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春往事》第37章


,也许陆柏友就不会来了,不会来了,她就不会因为吃多了而胃疼,不会胃疼,她就不会脑袋昏昏,不会脑袋昏昏,她就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不会摔倒第二次,她就不会扑到陆柏友怀里,不会扑到陆柏友怀里,她就不会到现在还是满脑子的黑线了。可惜,这一切的假设都不成立,事实是,她确实扑到陆柏友的怀里了,而陆柏友也确实是吻了她。吻了她耶!要知道她当时简直有种被雷劈到的感觉!他吻的那样轻,口齿之间还有淡淡的烟草味道,显然是抽过烟了的,而她居然也楞住了,一点反抗的举动都没有,直到他突然抽离,落荒而逃,她才缓过神,才发现她的心都快要跳出来,顿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她不是没有接过吻,读书的时候,和林卓宇,只不过她真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对象会变成陆柏友,那个从来没有对她表现出任何其它兴趣的陆柏友!她想他当时一定是犯糊涂了,大概因为烛光太浪漫,也许因为风太清爽,可能因为他晚上喝了点酒,把她当成那位和她相似的小姐了?想到这里,希照总算是开了窍,一巴掌拍在饭桌上,立马让一直滔滔不绝的胡菲菲停了嘴,也同时引来了周遭人的关注。她只能再次低头,迅速往嘴里送了几口饭,直到周遭人的目光通通收了回去,才抬头。
胡菲菲狐疑的看她:“希照,你没事吧?”
希照忙摇头:“没事,没事。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胡菲菲重新清了清嗓子:“隔壁办公室的小刘这个月底结婚。”
胡菲菲说的隔壁办公室的小刘,当时是指的以前和希照同一个办公室的刘维佳,其实他比希照要大两个月,但比胡菲菲小两天,所以胡菲菲一直叫他小刘小刘的。
胡菲菲一直盼着能早点找个好男人嫁了,所以对那些比她小又先她结婚的人一向没有什么好感,一顿饭吃下来,她一直在嘀咕。
入秋。仓库来了一批新的被装,希照可算是又忙活了一把,连着一个星期都在加班,晚上回了宿舍,挨到枕头就睡着了,压根没有功夫去想陆柏友把她当替身吻了她的事情。而陆柏友也像上次十几天不出现一样,出奇的安静,电话也不打,希照以为他是面子下不来,也就没有多想,直到陆柏友的秘书萧晴打电话给她,她才知道陆柏友生病了,开始是寻常的感冒,他就没怎么在意,到后来居然演变成了肺炎,还住进了医院,不过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希照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过半,萧晴正巧走出病房,看见她,连忙朝她招手。她快走到萧晴面前,萧晴帮她敲了门,叫了声:“陆总。”
“进来。”
房间里传来陆柏友的声音,不太有力,看来是真的病了,希照突然觉得心慌,毕竟那天晚上那档子事还是让人挺尴尬的,但萧晴已经帮她打开门,还轻轻推了她一把,又顺带把门关上了。
病房太大,有好几个房间,果然是资本家的生活。希照进了门,也没看见陆柏友在哪儿,只听见他声音,“有什么落下了吗?”显然是把她当成萧晴了。她顺着声音的方向走,终于看见陆柏友了,他坐在床上,手里拿了文件,低着头,似乎正在很认真的看。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脆干站着,等他发现她。
过了几秒陆柏友也不见‘萧晴’出声,随意抬了眼,看到希照,眉毛瞬时蹙到一起:“你怎么来了?”
希照是真不知道不是陆柏友让萧晴给她打电话的,但到了这个时候,她也不好解释什么,只是走近他。仔细看了他,才发觉一个星期不见,是真瘦了,脸色也不大好,但目光还很有神,盯着她看的时候,还是让她觉得挺渗人。
陆柏友看了希照好一会儿,也不见她做任何的回答,恍然明白是萧晴在他背后做了事,声音带着一丝愠怒:“我秘书告诉你的?”
希照没法否认,但也不直接承认,反问他:“不是老说我不会照顾自己吗?你怎么也住院了?”
