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佛记》第98章


金府老爷却不在,只有两个小婢女出来说老妇人早上叨念了一番。金乐棠连道:“好了,好了,与我母亲道。她孩儿回来了,还带了个神仙,没事别来打扰我。”自带了支七拐了一弯,带上一阁楼,锦榻苏褥,又唤来两名姿色俏丽的婢女,道好些在外候着,侍侯好支神仙,便自个去困睡。
支七才要上榻,却见金乐棠醉呼呼的又撞开了门,一脸神秘的道:“支神仙,哦不,师父。我告诉你,前几天我又见着二个神仙,可惜他们不肯收我为徒。”
支七忙问道:“却是何样子的?”
金乐棠道:“听说是昆仑下来的,一个还很凶恶,像庙里的鬼像。有一夜我夜里偷偷看了,见他变作一只金色大蝙蝠,飞了出去,不过半响又飞了回来,嘴上还有些血迹。第二天,我听说城东有个闺女,夜半让鬼交合了,但看不到人影,请了泰山符,也没啥用处。师父,这是啥法术,将来你可得教会我。”
支七听得金色大蝙蝠,心上一震,便知是鸟鼠同穴山的三位蝠妖中的金蝠大王。心中怪道这金蝠大王莫不是来寻银蝠,在鬼父岛上,那银蝠大王已让无名衰帝拍进画中,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正想再问个仔细,那金乐棠倒一头自扑到床上,呼呼大睡起来。支七无奈,只好呼来婢女,想让家丁把金乐棠抬回房中。
那料婢女却道,恐明天少爷起来会怪罪下人。支七又道带他自己到另一房,但那婢女又道支神仙是少爷带到这的,不敢擅自换房,不然明天少爷铁定会怪罪。
支七无奈,只好把床让与金乐棠,反正他自个倒不是真要瞌睡。便在地下,盘坐起来,往那识海修去。自那日贤护菩萨拍了他那一掌,回过神来后,他倒未再看这识海如何。但见那释迦毗楞伽莲花,九瓣碎了五瓣,余下的也残破不少,而那识海,原修得平静如镜,如今又是淊淊识海巨浪。只是看去,那莲花上的琉璃鼠尚在,这识海虽叫损作,但菩萨境地尚在,当下也安了心来,一味专修。
至天明之时,已把半数识海波浪摄驯下来,只是那无边霞光云海之上,有一股异香尚时隐时现。支七知是番僧伽罗叉所种的欢喜香,急切不得,遂也不理会。
廿七回~廿八回
廿七回 苍茫茫何处相栖 青恻恻千古尚居3
那金乐棠醒来,见自己占了大床,支七在梨花木地上盘坐,大是不好意思,连连道:“师父,你瞧我这、我这,实在是大不敬,还望师父不要见怪,不要见怪!”
又把门口二个一宿未眠的婢女呼了进来,责呵道:“我叫你们服侍好师父,乍的让他在地上独坐。”
那两个婢女满眼红丝,但不敢争辨,只道:“少爷饶罪,小的知错了。”
金乐棠又呵骂了几声,支七倒有不忍,道:“是我不让她们换房的,莫要怪人。”金乐棠方听得,方卸了脸上怒气,挥手对二个婢女道:“还不去备好金盘、盛好清泉水,来与我师父漱饮。”又道:“记得让范大厨子弄点莲子露来。”
两人漱洗个毕,又有家丁前来,说是老夫人宴请支神仙。金乐棠便大咧咧的请了支七过去,只见那大堂之前,早盛满山珍海味,清蒸天鹅掌、闷炖狮子头、双色鸳鸯肉、松芝野鹿筋,尚有那参汤翅汁、鲍鼔鱼露,又有十几个清淡小点,数样香粥。
那老夫人挽高髻,白亮亮发丝,慈眉善眼,见得金乐棠带了一人,便说道:“支神仙呐,我听我这浑小子说,在巫山你救了他一命。他家老爷又不在家,我这老妪人,只好薄宴一下,先代谢过。”
金乐棠道:“母亲,如今支神仙已收我为徒,便是一家人了。”
老夫人呵打了金乐棠一下,道:“既然认得神仙为师,以后可要收敛性子,方好学个神仙清静。”
金乐棠自是应过说声好,席间那老夫人倒是唠唠叨叨,尽扯些家常,还让支七婚未?她家有一远亲女子,生得也是秀丽、知书达礼,也好这黄老之术。金乐棠在旁倒是眉头紧皱,连连推说那女子不好。金母一生气,拿了一糕饼掷了金乐棠,道:“你这浑小子,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她主意,我就是怕你糟蹋了她。”
