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夺战》第77章


里掏出一块深红色的布料,递到姚岸面前,低声道:“徐英是不是穿着这个颜色的衣服?”
姚岸立时瞠目,忙不迭的点头,出口的声音干涩沙哑:“是这个,她人呢?”
蒋拿不声不响,将布料塞回口袋,蹭了蹭裤子拂去手上的水,他捋了捋姚岸散乱的碎发,小声道:“这是在山崖陡坡那里的一截树枝上找到的,山崖下面是溪水还有瀑布,昨晚暴雨太大了,水流很急。”
他没有将话说完,姚岸已淌了泪,却似乎浑然不觉眼睛的湿漉,只隔着水汽望向远处山头。旭日东升,霞染碧空,历经一夜冲刷洗涤的青山朝气蓬勃,寂静空幽。
救援队稍作休息,便继续沿途寻找,雨停后行路方便许多,大白天视线明朗,不一会儿便搜寻了一圈。
山溪的尽头是一汪深湖,救援队这次分作三批,一批划船打捞,一批继续沿途找寻,另外一批留在山中,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可直到日落西山,他们也寻觅不到一丝踪迹。
姚岸一天一夜粒米未进,眼底已泛着青黑,蒋拿将她强行带回酒店。
同事们都已经返回,蒋拿将她的行李拎出来,拽着她往套房走去。姚岸魂不守舍,牵线木偶似的被他带着走,前方司机拖着行李跟在沈纶后面,见到蒋拿二人后他微微点头,径自往电梯走去,沈纶盯着姚岸,问道:“怎么了?”
蒋拿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笑道:“没事儿,沈总这是要回去了?”
沈纶深深看了一眼姚岸,见她撇着头不声不响,这才收回视线,笑答:“对,蒋总什么时候回去?”
蒋拿搂了搂姚岸,“我们再玩儿几天,慢走!”
沈纶点点头,慢慢走向电梯。
进入套房,蒋拿急忙跑进浴室放热水,又哄姚岸进去洗澡,姚岸唇色苍白,胳膊上早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冻得麻木。
她沉入水中,蒋拿也一道钻了进去,不声不响的替她擦洗,姚岸疲惫不堪,提不起一丝力气,便随蒋拿摆布,半响两人出浴,蒋拿又将她抱回床上,拢实被子后才开口:“想吃点儿什么?”
姚岸微微摇头,双眼空洞。
蒋拿吻了吻她的额头,打电话点了几份食物,片刻他便端着一碗粥递到姚岸面前。
热气腾腾笼在脸上,眼睛被熏得颤了颤,姚岸转了转眼珠,一把拽住蒋拿的衣摆,沙哑道:“你觉得徐老师会出事吗?”
蒋拿舀了一勺粥递到她的嘴边,“明天救援队还会继续找,一切等明天过了再说!”
姚岸抿了抿唇,慢慢的吞下一口粥,只是眼中噙泪,分辨不出粥的味道。
蒋拿喂她喝完,这才狼吞虎咽的吃尽自己的那份,他将碗筷拿出卧室,翻出屏幕漆黑的手机。
经过一天一夜,手机早已被晾干。
昨晚手机里渗进了雨水,后来被杂草掩护,不知能否救回,蒋拿装回电板,尝试开机,片刻屏幕便亮了起来,只是颜色有些变异,看样子还需要修理。
蒋拿翻了翻通讯记录,见里头空空荡荡,又去翻找通话记录,姚岸的号码赫然出现在屏幕上,最后的通话时间是昨天晚上六点钟,再往下翻去,便是一串未接来电,只有一个电话被接通了十几秒,同属于一个陌生的广州号码。
前方投来一道阴影,蒋拿慢慢抬头,姚岸倚着卧室门口,呆滞得盯着蒋拿手中的电话。
夜色幽幽,空气中泛着湿漉漉的泥土味,预警着暴雨再次侵袭的可能。蒋拿转了转手中的电话,勾唇道:“不睡一会儿?”
