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不许捏脸》第100章

黎彦森来找过戴细细几次，几乎都是帮戴家转交东西。
太后逛街买的长T，戴爸出差带回来的板鞋，偶尔还有景姨自制的糕点。
戴细细有时候真有种自己在铁窗里别人在铁窗外，相顾无言泪眼凝噎送囚的错觉。
直到那一次奕奕托黎彦森带来了一个糖果盒子。
别人可以不记得它，戴细细却绝不可能忘记它。
当初她就是因为这个盒子挨了她人生中的第一巴掌。
后来这个盒子一直放在戴奕奕那里，戴细细几次想看看里面的东西，戴奕奕却每每藏起来嗔怪道，“姐姐！这是人家的秘密！”
而现在，戴奕奕把这个秘密通过黎彦森，转交给了她。
戴细细接过盒子，明明很轻的盒子却变得很重。
戴细细下午回宿舍之后才打开了盒子。
因为下午有些人要洗澡，所以学校时间安排得宽裕些，足够她看看里面的东西。
打开盒子，里面是各种各样的小方块，用荧光笔写了日期。
戴细细一张一张拆开来看。
“小森森又一直跟姐姐讲话，我不开心。”
“为什么又长痘痘了，姐姐都不长痘痘。”
“终于成功地用软件录出好听的歌了，以后我要当CV。”
“今天的物理好难，没有考好。我要把试卷藏起来。”
“姐姐今天趴在书桌上睡着了，难道高三那么辛苦吗？能不能高二一辈子。”
“第三次条件反射去推姐姐的房门了，为什么总是改不掉。”
“我才不想生病。我真的很讨厌身上插着各种管子的日子。”
“小森森为什么那么不喜欢说话。”
“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姐姐来例假都那么痛，怎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是因为她比我漂亮？”
“今天不小心踩了肉包一脚，姐姐很心疼。太后责怪她只顾肉包不顾妹妹，她说她没有，可是我觉得有。”
“我讨厌姐姐对小森森笑。可是我喜欢姐姐，也喜欢小森森。”
“为什么姐姐什么都有。”
“姐姐因为我不在家里住，哼，真是可笑。”
“其实姐姐是最好的朋友了吧，肯为了别人剃光自己的头发。如果是我我肯定不会这样。”
“今天跟阿真吵架了，她说我重色亲友。”
……
纸条没有顺序，戴细细有时候拆开两个月前的，有时候又不小心抽到最近写的。
最近的纸条戴细细都留在了一边，还按月份排了排。
“为什么要自责，她那样子说我明明也不对。”
“我住在ICU的时候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我也不想自己总是看着别人跑跑跳跳却从来不能加入。可是我小时候一直都是这样的。你怎么可以用这种语气来说我的病。”
“今天无意间在衣柜翻衣服，翻到了姐姐去年冬天给我织的围巾。它跟别的衣服缠在了一起，我拽了半天没拽出来，忽然就掉了眼泪。我才不承认我想她了。”
“太后说围巾是上下针和元宝针交替织的，很费眼睛。我试着跟太后学了学平针，真的好难织。”
“肉包都不愿意吃东西了，她怎么一点都不担心。为什么周休都不回家？”
“我给肉包买了火腿肠它只吃了一半，我掰了另一半来尝尝，真的很好吃。”
“今天太后跟我说，我一直不去找姐姐道歉，会让她伤心的。”
“可是我好害怕。”
“做梦梦见姐姐把我推倒了，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她被太后打，我没有帮她说话。那时候真的好想要那个糖果盒子。”
“我问太后，打姐姐的时候手疼不疼。太后当时眼圈就红了。她说很疼。很疼很疼。”
“今天洗澡又看到了手术的伤口。难道我要带着这个过一辈子吗。其实也无所谓啦，反正我长得又不好看。”
“今天光哥指着我们年级的级花给我看，我说还没有我姐姐好看，光哥就一直缠着我要电话。谁要给他电话，我姐姐这种人，只有姐夫才配得上。”
“我好想姐姐。”
“失眠了，想起了姐姐。上一次失眠的时候我四点多钟拱醒姐姐让她陪我聊天，我们聊到了未来。姐姐当时还没有姐夫呢，她说她以后要生漂亮的小孩子，她说她也可以为了丈夫当全职妈妈。就像太后这样。但是她一定会对孩子都很温柔的。其实我觉得太后这样也挺好的。”
“我是不是应该去跟姐姐道歉，其实我也觉得我错了的。”
“我知道姐姐肯定会原谅我，肯定肯定是一边笑着，眼眶却红红的。她肯定会说，没关系，奕奕，没关系。但是我肯定心里会更难过。我宁愿她扇我一巴掌或者怎么样。”
“我去问了班里的女生，家长都很疼小的。我觉得不公平。下次让我当姐姐吧。生病的话，妹妹也不要生病了好了，生病真得好难受。”
