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杀人器》第19章


“我现在无法证明自己不是冒充者。不过我可以告诉您,也就是一个小时前,辛季卡女士和伊拉齐乌姆参谋被杀害了。”
“什么?”
“他们被炸死在自己的汽车里。就在我的旅馆旁边,我亲眼看到的。”
“请等等,请等等,”预言家的声音有些颤抖,“这简直是令人发指!”
门“吱吱呀呀”叫着,好不容易打开了。里边站着一个身穿长袍,头戴睡帽的男人。他旁边是一只模样友善的毛茸茸的大猫,个头有警犬大小,一见到柯拉就神经质地“喵喵”起来——当然,它能看见的只是她的头部;白晰的脸庞和金色的卷发,其他部分都裹在黑色的连衫服里,夜里根本无法分辨。
男人的面孔是柯拉所熟悉的,就是衣柜里的不速之客。毫无疑问,在她面前的若不是巴尔范本人,就是他的双胞胎兄弟。
主人没表现出任何惊奇,尽管他很可能一眼认出了柯拉。他把柯拉让进院子,自己则向外观望一番,查看是否有盯梢的跟着。
那只猫把柯拉闻了个遍,尾巴高高翘起,对客人作出友好的表示。
巴尔范挂上防盗链,插上门栓,把门关好。
“这个地区太可怕了!”他深有感触地说,“我一直想从这儿搬走,但是找个好别墅并不容易。而且我的试验室、仪器、设备全都在这儿。您可能会问我,干嘛不设个警卫呢?因为我是个极不相信别人的人。警卫可能会被收买或是受到恫吓,而我和小铃挡却不会,对吗,小猫咪?”
大猫走过来,挨着柯拉,用尾巴蹭蹭她,然后盯着她的眼睛。
确信门绝对关好了,预言家才带着柯拉朝一个黑默默的二层小楼走去。
小楼像个谜宫似的,窗户狭小,是堡垒上常见的那种;正前面是一些鼓肚状并且有点儿歪的白色柱子。只有一层的一扇窗户里透出了灯光。
进去以后,预言家在狭窄的走廊里停下来开第二道门。他非常激动,平日的威严荡然无存。呈现在柯拉面前的是一个体态偏胖的中年男子,他眼袋肥大,戴着一顶可笑的睡帽。
甚至在客厅里预言家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恐惧。他拉上窗帘,又跑到隔壁的房间查看一番,似乎非要搞清楚那里是否藏着敌人。
“请讲吧。”他终于请柯拉说话了。
“真有意思,”柯拉说,“我们见过面。”
“什么时候?”巴尔范稀疏的眉毛高高挑了起来。
“大约两小时前。难道您已经把我忘了?”柯拉根本不相信他会忘了,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天才的演员:这个穿着睡袍的男人完全被柯拉的话惊呆了。他的表现是如此自然,很难看出他在撒谎。
“我发誓,我以前从未见过您!”他说,“我以死去的母亲的健康向您发誓!”
这是柯拉听到过的最古怪的誓言,但她尽量掩饰着自己的惊奇。
“我在旅馆见过您,就在四楼我的房间里。顺便说一句,您当时在衣柜里等我。”
“接着讲,接着讲!”巴尔范兴奋地叫到,就像充满好奇心的小孩子,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是如何结束的。“我在衣柜里等您?两个小时以前?我为什么要爬到您的衣柜里?”
“这就是你们男人的事了!”柯拉生气了。
预言家被她的话击垮了,他的目光从柯拉身上一点点滑落下来:腰、腿、膝盖……最后慌乱地咽了口唾沫,说:“反正不是这样的!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说,我明白您说的是对的。我已经六年没见过这样一双脚了。请问,您的身高是多少?”
“一米八六!”柯拉斩钉截铁地说。“您躲在衣柜里,是因为皇帝在我房间里。”
“谁?”
“皇——帝!请不要再跟我演戏了。别把我当傻瓜。难道您以为,我会相信您说的,哪怕是一句话?”
“您不相信?”巴尔范诚恳地叹了口气,再一次斜脾着夜客的双脚,说:“请您坐下,请坐下。脚上没有真理……”
他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脸也红了,补充道,“您千万别以为,我指的是您的脚!这只是个谚语。”
“多谢提醒,”柯拉答道,“您这儿能找到什么喝的东西吗?我需要放松一下神经。”
“马上就来!”
