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无情》第84章


“我妈做饭好吃吗?”
“好吃。”
“便宜你了。”
“沾你点光。”
“回去给悠悠好好洗个澡。”
“嗯。”
“丽姐还扛得住吗?”
“还扛得住。但是小澄快扛不住了,说可可乱发脾气……”
“她是想你了,回去好好哄哄。”
他低垂着眉眼,“还是你哄得好。”
我摸了摸他不太开心的嘴角,“那苏哲呢?还扛得住吗。”
杨从白这么毫无计划地休假,苏哲肯定要受累了。
可是他一脸无动于衷的冷酷,“他扛不住也得扛着。”
“跟他说我回去请他吃饭。”
“不用请他。”
我甩开他的手,“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他凑过来亲了我一口,“心疼他干嘛?你不心疼我……”
咣当一声,把我们都吓了一跳。搪瓷杯在地上滚了几下,妈不知所措地站在客厅的另一边,我连忙过去开灯。
“你要喝水?”
我捡起水杯交给她,心跳得咚咚直响。
她木讷地接到手里,但是并不看我。
“……我给你倒吧。”
我去厨房帮她洗了杯子,倒了水,然后送她回房间。
我回来跟他说“你也早点睡吧。”
他看着我,眼睛里有一股倔强。
我一夜都没睡好。
我猜妈也是一样。第二天一早我听见她在厨房里折腾,我也起来去帮忙。
我想她要是问起我,我就说是我先喜欢他的,一直都喜欢,以后也不想再分开了。
可是她什么都没问。
她打发我出去买胡辣汤,说昨天悠悠吵着要。等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开饭了,悠悠揉着朦胧睡眼,什么都吃不下。杨从白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怕堵车,要早点走。
妈坚持要他坐下来吃早饭,“来得及!不能不吃饭呀。”
于帆端着碗瞥了他一眼,“让你坐下就坐下吧,还客气什么啊?告诉你来得及就来得及,你以为这是你们北城呢。”
杨从白被说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我连忙拍了拍他肩膀,“坐下快吃,那胡辣汤给你买的!”
于帆“噗嗤”一下笑了。
杨从白看了我一眼,只好上桌了。
我让杨从白到机场再给悠悠买点吃的,然后自己拿了一包小熊饼干,给悠悠装进书包里,以备不时之需。
妈跟过来小声问我,“你不给小杨也带一点?”
我脸上顿时就烧起来了。
“……他是不吃早饭呢吗。”
“你这孩子。”
她转身从厨房拎了一袋子东西出来,也不给我看,径自拿过去给杨从白展示。
“小杨,这些给你拿着。”
杨从白连忙站了起来。
”这是我包的饺子和馄饨,你们下飞机回家就不用做饭了,热一热吃省事。不吃的话就再冻起来也一样,天这么冷,也不怕坏了……”
杨从白听一句应一句,接在手里连连道谢。
于帆跟我哼哼,“看见没,儿媳妇才是亲生的呢,以后咱俩都得靠边站了。”
“……”
我就装作没听见了。
日子在时间的不可抗拒里归于平静。
我们整理了父亲的遗物,准备带妈去北城。妈坚持说只是过去住几天,肯定还是要回来的。
“甭管她,”于帆不以为然,“去了由不得她了!”
我们告别了父亲和故土。
飞机落地的轰鸣里,妈偷偷问我,“小杨平时也对你挺好的?”
我眼睛一热。
“……挺好的。”
她点点头,“那你也要好好对人家。”
作者有话说:
60 第59章 尾声
回到北城之后我连着加了几天班,转眼已是年底。
这期间我们给悠悠过了生日,杨从白在家里做饭,于帆和妈也来了。
本来杨从白还想叫杨勋一家过来,因为悠悠说想见小澄,我也不好反对。但脑内了一下这个阵容,心里还真是七上八下。幸好,丽姐要带小澄要去外地参加一个钢琴比赛,救了我一条小命。
妈给悠悠买了一个书包做生日礼物,说要留给他上小学用。于帆在一边吐槽,“那还大半年呢!再说我都告诉你了,人家学校的书包都是统一发的,你还不信!”