“今天睡在姐姐的床上，忍不住哭了。”
……
戴细细看完奕奕的所有字条，果然是眼睛含泪却又笑起来，“傻丫头。”
“什么啊？”吴娇躺在上铺正发短信，闻言头倒垂下来问她，长长的头发垂下来很惊悚。
“……你小心点啦。”戴细细擦了擦眼泪，“我妹妹把她的小心事盒子给我看，我看着看着，就想哭。”
“话说，高一高二不是已经开学了吗，为什么还是从没见过你妹妹啊？倒是有一个特别好看的小男生来找了你好几次。”
“我和我妹妹吵架了，”戴细细耸耸肩，“不过明天已经和好了。”
“啊？明天已经和好了？将来完成时？”吴娇诧异。
“是的，答对加十分。”戴细细微笑着说。
没关系，奕奕，真的没关系。
姐姐一直都记得，你是姐姐一直呵护一直爱着的妹妹。
这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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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们快出来，不出来的家里马桶会爆掉。
嗯，点头，这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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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戴细细给奕奕发了短信约中午一起吃饭，又给江子越打电话简单解释了一下。
“这样也好，”江子越的声音也很愉悦，“需要把肉包送去吗？”
戴细细立刻笑起来，“我们姐妹俩谈心说话，你送个小间谍来呀！”
江子越咳了一声，随后笑了笑，“那你们好好聊。”
“嗯。”
戴奕奕在楼下等姐姐，手心都捏出了汗。
戴细细下楼就看到了妹妹的背影。
这小丫头，站得这么紧绷，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戴细细从身后抱住了奕奕，“奕奕~”
戴奕奕被姐姐抱住就忍不住掉了眼泪下来，她转过头紧紧地抱着姐姐的肩膀，带着哭腔叫了声，“姐……”
“傻丫头，哭什么！”戴细细拉着奕奕，又掏出纸巾帮她擦了擦眼泪，“今天换换口味，去商店买着吃吧！”
“嗯。”
戴奕奕紧紧地抓着戴细细的手，尽管还是大夏天，尽管两个人手心里都冒了汗，但是谁也没有松开。
在商店拿了些零食结好帐，她们决定去学校后山的凉亭。
二中的商店还算人性化，中午可以在商店买到些热食，汉堡鸡腿卤肉卷什么的，还有热饮。
戴细细吃不惯汉堡，就干脆拿了个鸡腿啃，戴奕奕自小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吃洋快餐，所以当她病好之后对洋快餐有着深深的执念，十天半月就要去吃一次，不吃不舒服，不吃就打滚。奕奕理所当然地拿了汉堡来啃。
戴细细想着一放学两个人肯定都很饿，吃完了再摊开来谈，多好。
戴奕奕也是这么想的，这样看来，姐妹俩倒是够默契。
姐妹俩填饱了肚子，相视一笑。
“姐姐。”
“嗯？”
戴奕奕抓住戴细细放在桌上的手，却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好了好了，”细细温声道，“过去的就是过去的，你只需要记住，你跟姐姐关系很好，我也只需要记住，我有一个好妹妹。”
“可是……”戴奕奕无地自容得几乎要哭出来。
“奕奕，”戴细细握紧她的手，眼光飘向很远的地方，“你知不知道，有那么一种人，就算你再不好，再任性，她都能完全包容你。”
“就好比你，包容姐姐那么久一来隐而不发的怨恨，包容姐姐莫名其妙的爆发。”戴细细笑了笑，“就好比，姐姐不计较你的任性，不计较你盛怒之下说出来的话。”
“我们是姐妹呀，怎么会有那种解不开的心结呢？”戴细细微笑道，“你知道这个，就够了。”
“姐姐从小就比我优秀，姐姐可以出门跑跑跳跳，姐姐跟别的小孩玩过家家，他们都要你当新娘。可是我不能出去玩，因为我生病了。姐姐，我真的好羡慕你。”
“姐姐长得好好看，奕奕一直很自卑。”
“可是姐姐你知道吗，”戴奕奕想到遥远的曾经，“当时你初二，我来看你们班排练的节目。当时旁边的人指着舞台上的你赞叹‘那个粉色衣服拿着扇子的女孩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