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佛记》第14章


七之时,吃了一撞,大惊失色。
只见空中现出一菩萨相来,身黄白色,结跏趺坐,坐莲花上,身佩圆光,着轻谷,衣上下皆作白色,复有天衣角络璎珞,头冠臂环,皆着螺钏,檀慧着宝环。面有三目,十八臂,上二手作说法相,右第二手作施无畏,第三手执剑,第四手持宝鬘,第五手掌俱缘,第六手持钺斧,第七手执钩,第八手执金刚杵,第九手持念珠,左第二手执如意宝幢,第三手持开敷红莲花,第四手军持,第五手罥索,第六手持轮,第七手商佉,第八手贤瓶,第九手掌般若梵夹。正是准提菩萨,也不作声,施无畏一展,如意宝幢一转,纷生了无数金光罩向三魔女。三魔女心知此番不好,银牙一咬纤指,便把三团血雾洒下,挡上金光,飞速脱遁而去。
那准提菩萨法象也不追赶,把金光卷了血雾,便又化作白毫光印在支七额上。
支七身躯轻抖,罗汉金身颤然一显。尚未自那迷乱之象中醒来,只知方才道了魔女销魂之计,差些毁了不易修来之法。只把识海中那宝珠转了又转,暗诵经咒,又渐生出金光,与那忽然飘进识海的血雾相互抵杀。待把血雾悉数消融于识海之中,那宝珠又化作一赤红之色,不复金檀,犹其是之外那莲瓣,滴红似血,娇艳异常。
支七此时方自醒来,却不知这变似为好为坏,只觉识海又大了许多,那宝珠照去,竟凝凝有若胶之状,仿是实地。只是心中不断念道:”有佛则有魔,无魔则无佛。“ 在那炼阴子来时,弘悯受了十六仙女之纠缠,原正把持相争之中,但他自是见识过风月之僧,心头转了千遍,一一想像那此美貌仙女不过是白骨骷髅。待见心上渐清,耳边渐宁之时,口作狮子吼,一喝之下,那十六仙女俱化作尘影破碎。
弘悯望着种玉者哈哈大笑道:”你这老妖,看你佛爷定力如何。“ 种玉者暗骂了几声,痛惜这十六仙女,原是他自炼阴子手中借来的姹女图所化。口中不紧不慢道:”贼和尚,莫要得意,看招。“抓起阴魂玉尺就脸辟去。这阴魂玉尺也似那阴阳珠,能摄魂魄,一辟出之时,数里之鬼魂俱教吸入,一时黑光大盛,似斩马大刀般斩向弘悯。
弘悯金刚拳一挥,砸个着实,金刚腿施出撩阴之招,同时向种玉者那跨下轰去。种玉者嘿嘿一笑,阴魂玉尺又吸了无数鬼魂,趁那金刚拳砸来之势,反抹向弘悯嗯喉,又一手原是玉般之色,抓向弘悯的撩阴腿时却也墨凝漆黑。
两人俱是近身打斗,相拼了几十招,互砸了几拳几腿,都是轰轰作响。只是那种玉者的阴魂玉尺黑光愈加壮大,弘悯金刚拳狂挥之下,要数拳方才能砸退,心知下去必不是那老妖对手。而那巨鱼尚困于旗阵之内,未知生死,只得苦力相支。两人砸得百里海水忽左忽右,飞腾沸汤,连把海底沙地都轰出了几个大坑。
种玉者向弘悯败象渐生,心中暗喜,道今番终了结此人。玉尺狂的砸在弘悯金肩之上,只见吱吱作响,流出金血,便一手拧作鬼抓向弘悯心口抓去。弘悯拼了肩上伤口,兀然把项上念珠扯下,哈哈大笑之时掷向种玉者身上。种玉者大叫不好,却已避不及,那一百零八颗念珠挟了四颗天珠俱砸在身上,只打得肋骨断了数根,直呕黑血。当下一急,不退反进,鬼爪在弘悯胸口一挖,裂出了肌肤,口道:”好个贼和尚,一直不用念珠,我还当你那是摆饰,今番拼了五百年修行也要把你拆骨扬灰!“ 突然旁生一手拿住,种玉者拧头回看,却是和君持,惊道:”你怎么这么快!“ 和君持喝道:”老妖,可叹你机关算尽,这四灵阵若聚于一处,我倒无从手。那玄冥真君不过一废柴,那挡得住我。去吧!“和君持之手瓷光一吐,种玉者登时晕叫了一声,断臂喷血。
种玉者脸色苍白,顾不得那断臂之处,忙要遁之旗阵,却觉心头一颤,暗中一算,却是炼阴子也身陨了。
弘悯哈哈大笑,道:”老妖,今番看谁挫骨扬灰,看谁挫骨扬灰!“大笑不止,那胸口金血直个乱流,却自不顾。和君持瓷手一按,若霞似锦之水云附上,登时止住。
