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我要带你上天》第112章

唯一没察觉到自己被围观了的只有被围观者本人。麻仓葵认真填写好每一题，反复检查需要涂卡的位置，态度之端正让老师不由得感慨：年纪这么小就负责过大项目的孩子果然跟外面那些普通学霸不一样……不，老师肯定不知道，麻仓葵只是太久没接触过这么日常的题目，写着写着都把自己感动了。
“征十郎。”按时交卷，和老师寒暄后，麻仓葵走出了教室，一眼就看到了窗户对面的赤司征十郎。他站在教学楼外的草坪上，身上穿着单薄的制服，白皙清爽的脸庞被窗外冬日的枯枝映衬的更加清冷，只有一双眼睛是温暖的，带着微笑。
“从此我们就又是同学了。”赤司伸出冰凉的手，穿过窗户摸了摸她的头：“欢迎你来洛山，今天开始就能一起吃午饭，一起放学回家了。”像普通的，平凡的校园情侣一样。即便是不平凡的犹如赤司和麻仓葵，他们心目中的幸福也不过是这么简单罢了。
麻仓葵握住了那只冰凉的手呵了口气：“有部活的时候，我会去看你训练。”
“呵嗯，会帮我拿衣服吗？”赤司回握住她的手。
“会的。”麻仓葵认真的说：“帮你买饮料也可以。”
“那真是太好了。”赤司一只手按住窗棂，另一只手扶着女朋友的后脑：“那是我最期待的校园生活，谢谢你帮我实现了。”嘴唇轻轻相触，立刻分开。
“咳！咳嗯！”老师在他们身后故意大声咳嗽：“赤司会长，还记得什么叫以身作则吗？考完了就快点离开这里。”
“好的老师。”只要能拥有这份平凡的宁静，他什么事都愿意做。
在赤司的带领下参观过学校，已经是夕阳下山的时间了。由于之前发生的绑架事件还心有余悸，赤司执意要送她回家。
他们在家门口依依惜别的时候，高杉正在院子里侍弄新栽的草莓呢。麻仓葵战战兢兢的催促赤司快走，两人约好了明天一起去买学校指定的鞋袜和文具等物品才说再见。能看得出来紧张的只有麻仓葵，赤司桑可是非常坦然呢。
“我有话想对你说，跟我到书房来。”高杉叼着烟杆，一身华美的和服上沾满了草屑泥点丝毫不影响他潇洒的气质。泥点溅上去的位置和角度都像是刻意测量决定的。高杉大人真是360度无死角的风骚男人。
麻仓葵才不想听爸爸说赤司的坏话呢，她磨磨蹭蹭的不肯动。
“嘛，我没那么顽固，连你的恋爱都管。快点过来。”高杉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孩子长大了的标志之一，就是看爸爸的眼神从崇拜变成警惕啊。不过，装什么大方呢高杉桑，你管的已经不少了科科。
麻仓葵跟着走到书房，高杉已经洗过手，坐在往常他看书的位置。房间里点燃着香料，微微带着灼烧味道的暖香是他们家冬日傍晚独有的香味。这香味勾起了麻仓葵童年的记忆。她的心情变得舒缓又温暖起来，这是属于她的，家的味道。
“有关那家伙的问题找机会再跟你说。”高杉随手又丢了一块碎香到香炉里，他仅剩一只的眼睛注视着眼前这个已经懂得什么叫做责任的少女，轻笑了一下：“你长大了，小葵。”
“唔。”麻仓葵自己倒了一杯茶暖手，家的感觉让她卸下了肩头的沉重。爸爸说她长大了，她却觉得只要呆在这个房间，呆在父母身边，自己就一直像个小孩子一样不懂事。她抬起眼睛看向最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高杉，歪歪头。或许她长大了吧？但是爸爸还没有老，真是太好了。今后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和爸爸一起度过，真是太好了。
“当初决定要生下你，也是几经波折呐。我和你妈妈都不是擅长养儿育女的人，尤其是我……嘛，你能长这么大，真不知道是托谁的福。呵，说不准是你自己的福气吧。你做的很好啊，小葵。”高杉笑了一下。
“爸爸，你怎么怪怪的？”麻仓葵早就习惯了她这个爹会突然感伤起来说一堆比诗人还抒情的话，一时兴起一个人拿着酒杯坐在花下一边喝一边就在院子里睡着也是常有的事。可是像今天这样以她为中心的抒情还是第一次见，麻仓葵她惶恐了：爸爸要赶我出去自立门户吗？！好像他自己也是跟我这么大的时候跟家里断绝关系的QAQ……
