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性》第179章


海贝近一年没见到笙箫,昨晚又被何姨拦住不给亲热,这会说什么都不肯再听话,一个劲绕着陌笙箫的脚在打转。
早饭很丰盛,都是按着笙箫的口味在准备。
“海贝,别闹!”
“汪汪——”
“这海贝,就喜欢和你亲,之前莫伊在的时候,还被它给咬伤过……”何姨擦拭着餐桌,陡地意识到不对劲,忙噤声不语。
陌笙箫仿若没听见般拿起手边的玉米面包子,她掐了一小口丢给海贝,海贝配合地跃身接住。
笙箫拿起匙子搅动碗里的粥,氤氲出的热气挡住何姨的视线,她看不真切陌笙箫的脸色,她隐约觉得笙箫好像和之前有了不同。
“何姨,你坐下一道吃吧。”
“不用,”何姨面带担忧,“笙箫,聿少昨天开始就滴水未进,要不要我去喊他起来……”
“他要是饿了,自然会起来的。”
何姨闻言,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陌笙箫吃过早饭并未上楼,她坐在沙发上,怔怔望着远处的钢琴。
“笙箫,聿少知道你喜欢弹琴,这架琴也是特意从皇裔印象找人搬过来的。”何姨并不了解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她只当是一时的误会,说开后就能解决。
陌笙箫收回视线,海贝乖乖窝在她脚边,她走到哪,它就跟到哪。
笙箫安静地坐在那动也不动,她望着窗外阴霾的天气,整颗心晦涩难安,总觉得不舒服。
何姨回到厨房忙碌,陌笙箫盯向她的背影,以往,自己总喜欢跟在何姨身后,向她学习如何做成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她在家时从不会做菜,后来为了聿尊,刚开始学的时候,手经常被烫出水泡,她却乐此不疲,甘之如饴。
笙箫眼帘轻垂,嘴角勾起几抹嘲弄。
到了吃中饭的时候,聿尊还未起床。
何姨站在楼梯口,面色掩不住焦急,陌笙箫一句话未说,何姨见她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也没有多想。
门外传来铃声。
何姨走过去开门。
“尊呢?”徐谦旁若无人般走进客厅,陌笙箫抬眼望去,见男人高大的身影矗立在那,他穿着条随性的黑色刷白牛仔裤,上半身是薄款的羽绒服,狐狸毛的毛领衬出一张堪称美轮美奂的脸,他将药箱丢在沙发上。
“聿少在楼上。”
徐谦摘下手套,修长的手指很适合拿手术刀,至少具有美感。
他端睨着陌笙箫的脸,“你的伤口还疼吗?”
笙箫摇头。
“近期不要做剧烈运动,以防错过伤口恢复期。”徐谦说完,拿起药箱跟着何姨上楼。
陌笙箫望了眼胸前,她站起身,想去休息会。
“他没有发烧吧?”
“聿少从昨天上去后就没见他下过楼。”
陌笙箫走进卧室,何姨已绕过床尾来到床头柜前,“聿少,聿少,徐医生来了。”
房间内风很大,徐谦眉头骤然拧起,“谁让你们开窗的?”
笙箫这才想起,她去阳台的时候忘记关了,何姨忙走过去将落地窗拉上。
“尊?”徐谦放下药箱,走过去拍了拍聿尊的肩膀。
聿尊并未有所反应,徐谦食指探向男人前额,“妈的!”
何姨吓了一跳,“聿少没事吧?”
“你们一个个都死了是不是?”徐谦眸子闪过一道狠戾,何姨从未见他发火,吓得怔在原地不敢出声,他扫向旁边的陌笙箫,“你和他睡在同张床上不知道吗?他现在正是伤口抗感染期……”徐谦怒不可遏,猛的又收住口,他扳住聿尊的肩膀将他仰面躺倒,“尊,尊?”
几声之后,始终不见回应。
他起身翻开药箱,手指快速滑过一排药瓶,最终落在最后一瓶上。
徐谦动作娴熟拧开瓶盖,“拿杯水来。”
“好好。”何姨忙不迭去拿水。
徐谦掏出手机,“喂,派辆车过来,我在御景园,”他语速极快地吩咐,“重症高烧,伤口感染,已陷入深度昏迷,我现在给他喂药,将急救室腾出来,马上!”
陌笙箫这才意识到,她的视而不见,却成了见死不救。
聿尊并不是如她所料那般坚韧不可摧,原来人在面临病痛时,并没有所谓的不公平。
何姨端了杯水疾跑过来,“徐医生,水。”
徐谦倒出两粒白色的药丸,聿尊却连张开嘴的力气都没有,药根本塞不进他口中,何姨在旁边急的一个劲抹眼泪,“徐医生,不要紧吧,不要紧吧?”
