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色》第45章


CASH把经过跟她一说,她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反问:“明天开始拍?那后天我还要参加靳辰的摄影展呢!”
“我说你分不分轻重?你知不知道邹旻在业内是什么级别?多少明星都哭着喊着要上她的戏!你要是入了她青眼,那就是一步跨入演艺圈,而且还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可是——”
“别可是了,等你成了腕儿再来挑档期,现在你还没这特权!”
CASH很快收线。
罗浅浅拿着手机直发愣,转身就看见靳辰在走廊不远处看着她。她只好走上去,硬着头皮把事情说了一遍。其实最近她都很少在靳辰面前提起经纪公司跟培训班的事,这跟小孩子闯了祸之后总是会收敛一阵子,看看大人的脸色再行事是一个道理。
“邹旻?没想到她会有这种兴致。”靳辰一笑,道:“CASH说得没错,这机会不是人人都能得到。摄影展又不是只办一两天,根本不冲突。”
“CASH说,他们一开始属意的人,是你。”
“我还是对平面的世界更感兴趣。”靳辰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说:“行了,进去吧!我们走开太久,叶枫该撒酒疯了。”
说到这个,罗浅浅不禁问:“今晚他是怎么回事?我看他似乎有些兴奋过度。”
靳辰静了一声,唇角浮起一抹无可奈何的苦笑:“我想,他要不是一直这么叽叽呱呱说个不停,可能就会突然哭出来吧……今早我和夏律师去拘留所接他的时候,发现Auror比我们先到,她说想跟叶枫单独谈谈。我不知道他们具体谈了些什么,叶枫上车以后,一直将头埋在手心里不肯抬起来,送走夏律师以后他跟我说,一切都结束了。”
事有反常即为妖,她早该想到的。
“早知道今晚就不要搞什么洗尘宴了,要不,晚上你陪他聊聊?”
“安慰他最好的方式,就是一切如常。”
回到包厢,两人自然少不了被一顿调侃。
叶枫用筷子使劲敲着酒杯,斜着眼睛看他们:“喂喂,要不要这么急?出门左转有宾馆,我不介意的!”
看罗浅浅窘得满脸通红,靳辰打圆场说:“多灌了两杯就胡说八道,她就是去接个电话。”末了把广告代言的事又说了一遍。
“哇,邹旻!”莫小米第一个反应过来,两眼亮得像飞利浦灯泡:“我最喜欢她执导的那部《不夜天》,我说浅浅,你会不会变成她下一部戏的女主角?”
“你别听小米这没脑子的家伙瞎扯!在邹导面前千万别提什么《不夜天》,据说她被悔婚就是男家嫌她这部片子里暴露的女权思想,你知道这些豪门,一个个恨不得穿越到四十年前去选儿媳妇……”
“你听小报记者胡扯!”莫小米誓死捍卫偶像,“凭邹导的成绩还要嫁什么豪门,拍拍胸脯,她自己就是豪门!她跟施丁宇分手是因为对方拈花惹草泡小明星好伐!”
“拜托,都奔四的老女人了,眼睛里这点砂子都揉不进?我看她是拍戏拍得脑子进水,真以为戏如人生。”
……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话题又不知被歪到了哪里。
罗浅浅没什么小道资讯插不上嘴,安心吃菜。结果刚刚把个茄汁虾球夹到嘴里,叶枫就端了个酒杯过来了。
近距离看,他确实比前些天瘦了些,不知是不是喝多了酒的缘故,皮肤显得很苍白,还略微有些浮肿。这在以前是不可思议的额事,因为叶枫尽管是个胖子,却是个风度翩翩、注重仪表的胖子。在这个只看衣冠不看人的浮华世界,这两个定语至关重要。
“罗浅浅,我刚认识你时,你还是个一副眼镜遮掉半边脸的土妞。这才一个月不到,登着你照片的杂志已经全球大卖,大陆最受争议女导演还要跟你合作拍广告片……要是再过一个月,你猜会不会连你自己都认不出你自己?”
这番话在祝贺之外似乎还多了那么一层其它的意味,说好听点是调侃,说难听点是讽刺。罗浅浅还在咂摸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叶枫一手端着自己的高脚杯,另一手已经伸过来拿起桌上的红酒给罗浅浅倒了满满一杯。
“叶枫,你醉了。”靳辰看不过去,伸手来挡。
“我哪里醉了?我只是预见了你不愿预见的事实。”
“说到遇见不遇见的——”罗浅浅拿起眼前的酒杯,抬头向叶枫嫣然一笑:“遇见‘辰枫’所有人,是我的运气。”靳辰阻挡不及,她已经一低头,将整杯酒一干而尽。
这种场合,一开始喝酒就收不住,敬酒起哄的人一个接一个,不过大多都被靳辰挡了。
饶是如此,到席散的时候罗浅浅也是双颊酡红、眼底流波。叶枫更是醉得要人扶。靳辰本想亲自送他回去,却被叶枫挡开了:“行了……你跟我又不同路,让林凯送我就行。林凯,上次我拉你喝酒,害你跟着我进了局子,你不怪我吧?”
