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读懂你的语言》第5章


“好了,我不看。”周朗站起来,要走。
我转头看他,他一下子把我擒入怀里,一只手圈住我的肩,一只手托起我的下巴,“张嘴!”
犟不过他,只好张开嘴给他看,他即刻皱了眉:“三颗龋齿,明天到我诊所做根管治疗。”
刚想跟他讨价还价,突然看见他的背后站着个女人,惨白着脸,大大的眼睛雾蒙蒙的,就那么盯着我俩看,一副不确定,不相信的神情。
她谁啊?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啪”的一拍周朗,叫道:“地下女友!”
周朗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那个地下女友已经快速的跑出餐厅。
“追去吧,不要紧,一会儿我自己回家。”我赶紧叫来服务员结账。
周朗却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对服务员道:“谁让你结账的?去,把罗宋汤热一下。”
他还耍上少爷脾气啦。
“要不,我跟她解释一下?”说完这话,我就后悔了。
这都哪跟哪呀?我怎么有被捉奸在床的感觉?最起码,我也算个正房吧?
我的逻辑有问题。
周朗也感觉出来。他闷头喝汤,不一会儿就笑出声,“阮明媚,你傻得够可以的。”
“正经点儿,别笑了。”我绷起小脸,严肃的教育他:“男人是有左拥右抱的能力,但他必须为自己所作的事情负责。如今,问题摆在眼前,即使我不在乎,你的地下女友还是不能忍受的。也就是说,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你该做个选择。”
“如果我放弃你,你岂不是失去了大好前程?”周朗的金边眼镜一闪一闪的发光。哼,这个男人真狡猾。
“那就做你的妹妹好了,哥哥总是要罩着妹妹的。”
“妹妹?”周朗不屑,“不稀罕。”
我怒道:“分手是你的错,是你提出来的,周伯伯一定会胖揍你一顿,然后会愧疚,会对我很好,比以前还好!”
“哼哼,阮明媚,你做梦吧!我就是不提出分手,看你怎么办!”周朗的这幅德行,突然让我想起一个名词:臭无赖。
每隔几天,臭无赖就给我打一个电话,让我到他的诊所修牙。有一天,他突然对我说:“分手了。”
“呃?和我?”
他瞪我一眼,眼眶里有血丝,“我和佳慧分手了。这下,没有鱼,不用选择。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点头:“懂。你把我当成熊掌!”
“阮明媚,我掐死你算啦!”周朗略带颓废的脸,现出笑意。
“昨日重现”的样衣,改制成功,需要拍几幅宣传挂片。我让助理跟凌川联系,凌川应承下来。
清晨化妆的时候,凌川有点儿咳,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安琪很紧张,轻声询问,替他端水递药。
可能是咳累了,凌川避开众人,躺在化妆椅上,闭眼睛休息。
“要不,先不拍了。”我打开化妆箱,坐到他身边。
他道:“如果不拍,你甘心?”
“……”不甘心。
“化妆箱都备好了,尽说些骗人的假话。”
“……”好吧,拆穿了我的伪善。
我转移话题:“凌川,你是浅水湾派过来调查合作可行性的吧?”
“算是。”凌川睁开眼睛,盯着我看:“你认为我来这里,就只为工作?”
不然呢?
我心嘭嘭乱跳,却还故作镇定,“好马不吃回头草。凌川是个说一不二的男人,当然只能为工作。”
“还是挺了解我的。”
“那当然。”我有些得意。
他一字一顿,道:“凌川认定的事,没有人拦得住,从不会更改。”
他认定的事?他认定什么了?
“……”我闭嘴,噤声。专心工作最安全。
凌川的脸棱角分明,眉骨高,鼻梁直,很有男人味儿,用不着精雕细琢。我只修了他的鬓角,把重点放在眉形上。
“商量点儿事儿行不?”我再次骚扰这个鬼见愁。
鬼见愁道:“说吧。”
“眉尾太浓,太野,跟女模不般配。刮掉行不?”
“……”
“半个月就能长出新的来。大家不是常说,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好啊。”他对我绽放一个祸国殃民的笑:“把旧的刮掉,你负责每天为我画眉,直到长出新的来。”
“……”
“不想负责?”
“我提供眉笔行不?”
“不行,你欠我的,不是眉笔。”他冷起脸,闭目养神。
气死我啦!我不说话,拿起眉刀就落到他的眉尾。刮掉了再说,我刮你个金光灿烂!
