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天使》第18章


又唱又跳,还把头钻出了天窗,我说你们一个个混得都比我好,现在我姚小布也要去英国了,回来之后说不定弄辆宝马开开也没准儿。链来了个急刹车,我差点从车顶上飞出去。 
他说你要去英国?去干嘛? 
公司外派啊,我们老总看我有点本事就推荐我去公干啊。 
你一个人? 
不,和我顶头上司。 
去多久? 
没准儿。 
到底去多久? 
我也想知道多久啊!可是我不知道啊,看情况定的。 
链沉默了,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东西。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车厢里透着股怪怪的气氛。我理了理头发坐到位子上看着链。 
几乎几个世纪那么久,链才再一次开口,他说小布,你留下来,不要去好不好? 
我心里在笑,可脸部神经却不那么合作,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链。我的脑袋告诉自己如果这句话早几年听到该多好,现在什么都变了,有个男人在我心里留下了开局以来的第一个痛,而我也始终认为那是一个不可痊愈的伤口,深可见骨,我实在没有多余的勇气再去承受一次类似的打击或者更多更多。 
我摇了摇头,对着链好看的微笑,我说链,太迟了,我等这句话已经等得太久太久,就像眼睁睁看着一块好吃的面包慢慢变质慢慢腐坏慢慢长出绿毛然后被丢掉那样,很多事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都已经面目全非了,链,你懂吗? 
小布,你告诉我,你有没有爱过我?链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泛着白色,他把车停了下来。 
答案已经不重要了,我们用了7年的时间结成挚友,现在又为何要去破坏我们苦心经营的一切呢?……我有点痛,不知道是为了链那没有血色的双手还是为这一段水落石出后却摔进坟墓的爱情。 
链闭上眼睛仰起头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就这么沉默了好久,然后他说,你下车。 
他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就用粗暴甚至可以说是野蛮的手法把我推下了车,还有我那非常委屈的大包小包。我不明所以地站在车外,驾驶座上的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那个温顺如水的链呢?那个孩子气的带着忧郁的小男生曾几何时变成了一头如此粗蛮的野兽? 
在我还没得到答案之前有些事情就这么发生了,我站在离他不到五十米的距离,我看到链的大奔一头撞上了堆放在路边的施工用的水泥墩,崭新的车子变成了奇形怪状的样子,链的血溅在透明的窗玻璃上,我一阵晕眩。 
那一刻,我不知道该如何思维,这一切是真是假几乎都不得而知,一分钟前苦苦哀求我留下来的链,一分钟后倒在血泊之中。我看到很多很多的人围住大奔,他们说哎呀撞死人啦,我丢开所有的包袋飞奔过去,一边大叫你他妈才死了呢! 
虚伪;华丽;似近渐远 
在救护车上,虚弱的链一直握着我的手,氧气罩下是他被血浸透着的俊美的脸。我哭着说你怎么那么傻呀你,什么事不能做,专挑淘汰的。链笑了笑,然后嘴唇非常慢地动了动,我贴近他嘴巴却什么都听不清,只是感觉他抓着我的手在慢慢地松开。我看着链的血液印在我的衣服上,凄凄惨惨的,特别触目惊心,我的外套被染成一大片一大片的红色,我心里在叫那可是链的血呀! 
