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梦残天》第98章


旷雪萍道:“这小子太顽固,今天又脸面无光,我怕他把脾气发在你身上。不如别理他,让他寂寞几天,想你想得茶饭不思,就会来找你了。天下间男女的相思,只有分离之苦受尽了煎熬,才能让他们明白!”
白心礼深深看他一眼,幽幽道:“原来,旷帮主也懂情是何物!”
旷雪萍忙转过头问丘逸生:“珍珠和东土可还投缘?”
丘逸生笑道:“娘自见了东土第一面,就喜欢得不得了,我都有些吃醋呢!”
“既如此,怎么东土没和她同来?”旷雪萍一指山下,余东土与严子铃一起上来,却不见丘二娘白珍珠。
众人正在诧异,余、严二女已跑上来道:“我和丘伯母在山下遇到严长老与子铃,他们见面就吵,我们小辈也不敢劝,你们去劝劝吧?”见到李遇不在,地上残鞭断剑,心中了然,不再多问。
白心礼道:“我这堂妹性格刚烈,严长老似乎也不随和,旷帮主,你我且去看看。”
年青一辈知道事不关己,便各自散了。
白、旷二人小跑下去,在风中隐隐听丘二娘道:“当年师姐临终之际,含泪拉着你的手,要你将子女教养成才,你却是怎么教儿子的?”
严未风道:“丘二堡主也颇有望子成龙的心愿,你的儿子就很出息吗?”
“逸生家教如何,轮不到你指手划脚!”
“养儿教不成才,我负的也只是阿筠,与你何干?”
……
白心礼在旷雪萍耳边轻声道:“这种事也值得吵成这样?”
“二十几年没吵,让他们吵个痛快罢!”旷雪萍一拉他,悄声道:“你我先回去,反正他们吵累了,总会上来的!”
白心礼叹道:“多少年了,还没消气!”
旷雪萍瞥他一眼,忽道:“你也知道此事?”
“怎么不知道?当年连亲事都定了,却赌气分手,在同年同月同日,一个另娶一个另嫁,不就为了争这口气么?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去年发现子钦不争气,未风借酒浇愁,我和飞灵、韵冰去劝,他一醉,不小心说出来,吓了我们一大跳!幸好其他孩子不知道,不然可就成典故了。难怪,丘义正心仪徐眉,珍珠却不吃醋,原来夫妻俩各有隐衷。楼筠心仪雷章采,你我是知道的,未风却不介意——原来,又是一对斗气冤家!”
白心礼见她神色惆怅,知她感怀自身际遇,便默默地在她肩上一拍,以示宽慰。
“嘘!”旷雪萍与他另择山路而上,忽地又将他拉住,两人凝神听去,说话的是高镜如与西门逸客。
只听西门逸客道:“为何不让我去劝阻,你明明知道他还会输!”
高镜如道:“你不觉得屡败屡战的人很可敬么?就好像,只要我在西湖上等你,每年总能见上你一次。虽然明知道你所凭吊的一段心事与我无关!”
“临风丫头告诉你的?”
“何必有人相告,猜也猜出来了!”
“那为何……”
“我只想知道,在你凭吊那段心事的时候,是怎样一种心情?”
“和你有关么?”
“对我很重要!”
“好吧!”西门逸客低低地道:“在那里回忆一些相聚的快乐,想到我的心上人,已经和他的心上人有情人终成眷属、远走天涯,那是一份甜蜜的欣慰,这份甜蜜可以取代我心中所有的惆怅。剩下来的,除了祝福,还是祝福!”
高镜如也低低地道:“那我就放心了!”
“与你何干?”
“对于我,也是一种欣慰——我的心上人能够替她心上人的幸福结果而祝福,不管我心仪的这位女子心里有没有我,至少我没有看错人,我选了一位值得单恋的女子去祝福,我为我的慧眼而放心!”
“你不必如此!”
“我没什么奢求,只要看到自己心仪的女子过得不错,就开心了。你放心,我不会强求于你!”
“我又为何要对你放心?”
“你若不放心,岂非是心里已经开始有我了么?”
……
白心礼与旷雪萍对视一眼,双双放轻脚步,绕开高镜如与西门逸客,另寻山路而上。
白心礼道:“你也可以放心了么?总算邀月丫头和这小子摊开了说,从此后,不必再相互回避猜忌了!”
旷雪萍想起西门逸客的十年单恋,不觉满心酸楚,提起一口真气,施展轻功开始疾奔。
北宫千帆洋洋得意地进了御书房,想等王昭大骂自己一顿。岂知一抬头,却见两位表兄含笑而立,另一边站的则是萧家兄妹。
王昭笑道:“你跟你娘,不但样貌,连脾气都是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唉!”