金乐棠嘴上嗗吞了下鱼露,叨念道:“那有你这样作母亲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支七忙道,他对这事全无念头。宴后,那老夫人又要支七看这宅中风水,府中诸人富贵、婢仆那个对主人有福气。那金乐棠却是烦燥,嚷了句:“支神仙又不是普通人,怎可叫他看这样,岂不是乱用。”便拉了支七到他住处,讨教了些纳气之术,问了点壮阳秘诀。支七便挑了些早已不用的法门,教了一次,但恐这金乐棠记性不好,还特意写在纸上,名叫《癸花宝典》,前面还特意加了句:欲成神仙,必先守精。寻思晚上还要到稽枫亭府上,又施个法儿,变作二本,那金乐棠看得欢喜,便叫道这招要教他,好让爹爹罚他抄书时用。
果然,一到黄昏,那稽枫亭带了大队仆从,还备了顶锦轿,嚷嚷着进了金府,把支七接走。在这稽府中叨唠了一宿,那稽家老爷却在,硬是要支七表演些变化之术,折腾了到三更方得歇息,那知稽枫亭一自回去睡,那稽老爷悄悄过来,也要支七教他壮阳之术,或是给些仙丹。支七便把《癸花宝典》给了,说是好好照书上所学,不用一年,必然大成。又叫那老爷派人抄了一份,好与稽枫亭。那知那书房的先生抄成了《葵花宝典》,还把前页的抄成了“欲成神功,必先自宫”,里面也不知抄错多少。支七自是懒得管他,反正里面还配了图,那稽枫亭十个字也只识得四个。
第二天中午,又是一场大宴,支七吃得肚子涨涨。便问了茅厕所在,在大解之时,嘴上念道:“这大富之家,比神仙还快活嘛。”自出了厕门,见得无人在旁,心想不能在此地再待下去,也不定碰上金蝠大王,反而生事,便腾空一闪,望云而去。
此时的支七,远较数月前修为有天壤之别,虽然叫贤护菩萨拍了一掌甘露漩法门,但琉璃地尚有,隐隐然菩萨般。这望云而生,生的是祥光轻和,若不是非个光头,倒也真似菩萨一般。
在这空中望去,那千里齐鲁,青绵绵一片,间有丘陵起伏,九曲河上,有泰山云雾缭缭,乃是封禅神山,上古天帝所应之居。再望过去,便是碧海万顷波涛,乃三仙山所隐之处。这齐鲁原也是神仙纵横之处,有女娲娘娘、东岳大帝等大神隐于凡夫俗子之外,支七飞了个近,不敢大意,悄降了云头,往泰山北面一处青丘而去。
但见这青恻恻之丘,芳草秀林,寂无人烟,半响不见得半只狐狸之辈。支七绕了个圈,那日只问了狐女阿杏青丘国位置,到未问如何进去。这神仙洞府、妖怪住所,素来都施了障法,轻闲见不得。
支七无法,只好在这青丘之上,放声叫道:“小杏,小杏,你在那儿。”
隔了一会儿,方有吱一声,如玉磬之鸣。自青丘四周,腾起白雾,里面竟有阡陌桑林,房屋数十间。一声欢笑,正是狐女阿杏,自一间屋里飞奔出来,扑到支七跟前,道:“主人,你可来了。”脸上红团团,双眼望住支七晶莹发光。
后面跟着正是小青,只见她姗姗轻步,笑道:“你这妮子,没见他时千般话说,叨得我耳都生了茧,如何一见时他,便只有这一句。”
狐女阿杏嗔道:“你还不是老挂念那未出世的殷原哥嘛。”
支七拉着狐女阿杏,刮了下她鼻子,道:“我说过多少次了,别叫我主人。”
狐女阿杏又道:“叫习惯了嘛,主、你这一路可好,想死我了,那些鬼怪手段比我们所见的凶恶百倍。”
支七道:“你呢,身上伤势可好了。”
小青在旁道:“好了,快入里面,我要关门了,莫叫人看见,定是又道我们狐类要作崇。”待支七二人进来,她两手一合,这云雾又往地一冲。那青丘还是青丘,里面的自是另一番天地。
支七进了青丘国,但见那数十房屋,竟多半空置,有狐仙不过十数名,便诧异道:“听说这狐仙,乃千古妖类最盛一支。怎么如今看来,竟是如此,莫不是都在外面?”
小青闻言,叹了口气,道:“你也不是外人了,不怕说与你知。自上古黄帝诛杀蚩尤兵祖在这处,我狐类中有帮兵祖者不少,也遭受牵连。事后黄帝一统天下,便牵罪设名,数百年诛了不少我族同类。而后道统大兴,又视我狐族为妖孽,每以正道之名诛杀,自此我辈人丁凋零,空有那千古妖族之名。”
支七道:“那女娲娘娘呢,何不庇护?”
小青微微一叹,道:“女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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