他眼里有光,嘴角也呈现出上扬的趋势,仿佛有种想笑又憋着不笑的感觉,但希照又觉得是她看错了,因为她只眨了一眨眼,就听到他不耐烦的声音:“不早了,你回去吧。”
什么话!她好心坐了三十分钟的车来看他,进来还不到三分钟,他居然让她回去!资本家的心思怎么这么奇怪?前几天还好好的,这几天就跟吃了炸药似的,到处点火!莫非真是烦她了?没了闲心再跟她玩下去了?希照心里一下子来了气,将手里的包随手摔到旁边的沙发上,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看着陆柏友:“我是来探病的,任务没完成,我不走!”
小圆桌上有一个很大的水晶玻璃瓶,里面放了百合,花开的极好,还有很淡的香味。房间里装的是中央空调,凉风从墙边的送风孔嗖嗖吹过来,正好掠过希照的左耳。接到萧晴电话的时候,她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因为出来的急,也没顾得上重新把头发梳一下,所以马尾有点松,落下了一大片碎发,现在正被凉风吹的四处飞舞。
陆柏友从没见过希照这样,以前她要么就是看着某一处死死的发呆,半天回不过来神,要么就是一副伶牙俐齿的模样,和她看上去文静的气质完全不一样,要么就是实在遇到难过的事了,想哭却还非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总之,怎么样都不是现在这样,半嘟着嘴,眼睛盯着他看,像个生气的孩子。他觉得他是真没辙了,想装严肃的表情都装不出来,只能硬生生的笑了出来。
这一笑,让希照成了丈二的和尚了,看着他,傻傻的问了句:“你笑什么?”
陆柏友放下手中的文件,指了指在一旁放着的水果篮:“你不是来探望病人的吗?那削个梨给我吃。”
削梨就削梨吧,谁让你陆柏友现在是病人呢!希照觉得自己实在听话,还就真认认真真的开始削梨。她削梨的技术不错,从头到尾,皮也不会断开,陆柏友在一旁看着,也不出声,只等她把梨削好了给他,他又提了要求:“这梨太大了,没法儿下口,把它切成小块。”
还真把她当成小婢女了!希照狠狠白了陆柏友一眼,他笑笑的看着她,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她突然想起他一直也对她挺好,也就不跟他计较了。她慢条斯理的把梨给切了,装在碗里,毕恭毕敬送到陆柏友手里,他才满意。
梨的味道应该是很不错的,一看水分就很足,陆柏友拿了叉子,吃的优雅,希照坐在一旁看,他叫她吃,她摇头,她从不跟别人分吃梨,‘分梨’‘分离’,寓意不好。他又猜出她心思,极度不屑的说了句。
“还无产阶级革命者!这么迷信!”
她也不反驳他的话,谁叫她是真信呢!分离的感觉,她体会的太多,再也承受不起。
两人七拉八扯的说了好久的话,似乎一遇上陆柏友,希照就总有说不完的话,顶嘴也好,被他数落也罢。但是对于那天晚上的那个吻,两人却是很有默契,谁也不提。
花火(8)
因为是住的高级病房,并没有探病时间的限定,直到护士来给陆柏友量体温,希照才知道已经十一点了。
量了体温,三十八度二,还有些烧,但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希照看着陆柏友,他的下巴已经生出一些胡渣,又瞥眼看到了放在旁边小茶几上的一叠厚厚的文件,不禁感叹:“原来资本家的钱也不好赚。”
陆柏友看了她一会儿,才笑:“知道就好!”
她认真的点了头,转身,去拿刚刚被摔在沙发上的手包:“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去了。”再转身却看见陆柏友已经掀开了被子,准备下床,她皱眉,“你干吗?”
陆柏友身上穿着医院的病人服,白色的上衣,浅蓝色的裤子,他有些瘦,这一套穿在身上像是套了件宽大的睡衣,希照从来都只见过他衣冠楚楚的一面,乍然见到这样的他,一下子没适应过来,待她适应过来,陆柏友已经从衣帽架上拿了西装外套套在身上:“我送你。”
就这样了,还要送她?希照哭笑不得,看着脚上还穿着拖鞋的陆柏友,摇头:“你还病着呢,我自个儿打车回。”她知道他是说了就要去做的人,不等他反驳,就伸手去拉了他胳膊,把他拉到床边,让他坐下,“你就乖乖歇着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没财又没色的,绝对不会遇着什么危险,万一哪个不长眼的盯上我了,就我这身手,倒霉的也是他们。”
她说的那样轻巧,满眼都是笑意,连眼角下的那颗小小、小小的痣仿佛也在笑。陆柏友坐在床边,半仰着头,看她,瞬时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其实她笑起来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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