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佛记》第70章


狐女阿杏见支七一脸虚白,忙道:“我去寻些野果,掬来清水。”
那知一脚方踏出,地上有红莲光涌起,惊了一下,道:“快看,莫不是方才那三个妖神施的法术。”
支七忙看个仔细,但见那红莲光渐渐消去,他一脚踏上呐的一声,却是无事,便拉过狐女阿杏。
二人方行下山头,进了一林子,却见有十数白骨骷髅在这林中四处游行,手拿骨剑骨刀,蹑手蹑脚,忙隐在一大树后。
那些白骨骷髅,都眼中有碧焰微闪,行了一遍,又行山头上处走去。正应支七与狐女阿杏所藏之处,有二个骷髅走在前面,先过了这大树所在。突然转了身来,眼中碧焰一燃,骨齿咯咯一声,其他的骷髅也围了过来,都把骨剑骨刀招呼。
狐女阿杏哼了一声,道:“这些白骨也敢来送死!”,四尾一现,清光一绞,把当头几个一下绞得粉碎。但见那些骷髅,粉成数十块,却又咯拉一声,重聚起来。
支七也打退了几个,却见原来那二个在一旁咯咯乱叫,自山下又有几十团白影上来,见状忙道:“阿杏,莫要和它们纠缠,快些走!”
拉起狐女阿杏,便要往空中飞去。狐女阿杏突然大叫起来,有二个骷髅竟用嘴咬上衣裳,也带着飞升,其他骷髅如搭骨梯般,一一捉住上面骷髅之脚,连在那骷髅之上,一时如二道骨龙,竟也上了半空。
狐女阿杏慌乱,双手清光散拍,把二个骷髅拍个粉碎。却见那骨龙并未倒下,依旧紧紧追了上来。
支七见得这骷髅这般古怪,似都有魂识。突然想起那阴阳珠,这骷髅应试也有阴魂驻体,便道:”阿杏,快拿出阴阳珠。“
狐女阿杏应声,自袖中取出阴阳珠,往骨架上一掷。那阴阳珠果然发出黑白二光,自上而下旋转,那些骷髅眼中碧焰,都飞进珠里。两道骨龙不消一刻,都坠个散碎,便爬不起来。
狐女阿杏欢笑道:“主人,你这宝贝果然厉害。”
支七飞了一半,突然见空中涌起黑云,把这天遮个不透光,又有阴风自四面吹起。往地下一看,又是惊了一口气,只见遍地骷髅呼号涌来。急忙加紧飞行,但飞了数十里,依旧黑云遮天,鬼阴森森,再往地下看去,已是白森森一片骨海。这一黑一白之间,支七又飞了一圈,全然不知是在何处,如尚在原地一般。
狐女阿杏道:“主人,不如下地去,那些骷髅经不起这珠子数转,定能消退。”
支七道:“这些骷髅,定是受人驱来。这天上黑云如笼,方才我飞了一圈,但觉恶气如山压下。若寻不着是谁施法,怕是走个不脱。”
又拿出青莲华目往黑云掷去,只见青光碧气,一冲而过,那黑云又合围而上。支七恐有古怪,忙把青莲华目再招了回来。大叫一声:“又是何方妖怪!”
这黑云之上,有一骨莲花座一闪而生,骨林怙主夫妇咯咯大笑,一手拿骨头棒子,一手拿鲜血颅器,同时开口,同时发声,道:“世尊有令,请佛子回神山!”
骨林怙主一出,地下那骨海更是大涨,铺山起岳,厚有数十丈,都把骨剑骨刀往上竖起,如刀林剑山一般。
狐女阿杏叫道:“你那世尊也忒不识里,昨天有三个妖僧前来,我主人都说了不去,又派你们这二个骨头家伙来。”
那骨林怙主此时咯咯分作二声,一男道:“还有一个小女子,血肉鲜美,嚯嚯,正是滋润的大好补品。”
一女的道:“看在你与佛子相好份上,只要劝佛主随我等回宫,便饶你一命!”
狐女阿杏啐道:“你们不过都是些邪魔鬼怪,想骗我家主人,定不是什么好事。”
支七见这连日,那大日如来派了两拨人马前来,都是这般狰狞丑恶。心中更是不解,不知为何称他为佛子,还这般珍重行事。但这数月之天,遭遇离异,心中渐有不屈之气,叫道:“去告诉你们那世尊,我若要回去,定是自己而去,不劳他多请!”