“我没有不信呀,”妈很坚持,“这个平时出门也能背的。”
悠悠很喜欢,背着书包叫可可帮他拍照片,连吃饭的时候都不肯放下来。
那是妈第一次真正见到可可。
可可还记得这个视频里的奶奶,似乎也觉得奶奶表现出来的疼爱是天经地义的,毫不突兀。
“悠悠是男孩,可可是女孩,可可跟奶奶是一样的!”
妈被她哄得眉开眼笑。
长大了一岁的悠悠显得很大方,“那悠悠的奶奶就是可可的奶奶了!”
临走的时候,妈掏出一只手镯,说她跟可可是第一次见面,所以准备了礼物。还没等杨从白说能不能要,可可已经毫不客气地拿过那个镯子,响亮地亲了她一口。
我认得这个,有一对儿,是妈从娘家带过来的。小时候我还跟于帆争过,因为于帆觉得自己是女孩,镯子理所当然应该是她的。但是妈很公平,她说等将来于帆结婚了就给于帆一只,等我结婚了,另一只就给我媳妇。
我下意识地去看于帆,她撇了下嘴,似乎很无所谓,装得很大方。
可可拿着那个镯子往手上套,可惜她的手太小了。妈笑着跟她说,“等可可长大了才能戴,先交给爸爸保管好不好?”
可可听话地把镯子交给了杨从白。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跟杨从白说,“我妈把梯己宝贝都给你了,你可千万别给弄丢了。”
他从背后抱住我,“哪个宝贝?我怀里的这个?”
“别打岔。我可跟你说啊,弄丢了于帆能宰了你。”
“嗯,我信。”他有笑意。
“你放哪了?告诉我,别回头想不起来了。”
“书房的抽屉里。我明天就送银行。”
我很疑惑,“送银行干什么?”
“放保险柜啊。”
“……”
“你不是怕丢吗?”
“……你还是放家里吧。”
“好,”他马上答应,“听你的。”
我们又说了一会肖晴的婚礼,我问他红包要包多少,他说他还没想,等问问周远迪。我心想也是,要是我问的话答案早就已经有了,两毛。
“快睡吧,这几天回来这么晚,周末也没好好休息。”
我是真的很累了。
我在朦胧的睡意里想,妈那么喜欢可可,她那么高兴我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要是爸还在就好了。
可人死了就是死了。
身后即没有地狱,也没有天国,更不会有什么来世。我们父子一场,有些事情,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我又想起了白萱。
今天是悠悠的生日,我想告诉她悠悠又长大了一岁,我把他养得很好。我想告诉她我现在有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我会抓紧我的一切,好好爱他。可是她同样也不会知道。
我悄悄地伸手去抽纸巾,他突然从背后把我搂紧了。
“于飞,”他低声说,“我想要你。”
我有点发愣,不仅仅是因为我还在擤鼻涕。
他这么直白还是第一次。回到北城之后,这也是第一次。
他搂着我,勒得我有点喘不上来气。
“行吗?”
我转过身,他吻了过来,不给留我一点喘息的机会。
铺天盖地的,全都是杨从白。
后来到很晚,直到我只剩一股融化般的错觉,我听见他不停地叫我,“于飞。”他好像要趁机教会我什么,“你只有我。”
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能说出口。
他要我只有他。
元旦过后的一个中午,我们陪苏哲一起去吃东北菜。
苏哲看上去脸色好像有些苍白,但是他本来就很白,所以我也说不好究竟是不是我的错觉。腊月的寒风里他只穿了一件羊绒大衣,还是去年的那件,看上去显得越发单薄了。
“这段时间给你累坏了吧?”我问苏哲。
杨从白正要开口,苏哲却笑了,“看来师弟想请我吃饭。”
“请啊!想吃什么?挑最贵的!”
可是他没有再说话,目光已经被墙上的电视吸引。
我回头看去,也是一愣。
画面上是林悬。
是去年发生在北城另一家知名医院的医疗事故,今日出了判决结果,院方败诉。作为原告家属的代理律师,林悬在记者和镜头的层层包围下侃侃而谈,显得志得意满,锋芒毕露。
物伤其类,我们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隔壁几桌议论纷纷。
“终于判了。人都没了,才赔那么点儿。”
“人家就是想要个说法。估计医院这是碰上硬茬了,这家人肯定不简单。换了普通老百姓谁理你啊?”
“那个律师也太狂了吧?敢情他自己就不看病,他家里人就不看病啊?”
杨从白轻轻碰了一下我的胳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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