也因为如此，爷爷才会一直隐瞒，母亲去世的消息。
如今，他终于可以离开了。不必再受束缚，快乐自由地做自己。
“嗨，帅哥，这么巧，出国呀？”
官思勉听到个熟悉的声音，扭头，看到一张灿烂的笑脸，点头，道：“嗯，出国。”
61、V章
江陌上在街边遇到莫问时，他正抱着手机打电话，脸上是淡淡的漠然。
她就那么立在了街角，看着他手里挂着西装，保持着那样的表情，直到通话结束。
“莫问。”身体的动作快了大脑一步。江陌上咧着嘴，拦住莫问，同他打招呼。
“陌上，真巧。”莫问脸上浮起浅浅的笑意，对她道。
“嗯，是很巧。去哪里？”
“吃饭。你呢？”
“我也是。一起如何？”江陌上想，就算两人做不成恋人，做朋友也是可以的。一顿饭，莫问应该不会拒绝。
“好。”莫问点头，“我记得你爱吃牛排。”
江陌上看着他认真的眼，点头：“难为你还记得。”她一直知道，莫问的记性好。那时候她只说过一次，每次她约他吃饭或者其他状况，他都会带她吃牛排，各种各样，却也只有牛排。他们都是聪明人，莫问那时候的意思，她很清楚，却假装不知。
直到后来，他将事情摊开，她才落荒而逃。他的抱歉太过沉重，江陌上觉得，她受之有愧。
不知为何，她想见他时，时常能见，而不想见时，便真的再遇不到了。
这样如同朋友一般共进晚餐，江陌上想，或许是最后一次了吧。
“我想吃火锅。怎么样？”江陌上见莫问瞥向马路对面的西餐厅，立刻提议道。
“好，我记得过条路正好有家新开的火锅店，听说还不错。”
确实味道不错。江陌上选了最辣的调料，边吃边掉眼泪。“没想到这儿的辣酱这么辣，莫问，你要不要来一点？”
“不用了，我不吃辣。”莫问涮着肉，微笑着摇头。江陌上最不喜欢他这副模样。看着亲切，其实拒人千里之外。
“听说你的公司效益不错，恭喜。”江陌上擦了擦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