北宫千帆故意一伸脖子,嚷道:“那边树下的绊索是我下的,侍卫的穴道是我点的,表哥书房里的青瓷花瓶是我拿弹弓打破的,御花园里的花鸟鱼虫们被拔毛剪翅、四处乱赶,也是我的杰作——你惩罚我好啦!最好是赶我出宫、贬为庶民,这才对得起被我套住的太监、被点了穴的侍卫,才对得起表哥的花瓶和那些无辜的花鸟鱼虫!”
王伷、王治见她一身劲装进来,已觉好笑,再看她摩拳擦掌地这么一说,更是忍俊不禁。
王昭向萧人杰道:“丫头官拜贵国监察特使,平时也是这个风度么?”
萧人杰忍不住笑道:“正是!所以皇上特别下谕,要北宫特使回朝之时,不必上朝起奏,直接进宫面圣就行了!”
王昭道:“丫头说话口无遮拦,可曾有损大辽国君的天威?”
萧人杰笑而不答。
王昭这才转头向北宫千帆道:“怎么大理、大辽的国君都管不好你?一定是缺驸马来管了。听说,有一位少年俊杰与你定亲多年却未完婚,难道他也管你不住?”
北宫千帆心头一跳,忙道:“江湖儿女,终身大事都考虑得比较晚,皇舅不必挂心!!”
王昭道:“你将未来夫婿带回国,由舅舅主持大婚,我才能放心。你娘就是因为远离故土,才玉殒异乡,所以你的大事,一定要回国来办!”
萧艳杰岔道:“临风姐姐的心上人不但英武非凡,而且光明磊落,一定能管住她。你再操心,她可要臊了!”
王昭道:“既如鲁王千金所言,你怎么不带回来给舅舅看看?”
北宫千帆心头一痛,硬着头皮道:“她妹妹的终生大事更要紧些,所以留在中原先顾妹妹去了。下次回国,风丫头一定带他来给皇舅过目!”
王昭瞪眼道:“什么下次?才在宫里住几天,你就坐不住了?”
北宫千帆没好气地道:“莽古捉回辽国、李均终身监禁、卫靖降为庶民、文元帅悔过、狄元帅安然回朝,不是天下太平了么?”
王伷忍不住笑道:“可是江湖不太平呀!宫里总强过江湖的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吧?”
北宫千帆心中暗自打好了主意,便道:“皇表兄说得不错,或许我在宫里多住几天就习惯了!”
萧艳杰失望道:“临风姐姐不和我们回国?”
王昭道:“请二位回国禀告,长生公主归国不久,正在宫中与亲人团聚,贵国国君想必能够谅解。”
北宫千帆估计,正大光明地辞行是不可能了,烦躁之余,又暗自好笑,再与众人寒喧了一番,便回到净贞公主故居去会客北斗。
客北斗见她一脸沮丧,奇道:“你把这里搞得鸡飞狗跳,你皇舅怎么不生气,还敢把你继续留下来?”
“他说娘从前也是如此,因此早已见怪不怪了!”
客北斗替她遣下宫女,才道:“你猜我翻到了什么?”
北宫千帆喜道:“我娘的东西?”
“等你不回来,我偷偷先看了,对不起!有两幅画和一本日记——原来,净贞公主最爱扮成蒙面游侠在国中打抱不平,为此,和北宫前辈交手不止一次,有一次他们还打了三天三夜难分胜负,好厉害。嘻嘻!”
“倒先比我先看了,哼,快给我!”
“这几天若非你总被请出去,又是盛宴又是册封大典,闲得我无聊,请希罕看你?”
“还不给我!”北宫千帆夹手夺过一个小箱子,里面是一册日记及两卷画。日记不及细读,先匆匆将画打开来看。
第一幅画的是九个男子:唇红齿白、英俊潇酒的,题名乃是雷章采;面目清癯的,是顾清源;神情冷峻、傲然仰天的,是北宫庭森;他身边一个年纪相若,举止洒脱不羁、面带戏谑之色的,乃是北宫烈;气宇轩昂、稳重内敛的,正是莫春秋;神态祥和、五宫精致的,是已出了家的“智德”,从前的石义德;袖手而立、若有所思的,是白心礼;身形魅伟、咧嘴大笑的,是司马一笑;身形瘦长、文士打扮的,是万俟冷暖。
第二幅画是九个女子:神采韵秀、落落大方的,是金飞灵;杏眼桃腮、俏丽爽朗的,是齐韵冰;柳眉轻扬、凤目含笑的女子神清气爽、精华内敛,正是旷雪萍;身边的斐慧婉,则雍容庄重、气度高华;艳质逼人、丽色夺目,美得震慑心魂,教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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