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杰血》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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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愧极富心智,甚为谲狡!
算卦的装糊涂,道:“怎么说?”
郝老三说道:“除非那东西在你阁下身上!”
算卦的变了脸,脸一沉,道:”我为你三人口后走江湖着想,没让你三人跪下叩头认错,已算是你三人天大面子,你可别给脸不要!”
—言成僵,“三丑”要发作!
适时,书生突然说道:“先生,你不是好说话么,何妨替要饭的洗刷洗刷!”
他此语一出,算卦的略一点头,道:“好吧,冲着相公你……”
目光移注“三丑”,道:“不错,那东西在我身上!”
郝老三道:“空口无凭,说说难取于人!”
算卦的长眉微挑,但旋又笑道:“难得我今天好脾气,瞧清楚了!”
探怀取出那黑色小包,摊放掌心!
“三丑”脸色剧变,目中凶芒连闪!
郝老三道:“阁下怎么称呼?”
算卦的道:“阁下何甚健忘,‘悦宾楼’上我已说过,姓卜。”
郝老三阴阴一笑,道:“我以为,阁下该有个名号!”
算卦的道:“吃我这行饭的,要什么名号,要有,瞧!”
一举手中招牌,道:“铁嘴君平!”
郝老三阴狠目光深注,道:“何必呢,阁下,什么来路,彼此心里都明白,都是江湖朋友,光棍眼里头,可揉不进砂子!”
“说得是!”算卦的笑了:“我也想说,只是三位那块招牌,显得太小了点儿!”
“阁下!”郝老三脸上变了色,笑道:“什么样的招牌才能放进阁下眼中?”
算卦的道:“连胡天南那块招牌我都嫌小,你自己想吧!”
郝老三脸色再变,道:“我兄弟见过不少有头有脸的知名高人,可想不起在那儿见过算卦的你阁下,可见阁下那块……”
算卦的截口说道:“那是你井底之蛙,没见过天有多大!”
郝老三脸色更难看,阴笑说道:“阁下,何不直说来意?”
“这才是!”算卦的道:“小要饭的无业,这位相公是个读书文人,人家都没有必要卷入江湖是非,淌这池浑水……”
郝老三截口说道:“你阁下替这个小的,洗刷得干净,这位相公要真是个读书文人,他的胆可就太大了点儿!”
郝老三纵声笑道:“好,好,好,我兄弟今天是栽到家了……”
笑声倏住,突然闪身飞扑,单掌直攫黑色小包!
好快,好阴险!
但人家比他更快,也智高他一着!
算卦的冷冷一笑:“在我面前,我劝你少来这一套!”
右掌倏翻,四指抓住黑色小包,中指突挺,直点掌心!
算卦的应变神速,出手如风,郝老三可吃足了苦头,闷哼一声,拔脚飞退,白脸铁青!
算卦的放手一笑,道:“我说过,难得我今天好脾气,否则你这条右臂………”
淡淡一笑,住口不言!
“三丑”明眼人,郝老三心里更明白,算卦的要是功加一分,他这条右臂永远就别想再用了!
书生一旁说上了风凉话:“出尔反尔,言而无信,这个是应得的惩罚。”
算卦的这一手,立刻震住了“三丑”,郝老三一句话没说,立刻抱腕拱手,脸色好不难看!
“是我兄弟不是,不该无证无据乱找人!”
侧顾焦老大:“走吧,老大,今天咱兄弟够光采的,还等什么?”
再看算卦的一眼,“阁下,那东西,我兄弟承认技不如人,取不回来,可是,阁下,胡四师爷处,自有人能把它取回去,你等着吧!”
话落,拔腿要走!
“慢着!”算卦的突然一声淡淡轻喝!
郝老三停身惨笑,道:“路要让一步,能须减三分,阁下要是……”
“别紧张,我还怕污了这双手!”算卦的道:“你三个替我带样东西,带句话,告诉胡天南,三天之内,把‘邯郸’道上抢来的东西,连同我让你带的这样东西,一样不可少的送还‘三义镖局’,我不究既往,连你三个我也放过,要不然我可要找他索还,到那时候,他可不大好受,至于你说的那句话,我随时候驾就是!”
翻脸自袖底取出一物,随手递了过去!
是只乌溜溜的戒指,跟他手上带的一样,只不过,手上戴的那只,要比这一只略略大了一点!
“三丑”一见这只乌溜溜的戒指,立刻想起一人,神情大震,面色如土,心胆欲裂,魂飞魄散!