高杉看到女儿忐忑不安的样子又笑起来。他癫狂的笑声非常有感染力，他越笑，小葵就越害怕了。
“嘛，给你讲个故事吧。”高杉看着快吓哭的女儿，终于大发慈悲不再逗她。
每个故事都发生在很久以前。不过和传统的王子公主的爱情故事不同，麻仓葵的爸爸妈妈是作为魔王那一方出现的。当时在魔王的故乡，天空里到处飞行着麻仓葵最喜欢的飞船，那是来自天人的飞船。这些天人并不像人们期盼的外星来客那么友善，他们依仗自己先进的科技妄想把魔王的故乡变成殖民地。如果那是魔王屈服了，就不再有后来的故事。
“嘛，说是为了反抗也不是那么回事。”高杉勾起的嘴角里充满了血腥和讽刺：“我啊，看到那些令人不爽的东西，如果不破坏掉就全身不舒服。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吧，体内时刻有东西咆哮着，越是想把它压下去，它就越鼓动的厉害……总有一天会冲出来，把世界变成一片火海。呵哦，把连同自己在内的一切都烧掉。”
不，她才不明白那种感觉呢！麻仓葵静静的听他说下去。
“呵，话是这么说，可我却一点都不喜欢那个感觉。空虚。嘛，坏掉的东西就是坏掉了，不管怎么补救都没用。”
所以他不补救。既然已经失去了，索性都失去就好了。
那时候的魔王大人走进了一个怪圈：当初有人在他面前把他所珍视的东西一个一个的破坏时，他内心的愤怒大于悲哀，甚至连别人还没来得及破坏掉的宝物，他也选择自己一个一个亲手弄坏，然后以傲然的姿态看向所有人，仿佛这样就能表达出自己的不在乎。
可这只是自欺欺人。
随着在意的东西都变成废墟，魔王自己也在逐渐崩坏。他很清楚的知道即使当初没有人夺走他的东西，他也依然会找茬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个性这种东西，是刻印在骨髓里的深沉。
“以前和你说过的那些人，还记得吗？呵，跟我可是不同路数的家伙呐。一个是抱着仅存的希望就能开心起来的笨蛋，另一个是在寻找希望的路上迷路都迷的开心的大笨蛋。”高杉笑了一下，像是很怀念似的把旧友叫成笨蛋。他说：“本来打算在最后把他们也干掉的。等干掉他们，这世界就真的干净了。”就再也不会因为他们被别人杀死而感觉恐惧和寂寞。或许，魔王的末路就是自戕而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了大家=　=我也被引诱着开始玩阴阳师了。停不下来什么的不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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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麻仓葵回忆起她小时候的睡前故事。那时候高杉哄她睡觉，讲的不是王子公主的风花雪月，而是武士飞船血雨腥风。不得不说，在这么糟糕的早教下麻仓葵都没歪的太厉害，果然是神明保佑吧。
现在回想起内容，麻仓葵突然觉得那些故事跟她小时候听的哪里不一样了。现在她终于能体会出那些故事的含义，原来整个故事都是满满的寂寞。
再后来，两只魔王就相遇了。
“你妈妈和我不同，她想当好人。嘛，虽然从结果来看死的人只多不少，你就把她当好人吧，她喜欢那样。”高杉继续说：“比起寻找希望和保护希望，呵，她选择变成希望。”
真·大魔王对天人进行了狡诈的反击。起初还打着共组联盟的旗号，到后来收编盟友的时候，把他们吓了一跳。
“她长得像好人。把别人都骗了，但骗不了我。”高杉说。
“唔，小时候我就知道，妈妈是大魔王。”麻仓葵深有感触的说。
“嗯，这是我们家的秘密。”高杉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在打算封印那个魔王的时候，我啊，就把一生赌上了。”
就算把世界弄的更糟糕，他还是提不起兴致。亲手破坏掉她建立的新国度也不是他的愿望。所有的东西都面目全非之后，再做什么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