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做的云》第10章


付子桐不敢和姐姐的目光对视,低下了头。
“算了,子楠,桐桐也不是故意的,她也不知道手机没电了。”丁楚阳在一边打圆场。
付开杰一向最疼小女儿,见付子桐低头站在那儿,一副做错事的样子,笑着说:“没那么严重,不就是玩得晚点吗?我们桐桐够乖了,别的女孩子像她这么大的,哪个不是整天往外跑的?”他看看妻子,“就是把你妈急坏了,怕你出什么事呢?后来,听说你和楚阳在一起,这才放心。”
“妈,对不起。”付子桐眼圈一红,爸爸的话戳得她心口生疼生疼的。
慕澜拉过她,“看你,都多大了,还哭鼻子。”
见付家父母不疑有他,丁楚阳起身告辞,“桐桐,有事给我打电话吧。”他语气平静地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付子桐看了他一眼,很快又调转了视线。
“如果可以,我一辈子也不想再和你联系。”她悲愤地想。
付子桐躺在自己的床上,总觉得昨晚的一切好像一出荒诞剧,那么地不真实。
头还隐隐地疼,丁楚阳说她在酒吧里被下药了,这个应该是真的。昨晚她一直喝的是啤酒,不会醉到这种程度。
一定是那个胖子,自己一直没有搭理他,可是中间她去过一次卫生间,他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做的手脚。
至于丁楚阳,他虽然风流不羁,但不会做这种没品的事。何况,她见过曾经和他在一起的那些女人,虽然气质各异,但不可否认都是天生尤物,论身材、论长相,自己都望尘莫及,昨晚的事情在他那里应该就是那种所谓的“一时冲动”。
丁家和付家在生意上有合作,何况还有孟庆华和慕澜的这层关系,于公于私,丁楚阳都会经常在付家出现的,想到这儿,她觉得头更疼了,她要怎样去面对他?从来没想过会和他有什么瓜葛,更何况是这种瓜葛?一时之间心里五味陈杂。
一直以为她的第一次会是和常峥在一起的,曾经他们也有过那样亲密的时候。
刚工作的实习期,常峥被分到一个偏远的乡镇,离市区很远,交通也不很方便,下午过了三点后就没有返城的客车了。有个周六她去看他,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到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两人去镇上的小吃店吃了点饭,常峥又带她去了当地比较有名的一处竹林,等他们从山上下来时,已经错过了回城的车,她便留了下来。
常峥的宿舍里只有一张单人床,晚上休息时,他找出了一块雨布铺在地上。
“你要睡地上?”付子桐看了看潮湿的地面。
“没事的,天又不冷。”常峥笑笑,当地政府的工作人员大都在本地安家,单身的并不多,隔壁和他一起分过来的那个恰好今天早上回城了。
“地上太湿,这样对关节不好。”付子桐看着他,“要不我们一起挤挤吧,反正就一个晚上。”
常峥稍微迟疑下,最后还是把枕头放到了床上。
单人床实在是太窄了,两个人尽管都很瘦,但还是很挤,常峥侧着身子,尽量把床让给她。
付子桐觉察到他的不自然,拉了他一下,“再往外你就掉地上了。”
常峥没有防备,整个人就靠到了她的身上,他动了动胳膊,似乎是想缩回来,但最后还是抱住了她。
付子桐能感觉到他们之间急速上升的温度,常峥小心翼翼地吻住了她的唇,轻轻地试探,又一点点加重了力度……
年轻的身体纠缠在一起,他们能觉察到彼此的青涩和局促,常峥身体压过来的那一瞬,她闭上了眼睛,但在最后的时刻他却突然停了下来,她睁开眼,分明看到他脸上那种压抑的痛苦,他给她盖好被子,“对不起,我不能太自私……”
那个晚上他一直坐在桌子前看书,付子桐半夜醒来,见他盯着桌上的书出神,台灯的光线调得很暗,但她却看到,他的眼圈是红的。
那时她虽然觉得他举止有些怪异,但并没有多想,其实 ,那个晚上,常峥的心里应该已经做了取舍。
慕澜发现子桐从那个早晨回来后变得异常沉默,除了去报社,她都呆在家里,而且就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几乎连楼都不太下的。
慕澜劝她出去转转,别整天闷在家里。
“天太冷了,可能我也进入冬眠期了,哪儿也不想去。”她懒洋洋地说。
倒是子楠给他们透露了消息,“她和常峥分手了,心里可能不好受,过了这段就好了。”
“分手未必不是好事。”付开杰从一开始就不是很赞成她和常峥的交往,“那个男孩子个性太强,难道要桐桐迁就他一辈子?”