那骨林怙主夫妇,眼中碧焰蓬明,却道:“佛子原来嫌我等相貌丑恶,那我们换个模样如何?”说罢,把骨莲华座一转,七彩之光散出,竟是一七宝莲台。那两具骨架,自足下有血肉滋生,依次往上生长,及顶而收,又生出黑发、眉眼。但看去,竟都是丰神宝相,骨肉匀称,有璎珞缠身,宝带垂肩。那顶上五骷髅冠,也化作五佛冠。骨林怙主夫妇此时又把手一挥,但见那黑云变作彩霞,飘下天花无数,地上又生起无数七宝楼台、黄金城池,那骨海也是一变,有一男一女,头戴王冠后冠,率无数百姓跪拜在地。
骨林怙主道:“佛子请看,这相如何?有万民跪拜,天女散花,乃是佛子将来修成。如是觉此相不佳,请再看。”又把手一挥,这彩霞化作七彩天光,原来那无数百姓变作婀娜天女,或弹琴鼓瑟,或蹈足起舞,或散花焚香。又有无数天主,帝冠龙服,驾云御车,自各天而来,都向支七殷勤相贺。
骨林怙主又道:“佛子只要回神山,随我世尊修成之后,诸天人众自奉为世尊,为世界主,为如来,为天人师,为正遍知,为明行足,为善逝,为世间解,为调御丈夫,为无上士,为佛世尊。”
二十回 扶南看罢佛光假 西北伏降恶煞真3
那些天众、天主,俱是真实一般,合礼赞诵,梵声齐响,高彻云宵,种种天花,种种天香。又有诸属臣,各献上珍宝,如日月摩尼珠、如阎浮檀金、如海藏香、如香焰轮、如宝铃铎网、如琉璃狮子,都是斑瓓妙宝,映得这天,妙美无比。
而那骨林怙子夫妇,把身一化,往支七赞诵道:
“如是庄严佛,应受天人诵。大智大法力,如日光照遍。
法身妙常好,不可说宝相。吾等为肋侍,永侍于佛傍。”
又拿莲花往狐女阿杏一点,只见狐女阿杏,有漩光香云涌出,如香摩尼师子座,坐于其上。周身璎珞宝钏,琉璃流苏,赤足踏七宝香莲,背有虹光如轮,一手捧摩尼宝珠,一手执香焰宝玉幢。
狐女阿杏形象一变,那些天主也率天人众前来相贺,俱道:“赞礼南无天香佛母!”也撒天花、散天香、洒甘露,一一膜拜。
狐女阿杏惊讶万分,妙脸轻红,打量周身,见如真不假,欢喜侍立在支七之侧。
又见骨林怙子夫妇,拿起莲花往支七点来。
支七心中连边变化,见这般庄严景像,无数天人膜拜于足下,暗自揣想若将来成佛,或当如是。但想起方才那白骨如海,黑气污恶之像,当下大叫道:“你等休要惑人!”
这声一出,这美妙天光如大海起波,摇晃不止,如大风吹裂,碎作无数块;万数天人众抱头鼠窜,纷纷坠下地去。立时又化作黑气白骨二处,骨林怙主所化那菩萨相,也咯咯一笑,化为白骨原形。
同时说道:“佛子果然定力不浅,或是我一开始便以此相来迎,佛子未必能把持心性。”
狐女阿杏宛如做了一场美梦般,叫人打醒,心中懊恼不止,道:“可恶,你们这些邪魔外道,专惑人心性,当真该死!”
骨林怙主咯咯大笑,道:“这小女子倒是口是心非,一味想当佛子之伴,却装作忸怩之态。”
支七道:“幻相终是幻相,如何能惑人?”
骨林怙主那白骨手掌突然拍响,道:“说到这幻相,不如佛子与我辨论一番。若是佛子输了,便随我走一遭,可有此胆量。”
支七冷冷说道:“好,但看你有何道理。”
骨林怙主夫妇道:“佛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那这世间,那处不是幻相,譬如流水,相续不断,永无一定。比如声音无常,岂有其形。比如指上月,眼中翳,狂花怪乱,渴鹿逐焰。佛子,你意如何?”
支七道:“不生亦不灭,不常亦不断;不一亦不异,不来亦不出。一切因缘纠合之幻相,也不离其真实本性。”
骨林怙主夫妇那眼中碧焰一跳,咯咯笑道:“你看何处是实相,实相何在?比如人,今日则不是昨日,此时则不是前时,生而有血肉,死而为白骨。这白骨便是实相么?”
支七闻言,道:“也非实相。”
骨林怙主夫妇咯咯笑道:“那人之实相何在?在魂魄,在阴身?”
支七顿下言塞,既不在白骨,若不在魂魄阴身,则何来轮回;若在魂魄阴身,则诸法有我。此时他之见识,那能理会这中微妙。
那骨林怙主夫妇,此时同声说道:“如何?佛子,可莫要反悔!”
支七应道:“不曾反悔,你们带路吧。”但悄把青莲华目捏住,以备不测。
这骨林怙主,咯咯作声,把骨头棒子往满天黑气一点,自是都收了进去,又把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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