种玉者此时已入阵中,见巨鱼已死,心中不禁一凄,拼了澎霸他等,竟落得只灭了弘悯坐下巨鱼,比那前番相斗十来次尚不如。眼中死气一浓,喝道:”我与你等拼了!“那身躯黑光大盛,砰然炸开,连那十六面旗上凶灵也同时引爆。一时海水暴涨,凶魂一冲竟冲破了三山国王之大山。
玄云之上,哪吒噫了一声,自个道:”这老妖也死了。“ 数百里海水翻覆不定,无数鱼虾之尸作翻浮于中。一阵波浪起伏,浮起二人,正是和君持与弘悯,俱是衣裳破裂,脸色灰白。弘悯更是右臂断伤,全赖和君持叉手相扶。
支七他本见黑光一盛,便要依言前去相助,但看那海水飞滚,炸声如雷,未敢造次。此时见二人俱教海水翻了上来,忙迎了上去。也扶着弘悯,道:”大师,那老妖可曾死了。“ 弘悯喘息不定,欲开口又无力,只把头点。和君持道:”不错,四名老妖只有那炼阴子不知何去,澎霸重伤而逃,另二名已较我俩诛了。“ 支七道:”那炼阴子方才来此,也、也死了,化作了那堆黑沙。“支七不敢说出波旬三娆之事,含糊说道。
弘悯此时方才喘过气来,闻言道:“你这小妖,我真是小看了。不过有青莲华目在手,那炼阴子何能不死。”
支七又指道那鬼潮道:“只是这鬼潮,方才大响之时急然冲来,小辈未能挡住。如今又四处乱窜,那四妖既死,为何未能退去。”
弘悯道:“这个无妨,失了那四灵阵为驱,不消一刻,便自回那海中深处。你我先回开元寺再说吧。”
第六回 夜宿红娘嗔乱线 日行楚泽困情丝 1
却说支七与弘悯三人在开元寺盘桓数天,和君持先自回了水云楼。镇日支七寺中无事,除了学学盘坐,诵些大悲咒往生经,却也无聊甚。见弘悯渐愈了伤势,又与一干城中女子暗里嘻笑,不复与他指读经文。
支七自在恶江口归来,融了那波旬三娆血雾,冥坐数日,渐能边行边入识海中修练,不须像那往日,要闭目凝神。想起寒上子云那西荒有一辟支佛,乃他好友,寻了个闲,支七与弘悯告退,向那西方行去。
不远那青牙山,嶕峭依旧,虽一干山下善男信女建了佛庙,但见这山高林深,便把庙址移在山脚之下,原那乌衣法师之处。在鬼潮退却,也即第七日之后,青牙山灵飞洞处,闪了十数道妖光。当前一人,正是原来那李道人,后面群拥之中,有一银衣汉子,头戴银色嵌蓝宝石冠,脚踏履天鞋,也是尖脸尖眼,但一双尖眼煞气腾腾,连人不敢抑视。
灵飞洞原来那些大小妖怪,纷出来拜见,口中大呼:“银蝠大王万岁!”
银蝠大王径自进了洞里,坐上宝座,环视了下伏诸妖,与李道人道:“青蝠我儿,便只收得这般手下?”
李道人见银蝠大王眉头轻皱,忙道:“大王,青蝠大王当时手下有万数之妖,实不能比得鸟鼠同穴之山那般厉害,却也有十数出众,都在上次让那寒上子一伙围灭了。”在路上他虽与银蝠大王详细说了此事,但只道青蝠大王不敌身亡,那料银蝠大王在意这手下妖怪,便吹唬一下。
银蝠大王听罢,犹恨声道:“你等在此,可曾打探那寒上子等人消息?”
下底众妖,那原唤在小风的抬头道:“大王,我等都是些法力弱小之辈,未曾。。”话尚未说完,那银蝠大王尖指一点,一道电光顿时把小风劈得焦黑。其他众妖几曾见得如此凶残,脚下发软,身躯寒战。良久,那原唤在小鸟的方颤声说道:“禀大王,虽不知那寒上子所去,不过,不过却知道那乌鸦山的消息。”
银蝠大王道:“有话不要吞吞吐吐。”
小鸟壮胆应声道:“是,大王。那乌鸦山乌锅大王不久携了乌鸦山的妖怪,投靠鬼府山金玉二大王去。只有他那巡山总管闻说在召州城中,与开元寺一和尚相交,听闻。。”当下便把所闻鬼潮之事,说与银蝠大王知晓。
银蝠大王不在意的哼了声”哦“,在他眼中,这东南之荒,那有些什么巨妖能让他在意,况小鸟所说,也是自他人中听闻而来。他唯一在意的便是鬼府山金玉二王,“盖扶桑山有玉鸡,玉鸡鸣则金鸡鸣,金鸡鸣则石鸡鸣,石鸡鸣则天下之鸡悉鸣,潮水应之矣。”自金乌十陨其九,太阳星君上位之后,这金玉石三鸡便隐居东南,后石鸡出游,为忙莽鸡菩萨所伏,他则是听过。
”潮水?莫非这鬼潮尚与这两不?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