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锦》第2章


“又做恶梦了?”坐在她对面的人始终没有换过,尽管已经停过两次车,他的声音充满关怀而且温柔。
“没有,只是感觉不太舒服。”当时正值中午,这个慌撒得有点水准,让人不得不信。
“来,喝点水,或许会舒服点。”说着将杯子递过去停在她的唇上,他觉得有必要用这种方式。
“她看上去是那么的虚弱,看起来也就像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而已”。自己不幸的童年似乎在重演,他不忍,也不甘。
“谢谢大哥。”
“不用谢。”双方微笑应答。
“不知大哥如何称呼?”
“我叫柯桓,你呢?”
“朗曼,但因生于四川,长于四川,所以出川后便自称蜀朗曼,不过他们都喜欢叫我蜀锦。”
“朗曼,浪漫;蜀锦,蜀锦,好名字!”若不是在车上无聊,他可能一路都会无言,“朗曼,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看你已经十几个小时没有好好的吃过了。”
“好啊。”朗曼伸出手要他拉,他犹豫片刻后也伸出了手。
“你觉得窗外的风景怎样?”朗曼首先开口问道。在这种场合她应该把尽可能的因素都想到,她不能让别人用同一个问题来问自己,虽然有些秘密是公开的。
“不错,绿树成荫,少有村庄,这里的空气应该很清新,特别是在雨后。”
“我真想下去走一走。”朗曼无限憧憬地说道。
“嗯,可惜车不停!”
“我们回座位吧。”朗曼说道。
“我猜你上辈子是做苦力的吧?看你又流了一身的汗。”
朗曼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塔城是最后一站,他还在车上,离车站还有几个小时的车程里,朗曼叫醒了柯桓。
“怎么啦,朗曼?”
她又是满头大汗,表情似乎没什么异样,但脸色却明显的苍白了许多。
“柯桓,听我说,”她似乎使了吃奶的力气来说这些话,“我需要你的帮助。”
*********
下午5点,列车到达塔城。
“请让一让,请让一让。”柯桓抱着朗曼(朗曼一手抓着自己的纸手提袋,另一手将一公方包和手提抱在胸前)冲下列车,朝地下通道奔去。在塔城站外,柯桓搜索着120的车,锁定一辆,“就是这辆救护车。”他点点头,将她抱上了车。
“医生,还有多久才能到医院?”十分钟后仍不见他们所要到达的医院的影子,柯桓急了。
“最快也还有十分钟,她需要做手术。她是个坚强的女孩,一路上你听见她呻吟了吗?”那医生笑了,“她会挺过来的!”
“唉,你是她哥哥吧?待会儿我们推她进手术室,你在外面办理相关手续,嗯?”
“好吧!”
第四章 意外
“等等,你们不能把她推走。高医生,她不希望住院,她不住院;你的上司要求您按照她的意愿做。朗曼,你说是吗?”在手术过程中就已经醒过来的朗曼这时点了点头,下一秒钟却吐了大大的一口血。
“等等。”高风用手势阻止医护人员将她推走,“你刚才叫她什么?!”
这回倒是柯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朗曼,怎么啦?”
“朗曼?!”高风简直欣喜若狂,他心里上午就开始的那股异样的感觉一直把他推向爱的端点,他发现他所有的定力在这个坚强的女孩面前显得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把其他医护人员在旁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一比较俏皮的护士伸手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大概有好几十秒钟,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直到有人推了一下他后,他才猛然惊醒,上去紧紧握住朗曼的手叫道:“朗曼,锦儿,锦儿,你看看我,我是高风啊,还记得我吗?”
不会吧?此时有好几位护士简直嫉妒得要命,都羡慕的望着他们。更多的医生、护士却是惊讶。没想到这个怪怪的高医生还真的是怪啊,平时不苟言笑,这会儿却。。。。。。他的行事作风也大变!
“风,我早就认出你了。”
“锦儿!”
“风,不要搬出一大堆原则来让我住院,我必须回家。你送我回去好不好?咳。。。咳。。。咳。。。”
犹豫,再犹豫,最后终于勉强答应了。他对护士们说道:“要是上边怪罪下来,一切后果由我承担,你们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见此朗曼和柯桓都笑了。
“风,你住哪儿?”
“西藏路187号啊,有什么问题吗?”
