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锁》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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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引起了一阵笑声,但是我却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反倒重重打自己一下头!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那印度人用这种不知名的树叶所编成的“笛”,发出奇异的声音,引走了白色眼镜猴,他当然是回印度去了!而我却还在东京的酒吧中找他,这多么愚蠢!
虽然,我的时间不算是白浪费,在那印度老人的口中,我知道了更多有关白色眼镜猴──“奇渥达卡”的故事。到如今为止,书上的记载和老人所讲的故事结合起来看,很混乱、很不统一。老人说,白色眼镜猴会带人去见灵异猴神,书上记载的传说是要用白色眼镜猴的前爪来制成“猴子爪”。
有一点是相同的,白色眼镜猴可以导致人类达成三个愿望──传说是如此。
我向印度老人行了一礼,感谢他讲了那么动人的一个故事给我听,然后,我离开了那地方,和健一通了一个电话,要他给我若干方便,再然后,直赴机场。
在机场的出入境办事处,我抱著一线希望,因为我要找的印度人,如果他离开日本,回印度去,和一只白色的眼镜猴一起。
这是很重要的线索,我想就凭这一点线索,找到这个印度人的行踪。
我要求负责登记出入境的官员,将自眼镜猴被哨声引走之后起,出境的印度人的名单先找出来。很意外,并不多,一共只有九个印度人离境。
负责官员又找来了检查行李的关员、警卫,以及有关的工作人员等等,来供我询问。当我大致形容了那印度人的样子,和指出这个印度人可能携带了一头小猴子出境之际,一个中年关员,发出了“啊”的一声低呼。
“是的,有这样一个印度人,我记得他,他是搭夜班飞机离开的。”那中年关员叙述说:“当时,搭客并不多,那印度人也没有甚么行李,只提著一只手提袋!”
我忙道:“那只小猴子,就藏在手提袋之中?”
中年关员的神情有点忸怩:“这……这我们著重于金属品的检查。而且,毒品、大麻等等,在日本最贵,不会有人带出境,所以……所以……并没有注意到──”
我苦笑了一下:“你没见到那只白色的小猴子,那你怎么知道这个印度人,就是我要找的那一个?”
中年关员的神情变得很肯定:“我曾经伸手进那手提袋去,碰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我望向他,还没有发问,他已经说道:‘是一件玩具,带回去给孩子的,日本的玩具,做得真可爱!’”
负责官员带著责备的神情:“你就连看都不看一下?”
中年关员抹了抹汗:“我看了一下,看到有一团白色的毛,像是一件玩具,所以没有在意。”
我心中迅速地转著念,那印度人可能是替白色眼镜猴注射了麻药,才将它当作玩具,就这样放在手提袋中带出去。
不知这个印度人的名字,但这也无关重要了,因为所有的离境印度人,目的全是印度的新德里。我不禁苦笑起来。在日本要找一个印度人还比较容易,但是当一个印度人到达了新德里,渗进了六亿印度人之中,再要找他,那简直没有可能!
不过我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我已经知道上这个印度人,已经带著白色眼镜猴,回到印度去了!
第九部:云子寻找职业杀手的经过】
这个印度人,在整件事中,占有极重要的地位。
第一,他“拐走”了白色小眼镜猴。
第二,那怪房间,和他有关,是他去购买建筑材料的。
第三,推论下来,板垣的死、管理员武夫的死,也可能和他有关。所以,非找到这个印度人不可!
#奇#我的声音很诚恳,因为我真心诚意想照我讲的话去做。
#书#“健一,”我叫著他的名字:“我要到印度去,找那个印度人!”
健一的眼瞪得老大,看起来有点像那眼镜猴,他像是听到了最怪诞的事一样,望著我,一声不出。
我所要做的事,听起来的确是够古怪的:到印度去找一个印度人!所持的唯一线索,是这个印度人是男人──那样,可以将六亿人口减去一半,在三亿人中间找他!
过了好一会儿,健一才吞了一口口水:“你有甚么法子可以在印度找到这个印度人?这里的事,你不帮助我了?”
