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酒吧女歌手》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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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鸦雀无声,大家都低着头,望着鞋尖出神。这时,只见我小姨夫抬起脚,噔噔噔跑上主席台说:“我说两句吧。我想了挺长时间,我们厂制酒所产生的废物全是酒糟,这种东西从下水道流出去了不知道有多少,其实完全可以把它们卖给附近的农民喂猪、喂鸡……”
我小姨夫顿了顿,望了台下一眼,厂长听出来一点滋味,催促他“接着讲。”我小姨夫又说,“可是,我们还可以不卖,自己留着养猪,这样一来,我们又发展出另一条经营之路,猪养起来还可以送到自己的食堂,不仅改善了职工的用餐,而且也大大地降低了员工用餐费用。这是第一条,关于酒糟的……”
我小姨夫一口气说了十条:关于瓶子回收的、关于麦仓老鼠的、关于职工偷酒的……直到我小姨夫讲完话一分钟左右,台下才像睡醒似的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我小姨也在鼓掌之列,边鼓掌边望着台上的我小姨夫乐。
在职工大会之后,我小姨夫被破格由工人提升到主抓生产的副厂长,一下子成了厂子的重要人物。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就烧到了六岁半的我的头上了。
有一天姥姥让我到啤酒厂拣点酒糟回来,她笑咪咪地说:“姑父进门,小鸡断魂。把鸡喂的肥肥的,好迎姑父啊!”
我挎着小篮子一蹦一跳地随着小姨进了啤酒厂。在小姨工作的时候,我就拿着小篮子在酒糟池边把溢出来的酒糟装进去,因为小姨告诉我不许装池子里的酒糟,不然会挨骂的。整整忙了一下午,我装了满满一篮子,而且把里面的水都控干了,沉甸甸的。
下班了,我和小姨一起出厂,那会儿正是职工都兴高采烈地往家奔的热闹时候,猛地人群中一声大喝“谁让你捞的!”
我抬起头看到我小姨夫黑着脸,像半截铁塔似的伫立在我面前,我望着眼前这陌生的小姨夫感到一阵委屈,说了声“我……我是从池边捞的!”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小姨夫不为所动,沉声说:“送回去!”站在旁边的我小姨气得干张嘴说不出话来,接着一把从我手里夺过篮子,使劲往我小姨夫怀里一塞,扯着我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厂门。
回到家后,我小姨直奔里屋,一头扑在自己的炕上哭了起来。我姥爷赶紧问:“这是怎么啦?”我抽抽答答地把刚刚发生的事告诉了姥爷。姥爷想了想说:“小六,别哭了。小徐子做的对呀!算了,去道个歉,啊!”我小姨在里屋边哭边说:“我不去!”
姥爷叹了口气说,“你不去,我去。走,小海。”姥爷牵着我的手,我不情愿地往后挣。刚出了门口,就看见我小姨夫拎着那大半编织袋酒糟,静静地站在那儿。
“这是我从厂里买的,喂鸡什么的挺好的。”我小姨夫说着把酒糟靠墙根放下,又说:“我先走了大爷。”姥爷笑了起来,一拍他的肩膀,说:“走?往哪儿走?今儿晚上陪我喝两盅!”
我小姨夫在我姥姥家第一次吃过晚饭后,同我小姨重归于好,同我也变回原来亲昵的关系。
也就是这天晚上我终于自己琢磨出了八只青蛙三十二条腿。
我带着找到答案的喜悦兴冲冲地跑进里屋时,我小姨和我小姨夫两个人由紧挨着迅速分开了,我不管不顾地喊着,“我知道了,我知道!”我小姨夫马上过来捏了捏我的腮帮子,红着脸说:“知道了你也不能说,听见没有?”
打这以后,我对于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都感到犹豫不决,我想这是那个时候留下的后遗症吧。
(完)
《酒的故事以及女人》
门的对面是前面一趟房的后身。
抬起头,能看见屋顶上的青瓦在月光下散发着历史的古香古色。
月亮很好,还有徐徐的凉风。
难得在这样炎夏的夜晚还有如此好的天气。
门口石礅上坐着老王,我坐在老王对面的板凳上,老葛在我的右边坐着。
月光下,闪闪发亮的是我们手里的酒瓶子、六只眼睛、三个红酒糟鼻子以及三个忽明忽暗的烟头。
在一百多米外瞎眼老头在咿咿呀呀地拉着怀里的二胡。
老王、老葛、我,是我们所在房子的三个住户,又难得我们都好喝两口。
酒是二锅头。
菜是花生米。谁也不用让谁,喝口酒,捏粒花生米在嘴里嚼。
然后天南海北一顿胡聊。
老王又矮又胖,小眼睛;老葛不高,但很壮;我呢,又瘦又高。
我们共同的特点是红脸、酒糟鼻子。
最近,我的第若干位女朋友提出同我分手了,虽然这已是家常便饭了,但心里却总是耿耿的,不太痛快。
所以,今夜我的酒喝得快了些,低头不语。
老王看出我有心事似的问我,快了吧?
