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修练记》第1章


作者:苏色桃
非礼(1)
张爱玲说:如果给女人机会做荡妇,没有一个女人不跃跃欲试的。
我觉得,张爱玲这句话,还真的是至理名言,直说到我心坎上,把我的心声都道出来了。是,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做个荡妇,像妖精那样的风情万种,媚眼如丝,可以把男人勾得魂飞魄散。
一向自认为冰清玉洁的我,什么时候有这下作的念头?
我侧头,想了想。
是在一个多月前,我二十六岁生日的时候。为了庆祝自己又老了一岁,离去地狱报到又走近了一步,我请了几个好友兼死党,大出血去腐败,先到大排当大吃大喝一顿,接着又浩浩荡荡杀去附近的KTV。
大家都喝得有点高,玩得疯作一团。
又是唱,又是跳,极是尽兴。
那天晚上,我记得,我兴致勃勃的,张开嗓子,五音不全,却声情并茂,声嘶力竭地吼了一首歌:
“秒针分针滴答滴答在心中,我的眼光闪烁闪烁好空洞,我的心跳扑通扑通的阵阵悸动。我问自己要你爱你有多浓,我要和你双宿双飞多冲动。我的内心忽上忽下的阵阵悸动。明天我要嫁给你啦,明天我要嫁给你啦。要不是每天的交通,烦扰着我所有的梦。明天我要嫁给你啦。明天我要嫁给你啦。要不是你问我,要不是你劝我,要不是适当的时候,你让我心动……”
我微微闭着眼睛,陶醉在自己的歌声里,那装出来的幸福,那副深款深深的样子,还真他妈的似模似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明天真的要嫁人了。
其实,嫁个屁。我别说男朋友,就是有可能发展成为准男朋友的对象也没有。
二十六岁的我,还是处女一枚。
什么是处女?是地球人的都知道,所谓的处女,就是思想纯洁,身体干净,笑容像白开水,没和男人上过床,地球上几乎要濒临绝种的物种。
我这个地球上几乎要濒临绝种的物种,喝多了。
我趔趄着,独个儿去洗手间。
非礼(2)
出来的时候,我路过一个幽暗角落处。突然,从斜对面冲出来一个男子。那个男子,也是喝多了,醉醺醺的,横了在我跟前,斜了眼睛色迷迷地看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伸手,一把的,就将我拽到他的怀里,铁钳一样的手臂,紧紧地把我抱住。
我吓了个屁滚尿流,酒顿时醒了一半。
天!
天!
我被这个陌生的男人非礼了!
我本能地挣扎起来,对男人又是踢,又是咬。四周闹哄哄的,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吵得楼顶都几乎要掀翻了去,附近灯光灰暗,景物模糊,影影绰绰,又像群魔乱舞,谁也看不清楚谁的脸,没有人顾得及我——就是注意到了,也不过当了男人和我是一对情侣,在打情骂俏。
男人很粗暴的,用他的身子,把我逼到墙角。
男人沉重的呼吸,一下一下地喷到我脸上。
我又羞,又怒,又是气苦,张大开嘴巴,想大声叫“救命”。不料,男人猛地把他的身子俯就下来,脸孔凑近我的脸孔,他的嘴唇,不由分说就盖上了我的唇,那坚硬的舌尖,很霸道,很火热,侵略着我的唇齿。
男人的唇,有点热,口腔里和我一样,充满着酒精的味道。
我睁大眼睛,惊恐让我不知所措。
我本该愤怒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没有愤怒。
甚至,我忘记了反抗。
男人很年轻,个子也高,身子略壮实,我看不清楚他的五官,却知道他留着小平头,有一双邪恶的眼睛。男人在强吻我的同时,一只强壮,有力,滚烫,急躁的大手,隔着我的衣服,准确无误地捉住了我的胸,另外一只手,则径直地掀起了我的裙子,伸到我的幽深地带处。
在电光石光之间,我感觉到了热。
太阳光一样的热,燃烧着我,照耀着我,溶化着我。那样的热,我不曾体验过,就像是一艘月夜里的小船,时隐时现,一直在我心里,荡出一波又一波的浪花。
非礼(3)
我有着一种紧张,刺激,麻痒,羞耻,委曲,忿然,还夹着说不清,道不白,好像是害怕,又好像是喜欢的感觉。
到底是羞耻,还是害怕,抑或是喜欢?
