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特警队》第15章


教导员说话了:“队长是对的。瞬息万变的情况是不等人的,那些犯罪分子也不会等新兵们按部就班地训练好了才出来作案。我同意队长的意见。”教导员就是这样,虽说慈眉善目,但在大方向上,从来都是军事主官的坚强后盾。强冠杰满意地瞟教导员一眼,又道:“对女兵的仁慈就是对女兵的犯罪!对女兵的残酷才是对她们最大的关心。”他把视线一下转到罗雁的脸上:“你说呢?”罗雁只好说:“队长说得正确。”朱小娟暗自点头,眼里含着对强冠杰深沉的好感。教导员问朱小娟:“那两个兵吃饭了吗?”
朱小娟脸色暗淡了:“还睡在床上。”
沙学丽和铁红睡在各自的铺位上呻吟不起,这已是午饭以后。一些吃了饭的女兵回到宿舍,疲倦地歪靠在床腿和墙根边,不说不动,什么样的姿势都有。说实话,不只是她们女孩子,就是满身钢铁的机器人,也经不起特警队的超强度大负荷训练。
徐文雅进屋,捶着腰,先走到沙学而床前,摸摸沙学丽的额头道:“好点了吗?”副班长跟在后面,用脚碰碰歪坐在地上的耿菊花说:“起来起来,去洗把脸,抓紧时间睡一会儿,看你这个样子。”一身脏兮兮的耿菊花赶忙爬起来向外走。
正在这时,罗雁和朱小娟一人端一碗面条进来了,强冠杰和教导员跟在后面。副班长赶紧喊:“起立!”除了睡在被窝里的沙学丽和铁红,其他女兵赶紧挣扎着爬起身,一起立正。
“不要紧张,”教导员笑道,“大家休息,都休息。”罗雁把面条端到铁红面前说:‘’我喂你,还是你自己吃?”铁红挣扎起半身对着罗雁笑道:“谢谢区队长,我自己吃。”罗雁道:“谢我干啥,这是教导员和队长一起亲自给你们做的病号饭。吃吧。”铁红赶紧对两个军官甜甜地笑道:“谢谢队长,谢谢教导员。”
沙学丽却对穿着作训服端着碗要往她的床沿坐下的朱小娟赶忙摇手道:“等等。”她撑起身,把床单的外缘折过来,才敢让朱小娟坐,她是怕朱小娟沾着草泥的屁股弄脏了自己的被单。朱小娟皱皱眉,把面条喂到她口边,沙学丽不看她,摇头道:“没胃口。”“没胃口也吃一点。”沙学丽转过头,不理。强冠杰注意着问道:“怎么,还没缓过气?”教导员也走过来说:“你们这是暂时性疲劳,只要坚持过了一个极限,身体就会适应。不会有问题的。”强冠杰很干脆地道:“就这样,把面条吃了,好好睡个午觉,下午继续训练”。
沙学丽和铁红同时一惊:“啊?”
沙学丽向铁红飞去一个眼神,意思是要她发言,可铁红似乎装着没看见,沙学而只好自己说:“我们,我们走不动啊。”强冠杰强硬地道:“走得动也得走,走不动也得走。如果你们下午不上,我就叫全队女兵每人做一千个俯卧撑。你们还不来,就叫她们再做一千个,直到你们到场。”话一完,转身出了一班宿舍门。
寝室里女兵的眼光都盯着她们俩,沙学丽和铁红傻了。妈妈的,沙学丽心中大恨,这是挑动群众斗群众,矛盾下交,该死的强队长!可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只有朱小娟嘴角一牵,牵出一缕不易为人察觉的笑纹。
这个下午是一个特殊的下午,天上彤云密布,像要下小雪的模样,强冠杰站在训练草坪中央,冒着凛冽的寒风,大声喊着口令,全体女兵在他面前的操场上做着俯卧撑。强冠杰很大声地数着数,不时在谁的翘得过高的屁股上按一下:“三五六,三五七,三五八……”徐文雅手一软,重重摔在地下,但她马上挣扎起来,咬着牙继续做。强冠杰来回巡视,仍然大声数数:“三六一,三六二,三六三……”
沙学丽和铁红在一班的宿舍床上听着,强冠杰的数数和斥责仿佛是专门嚷给她们听的,不时随风传进门。“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只听他吓人的嗓门在吼,“起来,爬起来,现在装熊,完了叫你再做一千个!”铁红倏地从床上弹起来,沙学丽问:“你要当叛徒?”铁红嗫嚅道:“要是不去,以后全队的人都要恨我们啊。”就这句话让沙学丽丧气,她两眼失神,喃喃道:“该死的强队长,好暴力哟……”竟也伸脚到床下来找鞋。两人穿衣,手臂肿着,腰肢拧着,手腕抖得都对不准衣袖了。沙学丽忽然一蹲身大哭起来:“妈妈,呜……”铁红当即也眼泪涟涟,哽咽道:“现在才觉得妈妈是多么好,原先还动不动就厌烦她。妈妈呀……”沙学丽的鼻子抽得山响,然后突然一昂头道:“不,我就不要让她们全部都恨我,”说到底,她是个心高气傲的姑娘,在家里和朋友圈中从来都是人上人,她怎么能成为人人不齿的稀溜蛋。“我们去,”她发恨地向铁红喊道,“我们就不要强队长的阴谋得逞!”