链进了急救室后我给小皮打电话,我一边哭一边用含糊不清的声音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小皮,小皮大概听了半天还没弄懂起因经过,于是他说小布你别急,我马上过来,不会有事的,那小子。 
整个等待的过程非常非常的漫长,我忘了是什么在支撑着我等下去,急救室门外亮起的红灯,跑来跑去的护士们,让我想起高中里Paper被送进医院的时候,这样的灯也曾亮起过,但是在一个小时之后就熄灭了,这次,链进去已经足足三个多小时了,我徘徊在走廊里,第一次,感受到生与死其实就隔着这么一扇薄薄门板的距离。 
我靠在墙上,有些回忆在慢慢地朝我逼过来,包括高中里链的不露齿的微笑,他看着Paper时温柔的眼神,他在一间废弃教室里的课桌上刻上的Paper,小布,链和小皮四个硕大的名字。那张年老的桌子上Paper和链排成一行,小布和小皮排成一行,惟独让我聊以自慰的是,如果纵向看过去的话,链和小布是在同一垂直线上的,我不知道这是链的有意或者只是随意的安排。 
小皮到医院的时候我已经陷在回忆里拔不出来了,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是紧紧地抱住我,很用力很用力,然后我们一同坐在阴暗的没有亮度的急救室门口的长椅上等着链,眼睁睁地看着那盏红灯,我问小皮为什么是红灯,如果换成绿灯那该多好,至少我不会像这样害怕了。小皮说红灯过了才是绿灯。我懵懂地点点头,小皮是我们的头儿,我有理由相信他的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顶悬在我们头顶上的红灯终于熄灭了,小皮迎上去询问医生链的状况,医生说没事了没事了,还好送的早捡回条小命。我和小皮都松了一口气,怔怔地望着手术室的方向,然后链被推了出来,我看到他苍白的脸上挂着恬静而从容的表情,一如既往。 
第二天我去公司找到死鱼眼,跟他说英国我不能去了,有个朋友病了要我照顾。我说的时候很小声,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结果,我想可能他会把我臭骂一顿然后指着门外说你被开除了。但是他没有,他只是低着头用很不屑的语气说是男朋友吗?我说是个好朋友,他哦了一声就没再说话。我杵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的沉默我搞不懂是愤怒所致还是已经默许。他看了看我说,你需要多少时间?你处理完上海的事后打电话给我,然后我会安排他们帮你办出国手续的。我严肃地看着他,我说我没办法知道需要多少时间,他什么时候好,我就什么时候来。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是几天还是几个月。死鱼眼说那边我先挡着,总之你办完事就快过来。出了办公室,我对着天花板乱感叹了一番,我想我们这主儿还真够义气。想自己在心里喊了他快几个星期的死鱼眼,心里也实在过不去,于是偷偷翻了签到卡,这才终于知道了死鱼眼的真名,萧逸。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看到一家卖红豆糕的小商铺,店主正在把一锅热腾腾的红豆糕摆上摊位。我不禁想起读高中那会儿,学校门口有个老太一直把自家做的红豆糕拿出来卖,红豆又香又糯,再加上弹性十足的糯米糕,惹得我每天都忍不住地光顾她的生意。不单单是我爱吃,几乎小皮他们也都特喜欢那小老太的红豆糕,经常翘课出来买很多很多带到学校旁边的一个废弃的花园里和我们分享。那时候我们嘴里嚼着热乎乎的红豆糕,谈理想,谈童年,谈王家卫和徐静蕾的关系,谈谢霆锋和王菲那屁股上大同小异的纹身。小皮说“我们都是小孩子,我们就做小孩子该做的事。”在小皮的号召下,我们聚集在小花园的时候总是快乐着的,像一群不谙世事的玩童一样消磨着青春。有些时候大家都不说话,看花看草看横在石板路中间辛苦蠕动着的蚯蚓,那时候的Paper特纯真,老是嚷嚷着要编个花环戴在头上,于是我,小皮,链三个人就分头去帮她找那些特别漂亮的花朵串起来变成一个春意盎然的花环。Paper穿着白色连衣裙,裙摆在风里轻轻的飘,链替她戴上花环,Paper美丽得像是一个花的精灵,笑意从没消失在她的嘴角。兴致高的时候Paper还会接受我们的邀请来一段独舞,柔软的四肢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黑发一圈一圈地旋转在我们中间,我看到链看着Paper的眼睛,亮晶晶的,然后我会在那对充满笑意的瞳孔里看到如陀螺般旋转着的昭安。 
红豆糕的老板见我站在他店门口半天没动过,于是问我是不是想买红豆糕。我点了点头,买下一些,我想带给链吃,或许他会和我一样能想到那些过去的美好,这样链就能很快地恢复过来。来到链的病房,链还没有醒,我坐到他身边仔细地打量他。说句实话我从来都没有如此贴近过链,更多的时候就是在链的身边透过Paper黑细的长发缝隙看到链模糊又棱角分明的轮廓。 
我替链擦了擦脸,帮助护士替他换了额头的绷带,然后轻轻带上门出了病房。见时间还早,于是我就在医院里绕啊绕的,不知不觉就到了育婴室门口,透过透明的玻璃窗我看到无数可爱的新生宝贝躺在小小的白色床上,恍惚里我甚至以为自己也是个初为人母的女子,正在看着自己心爱的孩子那样。我想起那时候睡在Jamfer身边,Jamfer轻轻地对我说,小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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