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特警队》第21章


矮个儿惨嚎着,被炸伤了手臂,手枪掉在地上。
沙学丽听着仿佛响在头顶一样的枪声和爆炸,紧紧闭住眼睛。耿菊花把她拉不上去,急得小声喊:“你往上蹬啊,你也用劲啊!”“我,我是在蹬啊。”沙学丽回答着,可是她的脚乱动着,找不着支点。
高个儿慢慢地向山下磨蹭,他也无法向近在咫尺的沙学丽她们射击,因为徐文雅的火力在上面压制着他。
朱小娟已冲到矮个儿身边,矮个儿伏在地上,朱小娟小心上前,副班长和铁红也包抄上来,铁红龟缩在副班长身后,枪口碰到了副班长身体,倒把副班长吓了一大跳。副班长喘着气道:“你要我的命啊!上前一点。”
朱小娟没理会她们的争论,她用枪去拨矮个儿的身体。矮个儿突然拉燃了剩下的一颗手榴弹:“老子与你们同归于尽啊!”
就在副班长和铁红发愣的当口,朱小娟已一把将矮个儿的手捉牢,霎时间,只见她以娴熟的动作,抓死矮个儿的手腕,将手榴弹往他怀里一折,从下巴塞入他的衣领,然后使足力气,一脚把矮个儿踢向坡下。
“轰!”坡下腾起一股火光,矮个儿的惨嚎在爆炸的瞬间戛然而止。
土坎这边,爆炸响起的时候,耿菊花蓦地看见高个儿趁机在土坎那边跑了,她一激动,忘了抓着的沙学丽,操枪就打。
沙学丽失了牵拉,尖叫着滚下土坎,正好滚到了高个儿的前面,刚一坐起,就看见向这个方向跑来的高个儿,她颤抖着,横枪就是一梭子,子弹不知打到什么地方去了,一直听到枪机的空响,她才明白子弹打完了,她哆嗦着手去换弹匣,脸上一阵迷惑,怎么子弹带里是空的?
就在这时,高个儿从她前边不远处一跃而过,跑向山下。
警车轰鸣,从四面八方驶到山脚的公路下,朱小娟和副班长等人冲来,看着坐在地上的沙学丽,再听着下面响起的枪声,然后是一个男人的嗓子在黑夜中欣喜地大叫:“戚队,王头儿,我把他抓住啦!”
朱小娟狠狠地盯着沙学丽,一屁股坐在地下。
这是一个春阳暖和的上午,特警队食堂前的空地上,炊事班长王贵领着两个部下在绑一头大肥猪,猪叫声凄厉,一柄长长的杀猪刀在王贵手中映着日光,格外明亮。他看了看自己一手喂大的白毛猪,默默念了几句请求猪大爷原谅、赶紧转生投胎的祷词,憋足劲,大吼一声,眼看一刀就要捅下。
教导员恰恰适时赶到了,赶紧道:“停停,停。刀下留猪。”王贵奇怪道:“每星期都是今天杀一头啊。”教导员道:“强队长等会儿有用处。”
营房前的水泥路上,特警队集合完毕,强队长领头大呼:“我们心里想着谁?”兵们雄壮地吼道:“我们想着张海萍!”“我们都要学习谁?”“我们学习张海萍!”
“好,”强队长眼锋激烈地向着女兵站的地方一抡,见几个新兵都耷拉着脑袋,特别是沙学丽,一副沮丧的模样,他更加有气了。“我先给你们说几句好听的,啊,新战士里表现突出的,像一区队一班的徐文雅、耿菊花,都很不错,非常非常不错,第一次参加战斗,就显出了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忍耐的三特精神。而有的人,”他的脸瞬时黑下来,“下面自高自大,特别爱嘲笑农村来的战友,这也看不起,那也瞧不上,可关键时刻你的弹匣掉了。那我倒要问问你,你是一个什么样的军人,啊,你说呀!”
全队默然,有人偷偷看沙学丽,沙学丽咬着嘴唇,出气很响。
强队长道:“一个罪犯,又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竟在我们五六个兵的眼皮底下跑掉了,说起来还是特警队,还是警中之警,花中之花,结果让人家公安的弟兄抓了个俘虏,还是在你们的眼皮下,你们心里怎么想啊,我都替你们害臊!本该立的大功滑手而过,如果不是关键时刻这么大一个失误,我们女子特警队本可以全歼罪犯,我们的功劳就不是现在这个小小的嘉奖了。这是给特警队的荣誉丢脸,是对特警队这个大集体的怠慢!有的人平时自尊心很强嘛,不错,自尊心越强越好,可不是在比一支歌唱得好不好,在特警队,你的自尊心应该表现在军事技术好上,表现在政治素质好上,表现在关键时刻敢打敢拼、能一个人抓五六个坏分子,而不是五六个人抓不到一个坏人,啊!”