“有时候,能迁就一个人一辈子未必不是幸福。”付子楠淡淡地说。
慕澜轻轻叹了口气,“桐桐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心里的这个坎恐怕不好过。”
付子桐感受到家里人对她的那种小心翼翼,心里愈发地难过,只好强打精神,尽量装得若无其事。
最让她烦的是,丁楚阳出现在她们家的次数明显地多了起来,她尽量避免和他碰面,可是,往往到了吃饭的时候他都还在,她不想出去又怕家里人起疑心,但和他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简直是一种折磨。
“桐桐,你不舒服吗?怎么吃的这么少?”付子桐真想打掉他脸上那碍眼的笑容。
“是啊,桐桐,怎么吃的这么少?”慕澜有些紧张地问。
“妈,晚上吃多了要发胖的。”她硬着头皮说。
“你呀,再瘦下去脸都没了。”妈妈有些疼惜地拍拍她的脸颊。
“丁楚阳,和你坐在一起吃饭,我很没胃口。”趁大家都不在的时候,她冷冷地说。
“可是,那天晚上,你抱着我不让我走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某人依然语带笑意。
“无耻。”付子桐摔了筷子。
后来她听姐姐说,付氏集团好像真是有什么项目要和丁楚阳合作。
“和姐夫的公司合作不是更好吗?”尽管不懂生意上的事情,但她还是问了句。
付子楠轻轻叹了口气,“卢家关系太复杂,公司内部也有些纠葛,卢枫不想把我们牵连进去,免得日后麻烦。”
卢家的事情她也大概知道些,卢枫的母亲去世后,他父亲再婚,继母带了一个儿子过来,而卢枫和妹妹似乎与这位继母相处的很不愉快,而在公司里卢枫和那个所谓的弟弟也是针锋相对。
“蔚阳集团资金雄厚,在政商两界的人脉又很广,想和他们合作的人多着呢,我们并不是条件最好的。”看她有些费解的样子,付子楠笑了,“算了,桐桐,商场上的事情复杂着呢,你呀就别操这个心了。”
她当然不是关心生意上的事,她实在是不想再见那个人,实习也快结束了,她索性搬回学校去住了。
这段时间她心情不好,也没怎么和同学联系,回来见了姚洁吓了一跳,她把一头长发剪成了板寸。
“这是搞的哪门子行为艺术?”平日姚洁对那一头青丝宝贝的很。
“我这是剃发明志。”
“受什么刺激了,这是?”
“子桐,他不要我了……,他为了留在这里,和一个副局长的女儿好上了……”一向大大咧咧的姚洁说着眼泪下来了。
付子桐一时怔住了,只不过一两个月未见,居然是这种结局。
“别难过了,姚洁,他为了份工作就把你舍弃了,不值得你为他这样。”
“我知道,可是,我心里就是放不下……”
姚洁哭了好一会儿,平静下来才想起问她,“快放寒假了了,你怎么又搬回来了?”
“整天呆在家里也没什么意思。”
“常峥呢,他没陪你吗?”
付子桐看看她哭得发红的眼睛,“我们也分手了。”
14
姚洁从床下拖出了半箱啤酒,那个晚上,两个人喝得酩酊大醉。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姚洁狠狠地将一个易拉罐摔到了墙上。
付子桐只是无声地流泪,自己对幸福的定义很简单,可是到头来就是这种简单的幸福也没有守住。
姚洁一直在学校呆到腊月二十八才回家,付子桐去火车站送她。
将她送入了检票口,乘着扶梯下行,准备回家。隔了几道扶梯,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军绿色的棉服,黑色的背包,在人群中她几乎一眼就能认出来。
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子,她也见过,唐瑜。
付子桐一直目送着他们消失在人群中……
那个下午她从火车站一直走回了家,二十多站地,她走了三个多小时,半路上就下起了雪,是那种砸到脸上很疼的雪豆子,她连围巾都没带,就那样一路往回走。
当晚就开始发烧,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条在火上烤的鱼,倍受煎熬,五脏六腑好像都要烧焦了……
醒来的时候却是在医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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