她真是大意,早该上来看看的,这一天一夜下来,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的。何姨不住自责,眼圈哭的通红。
徐谦见他咽不下去,便将药放入水中,摇晃着待溶化后,强行灌入聿尊嘴里。
他牙关紧咬,半杯药水一口未喝下去,都顺着嘴角流在了领口内。
聿尊双眼紧闭,那张恶魔般肆意魅惑的脸苍白如纸,陌笙箫断然没想到他会病的这么重,她站在床尾,神色却依旧静的令人害怕。
徐谦捏紧手里的水杯,猛地将它砸在陌笙箫脚边。
何姨擦拭着眼角来到笙箫身侧,“徐医生,笙箫也不知道聿少会病成这样的。”
“是吗?”男人的视线犹如透视镜般射向陌笙箫,她并未感到丝毫的心虚,“你猜的没错,他昨晚发烧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到了今天早晨他没醒过来,我也知道,你可以放一百个心,他还没祸害够,不会这么轻易死的。”
“笙箫?”何姨睁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
“你这女人,我救你都浪费时间!”徐谦摇头,南夜爵和聿尊碰到的女人,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心肠歹毒。
大门外传来喇叭声,何姨忙下楼去开门。
几个人随后跟着何姨匆忙上楼,聿尊失去知觉,被抬上担架后迅速送去徐谦医院。
何姨靠着墙壁,直到一行人离开后,两条腿还在发抖。
陌笙箫站立在落地窗前,眼见那辆车子消失在视眼中。病来如山倒,就算平时再狂妄不羁,一旦被击垮,竟也这般弱不禁风。
“笙箫,你们到底怎么了?”在何姨眼里,陌笙箫秉性善良,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看着聿尊陷入险境?
“何姨,我挺好的啊。”
“这事若搁在以前……”
“何姨,没有以前,”陌笙箫坐回床沿,房间内留有残冷的空气,“我和他之间,只剩下互相折磨的以后,以前是怎样的,我全部都忘记了。”
何姨望向床头的结婚照,昔日一对璧人,却落得如此下场。
陌笙箫的视线跟着望去,她眼里被刺痛,慌忙别开。
抢救室外的灯经久不歇。
聿尊没有旁的亲人,徐谦带他过来时并没有通知南夜爵。
强烈的大灯照在头顶,聿尊浑浑噩噩的难受,耳边传来仪器嘀嘀的叫声,他仿佛听到一阵优美的钢琴声传来。
那地方很远,隔了一个大海,远到天涯海角。
四五岁的小男孩才刚记事,他跟在男人的身后来到一座大房子,里面仿佛是个与世隔绝的地狱,阳光照不进任何一个角落,生活在里面的人,分不清黑夜与白昼。
男孩五官精致俊美,身上却溅到不少血渍,在经过大厅时,他听到有人在弹琴。
他停住脚步,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
男孩撒腿就朝着那道背影跑去,他尽管知道那个女人不可能是他的妈妈。他跑的极快,却只来得及看见女人的侧脸。
“啪——”
一根蛇皮鞭子呼啸飞过来,男孩的手背瞬时肿起馒头那么高。
男孩忙将手藏在背后,尖锐的疼痛连一般的大人都受不住,他手臂发抖,脚步不由后退。
“妈的,还当自个是贵公子呢?走!”
男人的手掌犹如钳子一般紧捏住他的肩膀,小男孩被推搡着离开,他眼睛望向那架钢琴,在离开那个女人身侧时,他伸手抓了下她的袖子,女人转过脸来,她果然不会是妈妈。
男孩的视线始终盯着客厅内的钢琴,他也会弹琴,从他还不会走路的时候,男孩的妈妈就会抱着他,让他坐在膝盖上,教他如何弹琴。
那真是个炼狱一样的地方。
当地下室的门被打开时,里面的喧闹与厮打并未停止,十多个铁笼内分别关押着数不清的孩童,男孩女孩都有,积水淹没三分之一个笼子,浑浊的水面上,漂着一层浓郁的鲜血。
“看见了吗?”男人举起手里的蛇鞭,“要想活命,就要让其他人死,下面死的人越多,堆积起来的尸体才能让你站得更高。”
男孩显然不懂这些,他还只是个孩子。
“你马上就会明白的。”男人拎起他的胳膊,将他丢下去,“让我看看,骨子里流淌着高贵血统的有钱人,会不会一下去就会被撕成碎片?”
冰冷刺骨的水齐膝淹没,男孩看见一双双如狼一样的眼睛都在盯着他。
聿尊呼吸骤然紧促,心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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