巴尔范提起睡袍的下摆,忙不迭地走到墙边。在包着瓷砖的壁炉旁边有一个雕花小柜,他拉开柜门,拿出半瓶透明饮料和两个小瓷碗。
“请原谅,我一般不喝酒,也不用这些东西,甚至不用它招待客人。除非是皇帝陛下……您敢保证,皇帝陛下本人去过您那儿?”
“倒酒吧,巴尔范,”柯拉请求道,“别再装出无辜的样子了。如果您能闯入被皇帝的侦探们严密监视的旅馆四楼,而在旅馆旁边刚刚发生过恶性暗杀事件……”
“噢,可怜的辛季卡!”预言家又变得难过起来,他往两只小碗里倒上饮料——看起来像是小麦酒,“我是多么尊敬她啊!是她告诉您,我的朋友们有时叫我地球上的名字——亚历山大·亚历山得各维奇?”
“这是您自己告诉我的。当您从衣柜里出来时,就是这么自我介绍的,”
柯拉喝了口饮料——它确实是酒,非常纯,味道也不错。可拉喝完了,预言家马上又倒了一碗,似乎并没在意怎么喝完的。
“我还说什么了?”
“您给了我一个纸包……我何苦这么认真地和您谈话!您想干嘛,拖延时间吗?您是不是已经通知了皇帝的卫队,现在就等他们来把我抓起来?”
“绝对没有,柯拉,”预言家央告道,“这种事我连想都没想过。”
“真的?”
“我有自己的消息来源,”预言家垂下眼睛,“我很关心国际银呵警察局派了谁来,我不会对自己同胞的命运无动于衷。”
柯拉想相信他了:他的声音是如此真诚,他正在准备给自己和客人倒酒,很难怀疑他有什么恶意。
“但我还是不明白,您为什么坚持说第一次见到我?我们两小时前才见过面!”
“我无法立刻向您解释清楚,”他的舌头不太听使唤了,“但是,我以——后全——告诉你,柯——拉,我——保证。”
他眼看着就喝醉了。
“等等,等等,”柯拉冲他嚷道,“你得给我保持清醒,时间紧迫!”
“你——告诉我,柯——拉,”他把睡帽拽下来,擦了擦脸上的汗稀疏的头发分布在头顶,形成了灰色的圆环,“你——告诉我,我—一从衣柜里——出来,吓着——你了,对吧?委——屈了?”
“我没觉得委屈。你说过我们还会见面的。你预言过。”
“看——看见了?我是——预言家,而不是——”
柯拉深入了沉思。的确,他是对的。巴尔范从衣柜里出来时曾对她说,他们很快会再见面;他的预言被证实了。现在她就在他的别墅里——说真的,危险的是,伟大的预言家喝多了,眼看就要昏睡过去。
预言家的脑袋耷拉在胸前。柯拉晃了晃他的肩膀。
“为什么到旅馆去?”她执着地追问。
“应该说,我还——没去呢,我——待会儿——去,明白吗?我是——预言家,不是——!”
他有条不紊地缩成一团,躺倒在破地毯上,准备彻底入睡。
对柯拉而言,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而且毫无道理。她赶到这儿来,是为了搞调查,而这位老先生却喝得酩酊大醉。
柯拉看了眼表。从她逃离旅馆,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根本不知道,追兵什么时候会跟踪过来。他们肯定能追上她。
柯拉环顾四周。屋里一片狼籍,到处都是乱放的书、磁带、纸片;墙角堆着一台电脑,显示器已经碎了;煎面包器就扔在地毯上;平嘴钳和一盘没吃完的面条放在一起。已经很久没有贤慧的女人收拾过屋子了。
柯拉弯下膘,轻轻拍了拍预言家的脸颊,他在睡梦中嘟囔了两句。
咳,柯拉·奥尔瓦特,你太不走运了!
不过柯拉的字典里可没有“屈服”二字。作为真正的侦探,她很清楚,既然到了一个地方——特别是一个可疑人物的家里,一定要对其进行搜查:鬼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次造访!
大猫小铃铛走了进来。它唤了唤已经醉倒的主人,抬起脑袋,捕捉到柯拉的目光,叹了口气。它的眼睛比人眼还有灵气。
“这与我无关,”柯拉说,“是他自己喝醉的。你也看到了,我很正常。”
小铃销把脑袋转向了别处,看来是同意了客人的说法。
“要是我看看你们住所的情况,你不会反对吧?”
大猫吃了一惊,一只耳朵竖了起来。
“我还没有全搞明白,”柯拉解释道,“不过我的结论和推测关系到许多人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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