拍片是在户外。繁华都市,处处都是人工雕琢的痕迹,而“昨日重现”,需要的是自然风光。
好不容易,我们找到了正在基建的护城河。这里被弄得砖瓦狼藉,俨然是个垃圾场。
“唉,如果建不成外景基地,仲景就成了城市中的困兽。”刘摄像触景伤怀。
我很知足的安慰大家:“把这些砖,垒巴垒巴,就等于残垣断壁。军阀荣归故里,在垃圾之中,不,在满目苍痍之中,一下子就发现了他的红颜。”
大家目瞪口呆。一阵静默后,爆发出热烈(违心)的喝彩。
“荒谬。”凌川做了个口型给我。我当作没看见。
把垃圾瓦砾当作风花雪月,只有我阮明媚干得出来。
最后一个镜头,水中取景。
红颜袅袅婷婷,在水一方(很脏)。
军阀挽起裤脚,逆流而上(很难)。
我也甩掉鞋子,下河。摆正女模的礼服长裙,让它在水面上起起伏伏,特浪漫。
然后,涉水走到凌川身边,“军阀,你的着装太正,不够诱惑。”
“扛枪打仗的男人,魅力都在战场上。如今被你拿到水里玩诱惑?你的审美有点儿低级。我不敢苟同。”这个军阀太嚣张。
我强词夺理:“低级就低级,这是市场需要,吸引女人算本事!”
“看来,仲景服饰虚有其表,档次亟待提高!”
我堂堂的设计师,一天之中,被个男模损得体无完肤,无地自容。我真是不用活了!
“好!你高瞻远瞩,你就站在水里当定海神针吧!”我气得浑身发抖,转身就走。
“阮阮!”凌川低喊,猛地推了我一下,把我推得一趔趄,倒退几步。
在我即将拥抱水中的浮游生物时,他把我拉入怀中。
“干什么?吓死我了你。”我惊魂未定,在他的臂肘间,傻兮兮的望着他。
他皱起眉头,眼神却很柔和,“这不是人呆的地方。按你说的拍,加快速度。我该如何诱惑?请阮大设计师指教。”
“阮阮”是七年前的叫法,阮设计师才是如今的称呼。
我伸手脱掉他的中山装外套,斜搭在他的肩头。再解衬衫钮扣,由上至下,解三颗。露出他的脖颈,锁骨,胸膛。
忽然,他吸了口气,隐忍着,溢出一声呻吟。特低,特软,特勾人。
孺子可教,这么快就入戏?
他扯了扯嘴角,吊儿郎当的说:“梦里面,你就是这个样子,一颗一颗的为我解钮扣。”
臭流氓!我刚想骂他。他又说:“不许恼!你不就是想要这种流氓样吗?好了,开拍。”
河里升起水雾,他的脸就在薄雾中。一个落拓不羁的男人形象打造成功。
我忽然就想起了花百里的清晨,那个嚣张得如同小马哥的少年……
镜头分几个角度选取,很快结束。
凌川上岸后,背对着我们,坐到一块大石头上。
我忙着整理道具,没太在意。不一会儿,就听见了安琪的一声惊呼:“天呐,凌川……”
下半句被凌川制止。
凌川穿好鞋袜,走过来,对我说:“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然后就开着切诺基离开。
我问安琪:“刚才你喊什么?”
“凌川的脚被水沟里的玻璃划伤了,有一块儿扎在脚趾头上,他一下子就给拔出来了。真男人!”一副崇拜的花痴神情。
我顿了一下,若无其事的说:“嗯,一下子拔出来是正确的。”
“为什么?”安琪错愕。
“两下子岂不更疼?”
“老天,你们花百里的人怎么都这么冷血?”
如果不冷血,还能怎么办?
如果他不推我,就是我被扎。可我宁愿被扎。也不愿像现在这样。
现在的我,就像在坐过山车。一颗心,浮起,落下,无处安放。
你是我的
隔日上班,我心神不宁,思维一片混乱。在走廊上,和魂不守色的安琪撞到一块儿。安琪手里拿着票据,掉在地上。
“妈呀,火车头哇!”安琪满地捡纸。
我调戏她:“美女,情书滴不要隐藏,拿出来看看。”
“情什么书啊,是你同学的劳务费。”安琪把票据塞给我:“签个字吧总监。”
我看看数额,是男模的最高档级。提笔签字。
安琪犹豫着说道:“照片洗出来了,凌川的镜头感特别好。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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