不但恨自已有眼无珠,早该看出,而且恨胡四师爷老眼昏花,糊涂懵懂,不过,有一点值得安慰——
那就是,这个大跟头栽得不丢人。
还好,只想起一位,假如再想起书生,恐怕……。
郝老三以颤抖心情,颤抖双手,恭恭敬敬接过那只乌溜溜的戒指,—句话没说,双腿如飞,狼狈遁去!
心里头着实庆幸,命没丢,这该是天大造化!
没热闹瞧了,剩下那一小半,渐渐散了!
“秃顶”老马扭头回了棚子!
算卦的向小明挥挥手!
小明会意,一招呼,领着要饭的散了!
书生轻笑说道:“二哥……”
算卦的挑眉笑道:“我料古月天他没那个胆!”
书生微笑不语。
算卦的道:“四弟今儿个怎么好兴致,好脾气?”
书生笑道:“这种人,不能不给点颜色看看,我也不能不为开封城那么多要饭的着想,人家无业,凭什么连累人家?”
算卦的笑了:“到底你比我行!”
书生笑了笑,道:“二哥以为古月天.他会在三天之内如期把那批镖,一样不少地送还振秋?”
算卦的细目飞闪寒芒,道:“见了‘指环信符’,他敢不乖乖送回来!”
书生淡笑道:“二哥要这么想,那可错了!”
算卦的长眉一挑,道:“怎么说,四弟,他该知我‘指环信符’……”
书生截口道:“二哥,他不敢,他也知道‘指环信符’,他更惹不起咱们四兄弟,可是我担心他作不了主!”
算卦的脸色一变,道:“四兄弟是说……”
书生接道:“二哥别忘了,他只是‘汴梁世家’的四师爷,上面还有井太玄、邴浩、屠能三个匹夫,他三个未必……”
算卦的冷哼说道:“我料他三个也没那个胆!”
书生说道:“他三个也许没那个胆,可是‘汴梁世家’还有个褚长风!”
算卦的道:“褚长风他敢怎么样?”
书生笑道:“二哥何以那么大火气?二哥知道他!”
算卦的一楞!
书生笑道:“我是说二哥以前可听说过武林中有此一号人物,可知道他的来龙去脉,可知道他的为人?”
算卦的道:“我只知道开封有个‘汴梁世家’世代经商,富可敌国,而且是殷实,‘汴梁世家’商人,现在当家的是褚长风!”
书生笑问:“如此而已?”
算卦的道:“如此而已。”
书生道:“老虎披了张羊皮,过去的不说,褚长风他这一代就能掩尽天下人耳目数十年,令人不能不往高处估计……”
算卦的眉梢微挑,有点不服,道:“他没能瞒得过我!”
书生道:“可是二哥不能不承认那是偶然的—次机会,无意中发现可疑之处,他那组织之庞大,组织之严密,心智之巧妙,行动之机密,该是当今武林,无人能比!”
这是事实,事实如此,无从否认!
算卦的没说话!
书生笑了笑,又道:“别人不知,‘修罗四侍’昔年的一切,二哥该是熟得不能再熟,除了那已死多年的‘修罗四侍’轩辕无忌外,武林中还有谁能令他们臣伏?而褚长风他能使他们位居师爷,俯首听命,甘从驱策,自然是有他的过人之处,这过人之处,是智是力,咱们不得而知,不过,无论是智是力,都得令人不得不把再往高处估计……”
算卦的仍然没开口。
书生继续说道:“是力还好,是智那褚长风此人就太可怕了,二哥猜想,‘汴梁世家’所经营之商号,分支遍及南七北六一十三省,他一个人能控制这么多分店,这么多人,要不是雄才大略的盖代枭雄,焉能如此?”
话锋微顿,接着又道:“除此,我以为,褚长风此人也许不愿意招惹咱们四兄弟,不愿无故树下强敌,但一旦正面冲突,势所难免,他也并不会对咱们四兄弟那么畏惧,振秋保下的那趟镖,不是一般寻常东西,样样稀世奇珍,价值连城,纵然古月天四人慑于咱们四兄弟声威,不敢不双手奉还,褚长风他肯么?”
算卦的仍旧默默不语!
但,倏地,他陡挑长眉,目光慑人威棱,转身便走!
书生疾挥右掌,快捷如电,一把抓住算卦的右臂,“二哥,那里去?”
算卦的威态慑人,冷然说道:“‘汴梁世家’走一趟,我找褚长风去!”
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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