强队长讲话期间,铁红不时偷看一眼沙学丽,脸上有对自己的庆幸,也有对别人的幸灾乐祸。
沙学丽的眼里包着泪水,她喉头嚅动,将不平狠狠吞进肚里。
“你不是怕血吗?”强队长继续吼着,“不是怕杀生吗?好,今天我偏要让你破这个胆!昨天一班担任机动的几个新兵出列……目标,食堂,齐步走!其余的人,解散!”
男兵们一哄而上到操场上踢足球去了,罗雁看见朱小娟一人咬着嘴唇绕着跑道走,她跟上去,与她并肩,她先叹了一口道:“其实,强队长应该给她留一点面子,毕竟是新兵'奇‘书‘网‘整。理。"提。供',又长在那样一个有钱的家里。”朱小娟冷冷地唱反调:“所以更该给她重重一击。”“唉,但愿她受得住。”“受得住要受,受不住也要受。不然别当军人。”
罗雁看着她道:“你呀,与强队长像是兄妹,说话的表情味道都一样。”朱小娟不知在想什么,喃喃地:“像他就好了,可惜……”她不说了。
罗雁探究地望着这个坚硬的女战友的侧影,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
食堂前面,王贵遵循强冠杰的命令将大肥猪松了绑,肥猪眼看有获得新生的希望,更是又蹬又跳,四个女兵八只手按住它,形势仍然险恶,似乎它随时都可能从这几个又怕又激动的女兵身下翻身逃窜。
强队长和教导员站在旁边,特别是强队长,与在队列前发火时已经判若两人,气定神闲地担任着场外指挥道:“铁红你不要扯尾巴,你压住它的后腿呀!”
猪被四个人压得死死的了,强队长从王贵手里要过杀猪刀说:“谁来,啊?报名。”四个女兵不知该怎么办。徐文雅想接刀,犹豫了。耿菊花也是如此。强队长掂着刀,讥讽道:“怎么,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这还不是见人血呢,这是见猪血,也蔫了?”
耿菊花到底是农村出生的,她不太坚决地看着强队长道:“我、我试试。”
谁知强队长却不把刀给她,眼光瞟着沙学丽道:“还有没有啊,今天敢用刀尖捅这头猪的心脏,明天上战场就不会看着对手而脚下筛糠。还有人吗?果然都比不赢耿菊花吗?”沙学丽忽然倔强地昂起头,手一伸道:“给我。”
“好,”教导员微笑着道,“就要有股不服输的劲。都是同一年的兵,人家耿菊花能,你一个沙学丽。比她又少不了一个零件,怎么就不行了?”沙学丽与谁赌气地叫道:“我就要比她行,我不是胆小鬼啊!”话落刀起,双眼一闭,一刀砍向大肥猪的脖子根。
然而不知是猪皮太厚还是力气太小,刀尖在猪皮上打着颤,却不往里面进。
沙学丽收回刀,也愣了,然后更大地吼一声,圆瞪双眼再次砍向肥猪。刀子仍然迸不去。强队长大声发令道:“四个人一起,上!”
徐文雅和耿菊花帮着沙学丽握住刀柄,铁红还是在后面压住猪的后腰,前面三个人一起抓住刀,同时大吼,同时闭眼,同时向猪脖子捅去。
血一喷就出来,但刀身只吃进去一半,血溅了几个人一脸,她们害怕地一齐丢了刀,尖叫着跳起来。
大肥猪脖子上带着刀,满地乱吼着,洒着血,在院子里疯转,女兵们四散奔逃。
但沙学丽突然站住了,她侧过头去,感到强队长的目光锥子一样盯着她,似是指责,又似是鼓励。刹那间,自尊心复苏了,我凭什么要被人小觑,当兵前从来没人敢瞧不起我。还有队长的眼光,看似严厉,可里面仿佛还有别一层意思,什么意思呢,一时不能说清,可是罚唱歌那晚上,那听带着强队长体温的可口可乐却如一段温馨的乐曲从空中飘来,浸进血管,流向四肢,给周身以温暖和力气。
大肥猪跑到踢足球的男兵中去了,只见场边的朱小娟风一样冲上去,只一脚,将猪端倒,半跪在猪身上,正要顺势一掌压向刀柄。
就在这刹那间,只听一声尖厉的吼叫,沙学丽冲上来,手掌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型,越过朱小娟的肩头,猛地拍在刀柄上,利刃刷地陷进猪脖,只留下一截刀柄,肥猪倒地死去。
沙学丽站起来,一头的鲜血,迷惘地看着天上一轮温和的春阳,春阳眩目,晃花了她的眼睛。
围观的男兵齐声喝彩,一些调皮的喊着:“好样的,女哥们儿!”几个女兵身上也沾着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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