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余》第2章


蛔邢柑趺椿厥露?br /> 我只记得我说我不愿意。
我不愿意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我不愿意回家,但我更不愿意去家以外的地方。投奔别人,住在别人家,这种事情,光是想想就能让我寝食难安。所以我拒绝的毫不犹豫,并且挂掉了电话。之后我就再也没跟家里联系。
原来她没跟我开玩笑啊。
哈哈哈。没开玩笑,那就比较好笑了。我一日的颠簸,却连门也进不去。
你说什么?为什么我没有钥匙?
我还真没有钥匙。我自己家,我没有钥匙。
我现在该去哪里。
我还有哪里可以去。
什么地方能是我的容身之地?
我不知道。
这个问题,我并没有思考的太久。
根本就没有答案。那还想什么想。
剩下的时间,我都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我得给我妈打一个电话,问问她到底怎回事儿,还有,我现在该去哪儿。然而打电话这种业务,特别是给亲人打电话,并不在我熟练的范围内。跟一个陌生人说话,我可能需要花两分钟来思考我该怎么说,他可能会怎么回答,他要是回答了什么我又应该说什么,想好了我才会开口。
你别误会,这不是那种聪明人的三思而后行,谋定而后动,事实上,我想了也说不出周全的话来。我这单纯就是病。不想好再说的话,我能当场大脑当机,一言不发,然后全场尴尬。
当然,给我时间做心理建设我依旧老是会当机。但总归会好一点。
给家人打电话就不一样了。
她们对我更了解。也更加肆无忌惮。
我需要更多的时间做很多的心理建设。不然就得吵架。吵了架,通常是以我的沉默和她们的咆哮作为结尾。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一天没得到能量补充的胃不断提醒我必须马上打电话,然后去找点东西吃。
拿出手机,还有百分之二十五的电。这款山寨手机,待机时间还是不错的。
拨通电话,没嘟两声就被对面接了起来。
不错嘛。秒接。
“喂,小余啊。你啥时候放假啊?今天怎么知道电话给我。”我妈一听声音就知道在那边笑得很开心。
笑什么笑!
我在这里累的快晕过去!你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笑!
本来没什么的,在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之后,一天的劳累和不得归家愤怒就好像一瞬间爆发出来,如同喷涌的岩浆,势不可挡。
我不是一个暴躁易怒的人。在外人眼里,我甚至是一个可以随便欺负的软包子。只有面对我的家人,尤其是我妈,我整个人就像一只被装满了气的皮球,一戳就爆。
别紧张。我的嘴巴跟不上我的脑子,我那么生气,也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知道。
气的我肺疼。
“你在哪?”我问出了我事先准备好的第一个问题。
“我在湖北啊。你哥这儿。你放假了直接来这里啊……”女人好像还是很高兴。
“我现在在家。”你别不信,说完这句话,我都委屈的哭了。真哭了。
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简直是世界上最委屈的人。我自己都不知道因为什么委屈,就流下了几滴鳄鱼的眼泪。
当然,我这条鳄鱼哭泣是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我是条雄鳄鱼。
“你在家?你放假了?!我不是叫你放假了来湖北吗?你回诸暨干什么?诸暨又没人!我和你赵叔叔都在你哥这儿呢……我们……”
“我现在在家。”怒气已经变身哥斯拉。
“余啊,你现在在哪儿?吃饭没啊……”
“我现在在家。”鳄鱼又流下了两滴眼泪。
赶紧擦掉。我是雄鳄鱼。
“哎呦喂!你赶紧打电话给你姐,叫她来接你,你明天再买票来湖北……”
“你去湖北干什么?”我问出了我准备的第二个问题。
“当然是打工啊……你外婆瘫痪在床,每天都要花钱……还有你下学期大二了吧……又得交学费了吧……我和你赵叔叔都在你嫂子家的酒店打工……我跟你说……他们可抠门了,每天让我干两个人的活,饭菜却连荤影儿都找不到……每天累得要死……”
我妈还在继续讲。我却忘记了我刚刚花了两个小时准备好的演讲稿。
我妈根本没注意到我不想听她讲这些,依旧在电话的那边滔滔不绝。我知道我现在这种心态是不对的,一个家庭有难处,每个人都应该去承担。我啥也没承担,却连听都不想听。一听我妈开始叨叨这些我就会感到无比的疲累。
恨不得下一秒就死去。
恨不得,下一秒就死去。
恨不得下一秒,就死去。
人活在世上,难道真的就是为了来经受生活的折磨?