不知道。
好像是有多羞耻,便有多害怕,有多害怕,便有多喜欢。
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我从来没有过的。
男人那丰厚的唇,从我的唇,移到我的脸颊,我的颈脖,再转到我的耳朵,他舔着我的耳垂,一下一下的,很煽情,很暴虐,很强横地舔着。
我怔怔地呆立着。
我的脸火辣辣的热,想反抗,可身子却如缺氧般乏力。
陌生男人烫热的身体,充满男性荷尔蒙的气息,仿佛有一股快要将我击倒的电流,流过了我的全身,然后我脑子里所有的想法,都被占据了,最后形成了空白一片。男人在我耳朵边,喃喃地说:
“宝贝,你是不是新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今晚出台吗?要不要跟我出去?我们去酒店?我们一起欲生欲死,共渡良宵,好不好?”
“不!不!我不是小姐!你认错了人!”
我猛地清醒过来。
此时,羞耻,愤怒,终于占了上风。
我狠命地挣扎起来,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把男人推开。男人身体的欲火正烧得旺,好像巴不得,要就地解决他所谓的正常生理现象,岂肯放过我?男人又再伸手过来,强扯着我。我在挣扎中,想也不想,本能飞起了右脚,对着男人的下体,狠狠地来了一招“飞天腿”。
这一脚,没有虚发,顿时踢中了男人那地方。
男人像杀猪那样,“啊”一声惨叫,双手把他的命根子捂了,脸孔扭曲着,痛苦地蹲了下来。
我挣脱开,赶紧跑了,窜回到了包间。反正,我这招“飞天腿”,是属于正当防卫,男人如果废了,那活儿不能用了,也是活该!哼,谁叫他没带眼识人?
我像是“小姐”么?
我像么?
你男朋友呢?(1)
自那晚后,我莫名其妙的,竟然春心动荡了。
有时候,我正在工作,或正在吃饭,或正在和别人说话间,可我大脑的思维,会突然毫无来征兆地被切断,然后莫名其妙的,切换到那一晚的酒巴。我脑海里,不停地闪着那个陌生男人的身影,他用柔软的嘴唇,粗鲁的,很霸道地吻着我,还用他那腻滑如泥鳅的手指,肆无忌惮地侵犯我,把弄着我。
想着想着,我便满脸通红起来。
这些毕生难以磨光的记忆,活色生香的画面,时时刻刻塞满了我的脑子。那些令我难堪的片段,我无法控制,它们化作张张精彩的剪影,在我眼前不停在黑白飞舞。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想燃烧的感觉,从身体的某个角落里,逐渐延伸出来。
我感觉到我的身体,发生了很大变化。
仿佛,像桃花泛水一样,湿漉瀛地醒来;又仿佛,像一头封藏已久的小兽被惊动,蠢蠢欲动了。
这个时候,我才发觉,原来我是沙漠,有多渴,有多饿。
我不可思议的,想男人了。
想江正南之外的男人。
真的很想!很想!想到茶饭不思,想到寝食难安。是,我不想做地球上几乎要濒临绝种的物种了,我想要结束处女生涯了。
一本杂志上说:每个女人的身体里都住着一朵花,只有男人的水,才可以浇灌。大概,我身体里的花,渴了,快枯了,所以需要一个男人——当然,这个男人,可不是在大街上随便拉的一个男人。
我还没开放到人尽可夫的程度,搞一夜情之类的。
我也不屑搞。
我只是想找一个男人,想谈恋爱了,想结婚了。
为什么不呢?
我已二十六岁了。一个二十六岁的女子,响应国家政策,晚婚,晚育,也够尺度了,如果还不抓住韶华尾巴,把自己弄出手,再晚些抛售,恐怕来不及,估计要豁出去,挥泪大甩卖,也没人愿意要了。
你男朋友呢?(2)
清明的时候,我回家乡小镇一趟。
经过老妈一番推波助澜,更令我有要找一个男人,把自己嫁了,结束处女生涯的决心。
老妈说:“左拉拉——”我老妈叫我,从来都是连名带姓,语气硬邦邦,好像我不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而是从垃圾堆捡回来的弃儿。老妈说:“左拉拉,你为什么总是孤单只影?你男朋友呢?为什么没影儿?”
我愁眉苦脸:“我男朋友还没从他老妈肚子生出来呢。”
老妈不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大喝一声:“左拉拉,别给我玩这一套!你惭愧不惭愧?”
我装傻:“我惭愧些什么?”
老妈说:“左拉拉,你看看你以前的女同学,还有比你小得多的邻居妹妹,谁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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