“哪儿的话,是我自己太好奇。”林凯苦笑着搀住他,转而对靳辰说:“您先回去吧,我送叶老师回去,今晚我住他那儿。”
叶枫骂他:“小子,我又不是GAY;要你个大老爷们赖我那儿干嘛?”
“行行,那改天给你找个花姑娘。”灯光师汤姆要搭林凯顺风车,过来把叶枫架着走了。
他们哄小孩似的越走越远,晃动的身影投在树影斑驳的地面上,夜色里叶枫的低喃隐约传来:“你说这饭馆到底是哪国人造的?放着好好的地儿不呆,跋山涉水的到这儿来,在这儿哭、在这儿笑,生老病死,也不嫌寂寞……”
所有的人都走了。
罗浅浅站在老槐树底下,听着叶枫的胡言乱语,不知怎的,心里一阵阵难受。好像那个跋涉他乡孤独终老的人就是她自己似的。
、第 40 章
或许是酒喝多了;回家路上,罗浅浅出奇地安静。
靳辰有些不放心;挑车流稀落的路段减了车速,回头看时却发现她已经趴在后座上睡着了,双颊红扑扑的;细碎的发丝随着她安稳的呼吸轻轻拂动。
车子滑入夜色;灯光一点点稠密起来。上高架;出中环,再到“辰枫”所在的艺术园,灯光又渐次黯淡下去,像一个奇怪的循环。
开了车窗,月色依然清朗;耳边听得到风声和虫鸣。
停车的时候罗浅浅醒了;含糊地问他:“到哪了?”
“到家了。”靳辰泊好车,绕到后面打开车门,将罗浅浅扶出来。
夏风熏熏地拂在身上,刚才压下去的酒意开始一阵一阵上涌。罗浅浅把半个身子挂在靳辰手臂上,靠得近了,他身上有淡淡的薄荷清香。
“靳辰……”
“恩?”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他抬起手腕嗅了嗅,不在意地说:“香水味吧?Kenzo的风之恋,你喜欢我帮你找瓶女用的。”
她在他肩上摇头:“我喜欢你从前用的檀香皂的味道。”
“算了吧!那时你说最讨厌那股味儿,腻味!偏偏我姑姑买来一堆,用也用不完。”
“是么?我不记得了。”
人的记忆真的很奇怪,当时年纪小,或许真的不喜欢厚重古朴的檀香味儿吧?可是现在回忆起来,全是它的好。闭上眼她仿佛还能闻到那股悠远绵长的香味,好象也是这样的夏日黄昏,他们在街边摆摊,他跟客人讨价还价,她坐在旁边的小矮凳上摇头晃脑地背单词。风过知了长声短板地叫,榕树的叶子呼啦啦地摇,还有他身上似有若无的檀香味……
“真是的,男人用什么香水,怪不得人家说这圈子十男九GAY!”她忍不住就出声抱怨。
靳辰一阵无语。
拖拖拉拉走了几步,她又不肯往前。
“靳辰……”
“又怎么了?”
“我走不动了。”
他停下来瞪她。
她也在看他,清亮亮的月光洠谘鄣祝茄凵癖鹛嵊卸辔薰肌?br /> 靳辰被她看得败下阵来,蹲□子闷声说:“算了,我背你。”
这一背她便不肯下来。靳辰的背宽宽的、暖暖的,趴在上面特别安稳。停车坪到大门没几步路,三两下就走完了,罗浅浅双手环住他脖颈,耍无赖。靳辰只好背着她开门,一边无可奈何地说:“大小姐,劳您玉指开开灯。”
灯啪啪啪地亮起来。罗浅浅又出幺蛾子:“音乐!为什么没有音乐!”
“什么音乐?”
“韩剧里都这么演,男主角背女主角,就得有音乐!”
“……”
“快点!”她当自己在骑马,还用脚蹬他。
“行,那我就唱啦?”
“唱吧!”
他亮起嗓子,从大厅一路唱到楼梯口:“正月里来呀是新春,赶上那猪羊出呀了门。猪啊羊呀送到哪里去?送给那英勇的八呀路军。哎勒梅翠花,海呀海棠花——”
一句一换气,末尾还甩着调。罗浅浅一边笑一边用指甲掐他胳膊:“你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是你自己要我唱的,我上溯三代是农民,不会棒子戏,只会梆子戏。”
“你这也不是梆子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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