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余》第21章


一口,夷光的脸上更加红了,扇子似的眼帘一闪一闪,娇煞人等。
出差将头勾在施夷光的肩上,偷偷跟美人咬耳朵:“莫说一些寻常宝物了,便是你要,寡人连命给你都是使得的,你敢不敢要啊?”
施夷光:“……”这话她哪敢接。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就只有面前的人敢说出来了。夫差不为难她,命人给她准备了最好的住处,将怀中人打横抱起,往殿外去:“春宵一刻值千金呐!这满目的春光,可万万不能辜负。”
施夷光:“……”这还是大白天!下雨天!压根儿没有太阳!
侍从甲和侍从乙在偷偷地八卦。
侍从甲:“你听说了么?”
侍从乙:“听说了什么?”
侍从甲兴奋道:“王上要在姑苏兴建馆娃阁!”
侍从乙疑惑道:“不是已经有了春宵宫?为何还要再建一座阁楼?”
侍从甲回道:“你懂什么?自然是为了施夫人!施夫人那般的美人,我这等阉人看了都要心动三分,要心甘情愿的将世间所有的东西都献给她!”
侍从乙激动道:“你见过施夫人?如此说来……可真有传言那般美?”
侍从甲:“那日我在姑苏台当值,施夫人正在为王上跳舞,别人都不敢看,我就偷偷抬起头来瞄了一眼……那可真是我这一辈子见过的最美的人了!”
侍从乙:“姑苏台?可是在那条‘响屐廊’上?”
侍从甲:“正是!”
“二位在谈论何事?如此兴致勃勃……可否说与小生一乐?”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私语。
甲乙二人转过身,连忙拜倒:“伍大人恕罪!”
伍子胥仿佛也不在乎上下尊卑,连忙将二人扶起:“二位说笑了……小生只是好奇……今日宫中可是发生了什么新奇的趣事?”
侍从乙正要开口说话,被侍从甲一把拉住。
侍从甲小心翼翼的道:“回禀伍大人,最近宫中也无甚新鲜事,只不过我二人闲谈瞎掰罢了……”
“闲谈瞎掰?”侍从甲看到面前青年脸上笑意越加温柔,心道不好,又立即回道:“不过是那王上的手下败将,曾经的越王勾践向王上进贡了一位美人,想必也是为了讨好王上,好让王上饶他一条狗命,这也不足为奇。”
伍子胥轻轻皱起了眉头:“最近王上下令,修葺姑苏台、新建管娃阁,就是为了她?”
侍从甲乙对视的片刻,谨慎回道:“王上的心意,奴婢们不敢揣测。”
伍子胥的脸上笑意渐渐散去,也不再装腔作势,拂了拂袖子就往宫外去了。
待他走远,侍从乙在怒道:“你刚才拉我干什么?”
侍从甲呼出一口气:“你可欠着我吧!刚才要不是我拉你一把,你就没命了!”
侍从乙瞪大了眼睛说:“伍大人平日里待人平和。一点都没有官架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胡话?”
侍从甲:“你懂什么?你可知这位前头的主子是谁?”
侍从乙思量了片刻,不确定的回道:“楚王?”
侍从甲看了看四周,见无人正在附近,便对侍从乙附耳:“他可是把楚王从坟墓里掘出来鞭尸了!”
侍从乙吓坏了:“什么?那可是一位王啊!”
侍从甲轻声道:“这可是绝等的机密,你可不许往外说,以后多避着些……这位伍大人可不像你说的那般好说话,什么时候犯到他手上,你就等着死无全尸吧!看不出他刚才脸色都透着黑气吗?”
侍从乙讷讷道:“那伍大人这是为何生气?”
侍从甲:“伍大人一心追随王上,是想开帮王上疆扩土,成绩一方霸业,青史留名的,他会希望王上沉迷于一个女人而不思进取吗?”侍从乙赶紧捂住侍从甲的嘴巴,说到:“你这可是大逆不道!这种话可万不要再说了!”
“行啦行啦!”侍从甲挥掉了他的手:“要不是与你我也不会说这般话,你且避着点儿吧,我瞧着满朝上下最心狠手辣的就是你这位‘和善’的伍大人,看着敦厚良善,平日里连王上都要让他三分!”