我说什么快了?
老王说,结婚呀!
我说结个屁吧。房子又没有,人长得还丑,最要命的是好喝酒。
老王开始开导我,我这五十多年不也是这么过来了吗?女人——可有可无——没酒可不行。
老葛说,你跟小孩说这些干什么,你这不是教他跟咱们这些老光棍学吗?
老王说,对。别听我的。碰见不错的,还得结婚,穷点咱少花呗,不就有了。
我就跟他们说,找了这么多女朋友,我都烦了。
老王说,小屁孩家,跟我们老头似的,老气横秋的。
我说,不是我装深沉的,你们不知道。
老王老葛冲我举了举酒瓶子。
我喝了一大口酒,火辣辣的二锅头直烧胃部,吃了口花生米。发现他们两个人正静待我给他们讲故事。
于是我就开始讲。
我说,原来我还是个好孩子。在家也有一份工作,有一个漂亮的女朋友。
我那女朋友不是跟你们吹,长的还真挺漂亮,不图我别的,就是有份好工作。
我那阵儿象是着魔了似的,一下夜班就往她家跑,上了一宿夜班,累得不行了,可是一和她在一块儿,就不困了。
那感觉好极了。
马上就快要结婚了。可是一场大火把我家房子烧得一干二净。
我说从头再来吧,可哪有钱呢,就把结婚的钱拿出来,又借了不少钱,把房子重新盖起来。
可房子盖起来了,女朋友却跟我吹了。不说我也明白了,就那么回事儿呗,穷!
我就跟我妈说,我出去闯闯吧!外面什么样儿的咱还不知道呢。
我妈就哭了。说去就去吧,好好干,干出个样儿来给她们看看。
可这一晃,已经过了好几年了。这个城市就是这样,有本事的挣大钱,没本事的出大力。这个厂的工作还算不错。可在人家眼里,咱就是个打工的。又处了那么多对象,可不是人家看不上我,就是我看不上人家。虽然有的不错,可过去那种感觉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讲的时候老王老葛就那么静静地听着,偶尔轻声呷一口酒。
我讲完之后,老王说,其实女人又好女人,就是看你能不能碰上,别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我跟你讲一讲我的事儿吧!
于是老王就讲。
老王说,我那时候,和我娘从山东要饭走过来的。那年正赶上饥荒。
那可是真苦呀!好不容易,我和我娘走到了吉林那边,寻思,那边的生活还可以,就住下吧。
我搭了一个茅屋就算有个家了。
房子近处有一户人家,有个老婆子和她女儿。我就寻思,问她们借点种子,咱种地吧!
然后我就去她家。她家没有劳力,日子过的也是苦。
可还是借给我一些种子,我就开荒种地,后来我才知道,她们把仅有的口粮给了我们当种子。
那姑娘就出去给人家干活,换点口粮吃,可这哪够吃呀!
我那时候也是出去给人家干点活,咱毕竟是个男的呀!挣的多点,也就刚够我和我娘吃的。回家我就伺弄那些农作物。
有一天,那姑娘跑过来说,她娘死了。我们就过去给她娘料理了后事。
回去后,我娘就跟我合计,那姑娘现如今也孤苦伶仃的,你也老大不小了,咱跟她也算是有缘吧,谁也别嫌谁,就一块儿过吧!
我倒是满心高兴,就是不知道人家同不同意。
我跟那姑娘一说,姑娘就脸红了,那意思也就是答应了。
正赶上这时候,我娘病倒了。
找来个大夫一看,痨病!
大夫说,没事,花点钱就治好了。
可哪有钱呀!
那姑娘咬咬牙说,我想办法。
后来,那姑娘果然弄来了钱,抓了药,熬了给我娘喝,然后在身边照看我娘。
我娘快好的时候,那姑娘不行了,身上浮肿的变了形。
我一再追问才知道她去卖血了。又再加上操劳,照看我娘,还省出来一口饭给我吃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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