那还活着干什么!
我感到头无比的疼。有什么邪恶的东西在脑海里横冲直撞,我的耳边甚至出现了轰鸣声。
胃又开始犯恶心。我不得不把喋喋不休的手机放下,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试图缓解这种头痛。
谁来,谁来。
谁来帮帮我。
等我缓过来的时候,手机不知何时已经挂掉了。
第3章 有声无人语【修】
我知道我应该打一个回去。
可是有时候,“我知道”和“我会”是两码事。我整个人都瘫坐在行李箱上一动不动。心里不断的告诉我自己。一会儿,就一会儿。让我再缓缓。
没等我自己缓过神来,手机就发出了刺耳的轰鸣。
我以为是我妈打回来质问我为什么突然不理她,拿起来才发现不是我妈。
是我姐,陈如。
“小余,你现在在哪?”一如既往地大嗓门。
“……我在家门口。”
“你怎不说你今天回来?要不是妈给我打电话,你是打算就在家门口做一晚上吗?!”我不得不把手机拿远一点。看来我姐最近身体不错。
听着这气势如虹的声音,我的头疼竟奇迹般地开始好转,果然是怪病有怪药?
“你就坐那儿别动了,我让你姐夫开车来接你。你姐夫刚下班回到家,你这不是瞎折腾人吗……坐那等着啊……”电话还没有挂掉,我就听见我姐在低声下气地求我姐夫的声音,那种刻意地将声音变得谄媚的声音。
妈的,我的头又开始疼了。
我好像。一直都在给别人添麻烦。一个二十岁的大男人,我却仍没有办法不依靠别人独立的生活。
坐着缓了一会儿情绪,我还是站起来。天大地大,肚子最大。拉着笨重的行李箱,走到村里的小卖部,店里的老板娘正在里屋打麻将小小的空地上摆了一张四方桌,除去四个坐着的,桌子四周还围满了村里无所事事的汉子。
乒乓的麻将碰撞声、桌顶上方散发着昏黄视线的吊灯、以及围观人群时不时拔高的呼喝声,交杂在一起。空气里弥漫的劣质香烟的味道将我阻挡在门口,我看了看货架上沉积的灰尘,心中猜测这些东西是过期了一个月还是一年。
还是得吃,屏住呼吸走进去,挑了其中稍微能看的一个面包,却不知道如何走过去付钱,老板娘看起来好像已经完全沉浸在打麻将的乐趣中,对自己店里是否来了客人变现的漠不关心。
“这个面包多少钱?”没有人理我。
“这个面包多少钱?”我不得不提高了声音。
老板娘转过身来,瞥了我一眼,说道:“三块!”桌子周围的其他人也将目光短暂的汇集到了我的身上,一时间,各种探究、打量的目光接踵而至。有个目光轻浮的人将我从头看到尾,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怀好意。
“这小姑娘是谁家的?我咋没见过。外面来的?”
其他人闻言也都笑了起来,又将目光放回了麻将桌上。
我虽然皮肤苍白,人又瘦,但还是能认出来是男孩子的。我不信这些人没认出来。
我本来就憋着气,这下更是难受。
急急忙忙的掏了钱,飞快地走出那家小店。我知道他们在疑惑什么。这么小的村子,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我常年在外读书,在家里时也不大迈出家门,故而没有多少人脸熟我。
买个东西都这么糟心。
真是,去他妈的。
这些该死的乡下人。
我又开始烦躁。
拖着行李箱走回家门口,坐下来打开面包,面包最外面的那层壳都已经有些硬了,吃在嘴里又干又涩。我倒是没有去看生产日期,不难为自己了。
虽然难吃,但好歹胃里垫了一点东西就好过了许多,大脑神经也已经接受到食物的信息,稍稍放缓了抽风般的叫嚣。没有经受饥饿的人,是不会明白食物的珍贵的。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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