姚岸掀了掀眼,慢吞吞的踱向蒋拿,摊开手心不言不语,蒋拿笑了笑,将手机放了上去。
姚岸小心翼翼的翻看,见到那一长串的未接电话时她眸色微变,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蒋拿叹了一口气,将她重新拽回卧室,熄灯上|床,两人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对话,中间仿佛隔了一道河,彼此探不到对方的温度。
那头沈纶已经坐上飞机,司机将报纸递给他,说道:“昨晚姚小姐和蒋总应该一直呆在那里,刚刚才回来,看样子什么都没找到。”
沈纶不紧不慢道:“她看起来很伤心。”
司机点点头,“像是连魂都丢了。”
沈纶皱了皱眉,将报纸翻折起来,随手甩到了一边。
第二天救援队再次来到村庄,姚岸和蒋拿一大早就已经赶到,整座山头都已被翻遍,山溪也走了好几遭,众人心中早已下了结论,如今只是尽最后一份力,报最后一份希望。
寻到傍晚,大伙儿已经筋疲力尽,湖泊已经被他们打捞了许多遍,谁也无法开口道出最后的话,姚岸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返回酒店,姚母打来电话问她何时回家,姚岸强打起精神,笑着应付了几句,挂断电话后她立刻垮了肩,脑中混沌迷茫。
蒋拿站在阳台外抽烟,霓虹灯下的广州城与小镇判若两个世界,放眼望去一片花花绿绿。
脚下积了四根烟蒂,蒋拿碾熄了第五根,转身回到客厅。
姚岸抱膝蜷在沙发上,低垂着头簌簌掉泪,幽冷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楚楚可怜,蒋拿叹了一口气,坐到沙发上,将她一把抱到腿上。
姚岸顺势偎在他的胸膛,咬唇低泣,蒋拿一边捋着她的长发,一边小心翼翼的吻着她的脸,半响才低低道:“只有一块布料和一部手机,什么都不能证明。”
姚岸攥住他的衣服,整张脸都埋进了他的胸口,声音闷闷的像是困在绝地的小兽:“她说她第二天就要出国了,以后就是新生活,能够跟过去告别,她说了她要重新开始了……”
蒋拿紧搂着她,眉头深深拧着,胸口的呼吸浅浅弱弱,却能触到他掩藏在最深处的心跳。半响他才低声道:“找不到她的人,现在就什么都有可能,那两个跌下山崖的人全都没事儿,你觉得就她会出事?”
姚岸闻言,这才抬头,眼睛已经哭得红肿,她愣愣得看向蒋拿,蒋拿一声不吭,只沉眸对视。
半响姚岸才哑声开口:“有人在找徐老师。”
蒋拿倒来一杯温水,姚岸接过喝了两口,喉中渐渐湿润,嗓子不再犯疼,她捧着杯子说:“我那次撒谎了,不是同学发短信恶作剧,那条短信的内容是让我去拿存折,一张七位数的存折,我以为是徐老师让我去拿的。”
蒋拿坐到了另一张单人沙发上,手肘撑着膝盖,静静听她叙述。
“我实习的时候,一开始是在外面租房子,后来房东的儿子结婚,房东临时把房子收回去了,徐老师就把我接回了家里,让我暂时住在她家,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发现她吸毒。”
姚岸平时工作忙碌,时不时的就要加班,有一天深夜才归,她发现徐英的卧室开了一条缝,徐英正在吞云吐雾。
“我那时候实在是不敢相信,第二天我就要带她去戒毒所,可是徐老师不愿意。”
没有一个瘾君子会甘愿主动戒毒,徐英也不例外。姚岸无法强迫她,也不忍心报警,直到那天徐英吸毒过量,被她强制送进了戒毒所,她才松了一口气,可谁知这只是刚刚开始。
“徐老师她恨我把她送了进去,也觉得没脸见我,我也没法再呆下去,在南江工作,就要瞒着一大堆的老师同学,我撑不下去,所以就辞职回来了。”
姚岸紧紧捏着杯子,唇上已被她咬出了血丝,蒋拿拍了拍她的腿,问道:“后来呢?”
姚岸看向他,慢慢说道:“后来,就是我发现了她家里面的咖啡。”姚岸将自己所知的事情徐徐道来,包括沈纶向她打探徐英,还有她发现沈纶曾在慧园美任职,“徐老师她在慧园美工作了将近三十年,从滨州到南江,也是她介绍我去慧园美工作的。沈纶说她跟徐老师很熟,可徐老师从来没有提到过他。”
温水已渐渐变凉,姚岸再也捂不到一丝热气,她喉中再次干涩,“她知道有人在找她,可是她什么都没跟我说。”姚岸缓缓抬头,“是不是沈纶?”
蒋拿坐回她身边,搂了搂她的肩膀,并不答话,只说:“你知道冰毒是怎么做成的吗?”
姚岸蹙了蹙眉,蒋拿笑道:“麻黄素、红磷、盐酸,还有其他,这些东西不难得到,到处都有的买,只有麻黄素是个问题。今年九月,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发布文件,对那些超过三十克的含有麻黄素的药品归类到了管制药品。”
姚岸张了张嘴,“感冒药?”
蒋拿笑了笑,“对,感冒药。”
历年来,我国对含有麻黄素的药品经历过若干次的政策变动,今次尤为严厉,每家药店若要出售此类药品,都需对购买者进行身份证、购买时间、购买数量的登记,而单次购买数量,从原来的五盒,调整为了两盒。
蒋拿蹙眉:“生产冰毒,麻黄素必不可少,想要从感冒里提炼麻黄素,成本一定是最高的,而且管理部门对每家医药生产厂商都会定期检查这类感冒药的销售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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