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军团》第50章


三个人相对坐着,谁也没有再开口,气氛很压抑,少年先扛不住了,悄声对沈琢言说:“我去趟洗手间。”
“小心点儿,快去快回。”
少年走后,沈琢言神色郑重地道:“舒堰,我对则玉是认真的,你就别打扰了,算我拜托你。”
舒堰冷笑起来,“认真?你和他才认识多久?就跟我谈认真?我和你睡了半年也没见你对我认真过!”
沈琢言淡淡地道:“这跟认识的长短没关系,我累了,想找个人定下来,则玉是个质朴的孩子,没什么坏心眼儿,我打算跟他认认真真的过日子。”
“你爱他吗?”
“我很喜欢他。”沈琢言抽了口烟,袅袅青烟后,他的眉眼里全是倦怠,“昨晚躺在床上,算了算自己的年龄,已经三十二了,一眨眼半生都要过去了。我不想再这样漂着,每天早上起来都不知道在谁的床上。我想找个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晚上一起睡,早上一起起来,赚得钱一起花,做了饭一起吃,柴米油盐,淡云流水。”
“我们一起生活的那半年,不就是这样的日子么?那时候,我是不是给了你家的感觉?”
沈琢言没有说话,将烟在烟灰缸里掐灭,“是我的错,我们本来就不该开始。”
舒堰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染上烟瘾了,他觉得心里有点堵,“琢言,在那之前,我们是不是见过?”
沈琢言又拿出根烟来点上,“都过了,我们就把彼此翻个篇。”
这时章则玉回来了,酒也端了上来,沈琢言与舒堰碰了碰酒杯,低低道:“再见!”然后一仰而尽。
舒堰知道这句“再见”便是从此之后再没牵连,那酒竟怎么也喝不下去。
沈琢言没再理会他,牵着章则玉的手离开了酒吧。
舒堰痴痴的凝望着他的背影。他还记得那个暮雨的屋檐下,沈琢言眉眼间疲倦。那时候他就想,再也不让他有这样的神色,可最终还是无能为力。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而是和你一起躲过雨的屋檐。
也许他这一生的美丽,从此以后,都只能在梦里重现。
沈琢言。沈琢言。
景潆这是二嫁,定婚宴办得并不算大,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就行。饭后景潆拿出老相册给他看。厚厚的几本相册记载着一家人的点点滴滴。
翻到景潆上大学的时候,有张和个男生的合影,那男生梳着那年代已经过时的中分头,戴着厚厚的瓶底眼镜,土得掉渣。舒堰却觉得他有点眼熟,问景潆,“这人是谁?”
景潆就笑起来,“他啊,你猜。”
舒堰仔细看他五官,越看越熟悉,脑海里尘封的记忆也越来越清晰。
景潆见他发愣,以为他想不出来了,得意地说:“我就知道你猜不出来,这是沈琢言!他那时是不是土得掉渣?这可是他的黑历史,我好不容易才藏下来的……”
舒堰却蓦然僵住了,尘封的记忆终于被打开了,他想起来了,这个人还有个名字,叫西蜀。
那个土得掉渣的西蜀,就是现在的沈琢言!
那时候他坐在沙发上,手紧张地放在腿间,微缩着肩膀,看到自己时耳尖红红的,像只害羞的小白兔,他这个大灰狼突然就有了味口,当晚就将他拆吃入腹。
刚开始时觉得味道十分鲜美,渐渐地就腻烦了他的温驯,开始物色新的美食。相处了两三个月,他竟然都没有去问他西蜀是不是他的真名。
对他最后的印象,是他临走时那个眼神,很平静,平静的好似一潭死水,然后提着麻带装的行李,转身而去。
那一刹,舒堰心里是有愧疚的,可旋即就被他抛在脑后。西蜀不过是他旅途中的一朵小野花,采过了、闻过了,随手一丢就忘了。
一晃眼十多年就过去了,再见时的沈琢言,华贵、艳丽、骄傲,如同一只金丝鸟,谁能将他与当年那个土得掉渣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可沈琢言是知道的吧?难怪他一直不愿意与自己合作。而那晚在酒吧,他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与自己上|床的呢?
现在的抛弃,是对当年的报复么?要报复为何不更狠点?还是说,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自己?沈琢言他,其实一直深爱着自己?!