我苦笑:“我认为一切怪事的根源,全在于那印度人。我也不是全然无法,至少,我知道他一定先要去见所谓灵异猴神。传说中的灵异猴神在甚么地方,一定有人知道,这样,范围就狭了许多!”
健一也苦笑:“我倒认为,在这里找到云子,可以解决问题。”
我实在连苦笑也发不出来:“看来我们两人是难兄难弟,同病相怜。你要在日本找一个日本女人,我要到印度去找一个印度男人,希望同样渺茫!”
健一大声道:“不,至少我知道自己要找的人的样子、姓名和资料!”
我摊了摊手:“好,你有资料,还是一样找不到!”
健一被我的话气得瞪著眼,吞著口水,答不上腔。找不到云子,对健一来说,的确是一个相当大的打击。
有了云子的全部资料已经很久了,可以动用的人力,全都动用,云子还是踪影全无,到如今为止,只不过找到云子的衣箱。
健一伸手,握著拳,先是在空中挥动著,然后,重重一拳打在桌上,震得桌上的一些东西全部弹了起来。
他以一种类似猩猩咆哮所发出的声音吼叫道:“这女人究竟到哪里去了?”
云子到了东京,这一点,我和健一可以从有人在小巷中找到了云子的衣箱推测出来。但是云子究竟到甚么地方去了呢?我和健一当然无法知道。
甚至是云子自己,当那高大、英俊的男人,抛掉了她的衣箱,拉著她,穿出了那条巷子,又登上了一辆计程车之际,也不知道自己会到甚么地方去。
通常女人在这样的情形下,一定会嚷叫,至少也要挣扎,以图抗拒的。因为一个弱质女子,如果被一个高大的男人硬带著走,不知那个男人的意图究竟如何,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
云子却只在开始,略有一下反抗的意思,以后一直只是抿著嘴,咬著下唇,并没有出声,也没有挣扎。
云子有著尖削的下颚,所以当她抿著嘴,咬著下唇的时候,使她看来更有一种十分娇俏的感觉。那高大、英俊的男子,神情看来很严肃,也像是有甚么急事,但也忍不住在上了车之后,看了她几眼。
云子的心中,本来还有点担心,她甚至也惊讶于自己的不反抗、不嚷叫。连她自己也说不上何以如此镇定,只是在心中,感到和这样的一个男人在一起,很有安全感。
像云子这样,年纪轻轻就过著并不如意的夜生活,后来又不得不作人秘密情妇的女子,安全感是极需要的。
云子也不知道何以会对这个行为如此奇异的陌生男人产生安全感,或许是因为他的高大?或许是因为他脸上那种坚决的自信神情?或许是由于握住她手臂的手,是如此坚定有力?等到云子看到那男人向她连望了几眼之后,她心中更是了无恐惧之感,她甚至现出了一丝佻皮的神情来:“你准备将我带到哪里去?”
那陌生男子被云子一问,神情反倒显得有点狼狈,想了一想,才道:“一个适宜谈话的地方。”
他说著,皱著眉,像是一面在想著,甚么地方才是“适宜谈话的地方”。云子轻轻吸了一口气,她倒知道一个很适宜谈话的地方,但是她却没有出声。
因为,“一个适宜谈话的地方”,可以作很多解释,并不能单纯作为到这个地方,就是去谈话那么简单。
云子保持著沉默,大约过了半分钟,她才听得那陌生男子对计程车司机说出了一个地址,云子对这个地址所在的区域,相当陌生,但是也可以知道,从他们如今的地方去,路程还很远。
接下来,车厢中一直沉默著,陌生男子居然松开了抓住云子手臂的手。云子其实反倒愿意他紧紧抓著,被那样一个男人紧抓著,心中会充实。
车子继续向前驶,经过的地方似乎越来越冷僻。
云子望著车外黑沉沉的街道,望著一直坐著不动的陌生男人,心中在想:这个陌生男人究竟是甚么人呢?他分明就是曾打电话来问自己:“计划有没有改变”的那个人,那是甚么计划?
云子不由自主用力摇了摇头,自从板垣忽然死了之后,她脑中一片混乱,只是在各地逃避,根本不知应该如何才好,而如今,又出现了这样的一个陌生男人!这陌生男人不是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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