“师傅,去西藏路187号”
“锦儿,你不是要回家吗?”
“爸爸,你的家不就是我的家吗?”高风只有无言,出租师傅的回头一瞥导致他满脸通红。按他们的年龄算来,高风13岁左右生孩子才会有这么大的女儿,简直羞死人了。而锦儿她。。。。。。
“爸,你在干什么?”父女关系令人深信不疑,“师傅,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他只是我干爹。”两人总算松了口气,高风更是长长的吐了口气。
“锦儿,你话说太多了。”在把必须药品挂在身上后,再去抱锦儿………这个根本没多少力气与精力,却有气无力说了很多话的女孩,把吐血当作吐口水一样简单的人。有时候高风真想用封条把她嘴封住。看到锦儿的虚弱的样子,他的心在滴血呀,怎能让她还花这么多精力说话?
第五章
“锦儿,别说话,能站会儿吗?”高风想空出一只手来拿钥匙开门,而钥匙却在锦儿手中。
她把钥匙递到抱着她大腿的右手处,她的双眼却似乎在说:“你可以开门了。”是的,的确如此,门开了,高风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生怕不小心碰了锦儿的头或脚,也怕碰破盛着药水的几个大玻璃瓶。
“锦儿,晚上想吃点什么?”高风把锦儿放在床上后随口问道。
“你不是不让我说话吗?”锦儿很委屈。
“好,好,不说。我给你做你喜欢吃的,好吗?”
“嗯。”锦儿满意的点了点头,刚拔下的一个针头,另一个重又插入朗曼手臂的血管。这时高风注意到,那儿已经有好几个细小的针孔了。插针,拔针似乎与已无关,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锦儿,张开嘴。”他知道她醒着,“是鲜牛奶,我尝过,不烫。”锦儿的脸始终没有一点血色,若不是长长的睫手和黑黑的眉毛,你根本不知道那是一张脸。
“别动,我扶你起来。”
“好吃吗?”
“嗯。”
“吃饱了?歇会儿,有事叫我啊。”
高风刚洗完澡(8:30)从浴室出来便听见朗曼在叫他:“风,我想洗澡,我身上很脏,会弄脏你的床的。”
“不要紧的,你呀,刚做完手术,是不能沾水的,小心伤口发炎,知道吗?”
“可是我不习惯身上粘乎乎的感觉。把你睡袍借我穿,你肯定不只一件,好不好?”
“我想办法。”高风有些无奈,只好答应,他有些惊讶这看起来虚弱至极的小女孩的体力怎么恢复得那么快?
他从不知道锦儿也会撒娇,姑且就当就是撒娇吧,不过她撒娇的时候与锦儿这个名字更相称,高风也从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小女子面前会如此无奈,会如此的迁就她、顺从她。
“看着”他满脸无奈的表情,朗曼笑了,认识高风的那段记忆慢慢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那是04年1月某日晚,台湾东部。
傍晚,朗曼在海边散步,风从海洋吹向陆地,带着微腥而凉爽的气息。
岸上芦苇随风飘扬,与朗曼高高束起的长发和那宽大的衣服一起舞蹈。
她慢慢的走着,有时迎风而立,任风拂面,她张开双臂似欲拥抱大海;有时背风舞蹈,心里却莫名其妙的想到:嫦娥奔月或许也是借了风的力量。
月亮升起来了,它不是峨眉,也不是上弦,更不是满月。它像是给天狗咬掉半边的馅饼。它是凸的,但它却很明亮,云远远的躲开了,大概是不想去争夺月亮的光辉吧。
“凸月已经升起,那么时间也不早了,我想我该回去了。”她正要往回走时,却听见隐隐约约的哭声和说话声。
“像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风传递了声音,“这边,还是这边?”仔细听了几秒钟后,她朝东北方向跑去。
“不对,”朗曼听清楚了,“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而不是小孩。”当她抬起头打量周围时,一股寒意顿时涌上心头:“乱坟岗?那些爷爷奶奶阿姨所说的乱坟岗就是这儿,那么刚才的哭声。。。。。。”想到这里,不禁毛骨悚然。
“镇定,一定要镇定,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不断的给自己鼓气,“这一带虽然少有渔船,大人们也告诫小孩不要到这里来,那么,既然来了就。。。。。。”冷静下来之后,她发现当四周无风时,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而有风时,却能清晰的?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