“知道啦,你不是还要去当差嘛!小心误了时辰,又被责罚,你快些去吧。我……我晚些再来找你。”
甲乙二人这才匆匆分开。
第28章 吴侬话细语【修】
馆娃阁历时三月才修建完成。
在这三个月里面,伍子胥没有一次见到过夫差。每每召人上报,都被夫差以有要事为由而回绝。
不只是他,这三个月里,其他朝廷重臣也没见过夫差几面。其他文武大臣纷纷来找伍子胥抱怨,顺带着探一探他的口风,伍子胥自然没给他们什么好脸,只回道:“大王自有他的心意。再让小生听见你们在背后乱嚼舌根子,小生就让你们领教一下伍家的鞭子!”
旁人一听,皆静若寒蝉。
大臣们私下里互相说道:往日里他是宠臣,两只鼻孔看人便不说什么了,现如今他也失了宠,凭什么用这样的语气同咱们说话,总有一天,要叫他领教一下我们的厉害!
话虽说出口,但底气却不足,只敢私下里抱怨。说了几句便也纷纷散了。
以往伍子胥跟楚王关系最为亲近,出入宫廷也都是寻常事,现如今伍子胥沦落到和他们一样的下场。也不乏有心中幸灾乐祸的人。
伍子胥并没有理睬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反而又一次到金殿外求见夫差。
那守门的奴婢赶忙将伍子胥从地上扶起:“伍大人,您就别为难奴婢了,这一遍一遍的,可是要折煞奴婢,奴婢就跟您透个底吧,现在大王根本就没有在宫里!”那小太监看了看四周,复道:“这都三个月了,大王还跟那位在一起呢!真是一刻找不到人就要发脾气,现如今,馆娃阁已经建成,伍大人要是真有要事要寻大王,不如去馆娃阁探一探口风。”
这三个月还没有磨掉伍子胥所有的好脾气,向那小侍从道谢告辞,表面功夫依旧做的得体。但他确实心中有气,眼睛里也多了几分平时不会有的戾气。
馆娃阁临江而建,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细心烧制的瓦片在日光下熠熠发光。阁内传来靡靡的丝胡之音,还有歌女用姑苏话就能唱着缠绵的软曲。
伍子胥站阁外听了一会儿,去敲大门,大声道:“启禀大王,伍子胥求见。”
各种乐伶之声并未中断,有一个侍从开门出来对伍子胥一拜,恭敬道:“伍大人,王上说他有要事在身,不便与伍大人相见,请伍大人先回,待王上有空了,自会召见您。”
伍子胥听了这话并未理会,更加大声的道:“启禀大王,伍子胥求见!”
侍从又道:“伍大人,王上吩咐了,在他出广馆娃阁之前,谁都不见,您还是先回吧,这日头这么大,小心伤着您的身子。”
伍子胥继续道:“启禀大王,伍子胥求见!”
“大人!您这……哎!”
侍从见他劝不动也不再劝了,况且日头实在是大,出来一会儿便晒的人晕乎乎的,伍大人的皮肉瞧着又白又细,比女郎还要更娇贵三分,他想着,大王不见伍大人,伍大人自会退去,便也不再管了。侍从朝阁内走去,躲避天上的烈日阳光。
伍子胥今日穿了一身深紫色宽衣,虽然颜色艳丽,衣制却是标准的冠服制,里外三层将他从头包到尾,被这么大的太阳晒着,很快出了一身细密的汗,将衣物黏在皮肤上,很是不爽利。
他眉头也未皱半分,直挺挺的站在馆娃阁前,下定的决心似的,只要夫差不见他,他便不离去。
那侍从回去之后频频查看,见伍子胥顶着大太阳就是不走,也不敢就这么将伍子胥晾在外面,急匆匆的回去向夫差禀报。
那传说中正沉溺美人乡的吴王夫差,却一本正经地坐在案台边批阅奏文,台下又是乐器又是歌舞的,他却毫不关心正在殿中翩翩起舞的各色美人——忽略他那只藏在案牍下的手,神色倒也算得上是严肃认真了。
穿着一身素纱罗裙的施夷光一只手也藏在桌子下面,另一只手却在替夫差磨墨。她这几十日与夫差一块儿,少有分离的时候。虽然阁中歌舞不断,但夫差大多数时候还是在处理小山一般的奏疏。有时候让她躺在他怀里,有时候握着她的手,有时候把玩她的头发。
她也不知他是如何这般一心二用了。
“启禀大王,伍大人已经在阁外站了一个时辰了。”
夫差单手卷开一份奏疏,是参伍子胥“任意妄为”,欺辱大臣之子的,听到侍从的回报,回了一句:“他要站着就让他站着,这可不算寡人罚他。”
侍从得了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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