强冠杰看见两个女兵穿着作训服跑来,他心里不由得一松,但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强硬地发令道:“沙学丽,铁红入列。俯卧撑,开始!”
沙学丽和铁红啪地一下卧到地下,二十多下俯卧撑过去,黄豆大的汗珠就滴湿了她们身下的小草叶片,沙学丽的手臂发着抖,艰难地向上挣扎着,有几次她都觉得她就要死了,她决定放弃了,然而看着强队长似乎专在盯视着她的视线,她咬着细米般的牙齿支撑着。
小雨下来了,雨里果然夹杂着米粒大小的雪花,一沾在脸上手上就融化了。强冠杰屹立在晦暗的天宇下,像一蹲不可动摇的力神,一丝不苟地喊着口令,通讯员小邓跑来,手捧一件雨衣,要给他披上,想不到他勃然大怒,“你瞎了眼吗?!”他方正刚硬的脸上仿佛要拧出水来,“我的兵都在雨里雪里,就是下刀子也轮不到我穿。拿回去!立正,向后转,目标——队长室,跑步——走!”
看着小邓姿势正确地执行着强队长的命令跑回操场那边的队长室,新女兵们不知怎么心里一热,对强冠杰的仇恨立时减轻了几分。
傍晚,训练结束的女兵们向宿舍区走去,她们一身稀泥,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地挪动着脚步。一班的几个新兵一进屋门就歪倒在地上,谁也不想再动一下,沙学丽嫌自己身上脏,也不敢往自己铺上躺,她倚着床脚呻吟道:“哎哟,哪个来帮一把?”徐文雅忍着痛,捂着腰上去,握住沙学丽的手,一拉,沙学丽方能艰难地坐起。
老兵们有的在拿脸盆和盥洗用具,有的在换拖鞋准备上浴室,不像新兵们如丧考妣的熊样,新兵们傻呆呆地坐在床上地上,又佩服又无奈地呆看着。
沙学丽看着从外面收了一套干净军装进门的朱小娟,忽然这:“班长。”朱小娟仁脚看着她。沙学丽任性地道:“我想问一个问题,又怕你不高兴。”朱小娟注意了,干脆道:“问。”“那我就问。强队长是不是打铁出身的啊,他怎么那么一副脾气,一点都……”她寻找着合适的措辞,“都都、都不通人性。”朱小娟眼睛瞪大了、慢慢道:“你说什么?!”室内的气氛霎时间有点紧张,每个女兵都停止了各自手上的事情,看着她们的方向。
朱小娟快速向周围扫视一眼,忽然轻松了。沙学丽问得好,她想,我得正面给新兵们一个回答。她语调平静地说道:“好,你们新来的,也该知道知道你们队长的经历了。”铁红赶紧从床上爬起身说道:“班长你快讲讲吧。”徐文雅、耿菊花等兵们都围了过来。
朱小娟不看她们任何一个人,仿佛陷人了一种沉思,以一种平实的声音讲述道:“强队长出生在川东农村,就在长江边上,是个苦娃娃,父亲是乡村老师,强队长到十岁,他父亲得肝炎死了,母亲一个寡妇,辛辛苦苦把他们三兄弟带大,二哥在县上干公安,大哥照顾母亲,一直在家务农。强冠杰是老么,1984年当兵,刚进部队,就上了南线边境作战,初上战场,他表现就很突出,进攻753高地,毙敌三名,炸毁两座地堡,荣立一等功。一年后从前线回来,硝烟中冲杀的他没碰掉一根毫毛,而在后方干公安的二哥,却死在一次围捕杀人犯的行动中。二哥的死,给强队长的思想打下了深深的烙印,他一下明白,作为武装集团的一员,任何场合都可能面临死亡,能减少牺牲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对哪一个国家的军队来说,都是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武警部队组建的第三年,他就随自己所在部队转进来了。他守过监狱,追捕过持枪逃犯,几年来,亲手打死的罪犯就有八个。总队组建女子特警队时,他被选调进来作教官,由于军事拔尖,作风过硬,八年间,从教官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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