舒堰合上了相册,“对不起,我有点事情必须要弄清楚,先离开了,帮我跟大家解释下行吗?”
景潆是善解人意的,“去吧,开车小心。”
沈琢言不在家也不在酒店,舒堰发现自己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他打电话给那些朋友,人托人的终于问出章则玉的家,按门铃没有人应,就在楼下等着。
等到六点半才看到沈琢言的车,他与章则玉从车上下来,手里拧着菜,章则玉问,“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沈琢言眉宇间尽是温柔宠溺,“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那脉脉温情像针般刺痛舒堰的眼睛,他疾步跟上去,扬声唤,“琢言。”
沈琢言见着他有些意外,随即眼神冷漠了下来,“你来做什么?”
“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舒堰坚定地道:“必须说清楚,如果今天你没时间,我明天再来,明天不行就后天,直到你有时间为止。”
沈琢言无语地望了他几秒钟,然后对章则玉道:“你先上去吧,我很快就回来。”
章则玉狐疑地看了眼舒堰,似乎有点不放心。
沈琢言揉揉他的头发,“乖,先上去。”
“你快点。”
“嗯。”
沈琢言的目光离开章则玉的身子,立马就变得冷硬起来,不耐烦地问,“你到底想怎样?”
舒堰愧疚地道:“琢言,我想起来了,你就是西蜀,当年,是我太渣,对不起你。”
沈琢言毫不在意地说:“十多年前的旧事,我早就不在乎了,如果你今天来是要说这个的,现在就可以走了。”
“琢言,当年,你是真心爱我的吧?”
沈琢言坦然道:“不错,那时候我很爱你,不过在离开的时候,我就已经对你死心了。你不会觉得我看着你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还对你痴心不改吧?”
舒堰并不相信,“那么后来为什么又和我上床了?”
沈琢言觉得他这问话很好笑,“舒堰,你不懂么?正是因为对你没有感情,才能毫无心理阴影的与你上|床啊。对于一夜|情的对象没有感情不是更好吗?”
“我们并不是一夜|情,我们在一起半年,无数次的恩爱缠绵,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感情。”
沈琢言耸了耸肩,“好吧,我承认你的身体很对我胃口,忍不住就多吃了几口,但这能代表什么呢?”
“琢言,我想……我是真的……”
话未说完就被沈琢言打断,“舒堰,算了吧。”他语重心长地道,“你也三十五岁了,该有自己的家庭孩子了,小潆是个好姑娘,好好准备你们的婚事吧,别再打扰我了。我已经准备与则玉去旧金山领证了,舒堰,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可能。”
说完关上门禁,上了楼。
去旧金山领证,去旧金山领证……
这句话不停地在舒堰脑海里回荡,就像紧箍咒,念得他头痛欲裂。
刚才在楼下等沈琢言的时候,他还在自问,他来干什么?就算沈琢言真的是因为爱他又怎么样?他能违背父母的心愿,不娶景潆吗?既然不能,来找沈琢言干吗?看着他与章则玉恩恩爱爱,找罪受么?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他只是不想与沈琢言彻底断了关系,确定他爱自己,就像风筝有了根引线。可是现在,这根引线彻底断了。
沈琢言要和章则玉去旧金山领证了,从此以后,他们就是一家人。他会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睡在同一张床上,做着世间最亲密的事情。他们赚的钱一起花,做的饭一起吃,有难一起承担,沈琢言的女儿还要叫章则玉爸爸。
而自己呢,只能远远地望着他们的幸福,只能就远困在那下雨的屋檐下,一辈子也出不来。
沈琢言,沈琢言,他就将要成为另一个男人的了。
他舒堰这半生次第花丛懒回顾,现在终于爱上一个人,这个人却要与另一个男人组成一个家庭。这就是老天对他滥情的惩罚么?
晏昀他们从西塘回来后,就赶上了景潆的订婚宴,景濛只能回家去呆着。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又刻意瞒着家人,晏昀很担心他。
这天景潆的事情终于忙完了,晏昀接他回公寓,景濛说:“待会儿去买点菜吧,好久没做饭给你吃了。”
晏昀难得强势起来,“不行!你的伤还没有好,这两天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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