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毒药》第23章


“都是因为我,害你不轻。”
“不,我真的没怪你。”
她们来到电脑公司,买的东西太多,要不是吉米帮忙,匡小岚至少要分成两趟才能拿完。等上楼梯的时候,吉米说:“啊,你这儿可真安静。”匡小岚说:
“写字楼里都是这样。”走进公司,匡小岚指着一张仿红木长椅说道,“我要把这些东西放好了才能陪你。”把这一切都做完了,她才来到服务台那儿,给吉米沏了一杯水,说道:“对不起,我现在是上班时间,还不能怎么陪你聊。”
吉米说:“那我坐这儿碍事吗?”
“没事,问题是我不能像在家里那样陪你聊,不然我们老板会生气的。”
吉米坐在那儿翻看报纸,很知趣,从没先开口说话,总是匡小岚想起什么跟她说一句,她才回一句,还极小声,匡小岚便很感动,她那张碎嘴本来是出了名的,之所以坐这儿不怎么说话,'奇。书'无疑是怕给匡小岚带来负面影响。
下班了,公司里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去,吉米这才放下报纸,走到匡小岚身边,说:“他们都下班了呀?”匡小岚说:“我要把办公室清理干净了才能走。”
骆羽走了过来,见匡小岚身边站着个女的,就好奇地问:“来了客人?”匡小岚忙说:“对,我的一个朋友。”说完又向吉米介绍,“他是我们老板,骆总。”
骆羽伸过手去,吉米跟他握了握。
“以前怎么没见你来呢?”
“我今天才知道她在这儿上班。”
“那你今天就趁早下班吧,我看这办公室还挺干净,一天不打扫没事。”骆羽转过头对匡小岚说。
“不,我还是打扫完了再走。”
员工们都走后,匡小岚开始打扫办公室,吉米也帮忙,匡小岚不要她干,可她说这样快些。“嘿,”她嬉笑着说道,“你们老板好像对你挺有意思的。”
“有什么意思?”匡小岚假装懵懂。
匡小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想你要不是这样追问,我就什么也不会告诉你。
“你可真来事,把我骗得好惨。”
打扫完卫生,她们一起去餐馆吃饭。
“你们老板可真年轻,他有老婆了吗?”
“还没。”
“那你就更不能放松,你要想办法叫他娶你。”
“你别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不是什么想办法与不想办法的事,他要打定主意不娶我,我不管想什么办法也没用。”
“可我是真心希望他娶你,只要他对你好,就有这种可能。”
“但愿吧。”
吃完饭,吉米叫匡小岚去她那儿,“你不知道我有多冷清,老甲在的时候一礼拜还至少来陪我住两夜,可他回了台北,我就连说话的人也没了。”匡小岚为难,“可我明天一早就要赶来上班的。”吉米说:“我们早睡早起,不会影响你上班呀?”匡小岚还在犹豫,“……我想还是以后再去吧。”吉米见她始终不肯,就也没坚持,说:“那就以后吧。”
石库门的惊喜(2)
临分手,匡小岚叮嘱替她保密,吉米说:“你放心吧,我谁也不会说的。”
吉米独自驾着车回到住处,她刚停下车去开卷帘门,忽然看见黑暗中蹿出一个人影,是阿森,她吓了一跳,心想幸亏没把匡小岚带来。
“你躲这儿干吗?”她大声喝问。
阿森说:“我已经等了你好长时间了,你上哪儿去的?”
“我去百乐门的。”
“在百乐门待到现在?”
“对呀。”
卷帘门像是锈住了,得用力往上推,吉米轻轻一推,没推动,阿森过来帮忙给推上去了。吉米把车子开进院子,要关门,可阿森嬉皮笑脸地赖在里面。
“你今天来就是想赖在这儿的吗?”
“我听说老甲回去了,才特意赶来陪你。”
“那我还得谢谢你喽?”
“没事,反正我一个人待着也很无聊。”
“我才不愿跟一个变态的男人在一起呢。”
“你说什么?”
“是匡小岚这么跟你说的吗?”
吉米知道说漏了嘴。“瞎说,她怎么可能跟我说呢,我到今天还没见到她的人影。”
“那又有谁跟你这样说呢?”阿森面露凶相,目光变得邪恶起来。
“她在哪儿呢?”阿森步步紧逼。
吉米心想不说他肯定不会放过我,“她说在一个电脑公司上班。”上海的电脑公司很多,她相信这样说了不会有事。
“那公司叫什么名字?”
“她没说。”
“我不信,既然她跟你说了是电脑公司,就不可能不把公司名称告诉你,还有那公司的地址,她都应该跟你说。”
“她真的没说,当时她要急着赶车,没说几句话就走了。”为了使他相信,她又说,“她只是告诉我公司老板对她挺有意思,有可能要娶她。”
“真的吗?”阿森很惊讶,“没想到她竟神气起来了,还有个大老板要娶她。”
“她本来就挺不错的嘛,长得又那么漂亮。只有你不把她当回事,还虐待她。”
第十七节火车
第十七节火车(1)
小岚在理发店洗头,认识了吉米。那时候吉米还没买车,但看上去很有钱,每次上这儿剪发她总是打车。她个子不高,但很漂亮,特别是在穿衣方面,很考究,小岚注意到她每次出现在这儿总是穿着不同的衣服。一个有着这么多衣服的女人肯定很有钱。小岚还注意到她那脖子上的项链经常换,有时戴着铂金的,细柔精美,有时则是黄金的,粗大豪放。不过这些也并没引起小岚注意,上这来剪发的女人有钱的多的是。小岚产生兴趣是听到她那四川口音的普通话,那时小岚也不会讲上海话。
这家名为“一剪云”的理发店是一对扬州夫妇开的,夫妻俩都会理发,但也还是专门聘请了几位理发师,都是男性,在如何为女人剪发方面颇有造诣,“一剪云”便由此有了点小名声,很多有钱的女人舍近求远跑到这儿来剪发,吉米就是其中之一。
吉米前几次来都是王燕给她洗的头,这天她又来了,王燕在为一个顾客洗头,脱不开身,而她正好空着。她领着吉米走进洗头房,吉米似乎还不大情愿。她为她洗得很细致,这当然是店老板的要求,可她并不是为每个人都洗得这么细致。
洗头的时候,两人难免要聊上几句。
吉米惊讶:“你也是四川人?”
她笑着摇摇头,说:“我是陕西人。”
“那你怎么满嘴四川口音呢?”
她告诉她,“我们家在四川边上,在陕西与四川的交界处。”
“那我们也是老乡,”吉米高兴地说,“我是南江人,我们那儿离陕西挺近的。”
吉米下次再到一剪云来剪发,就总要叫小岚给她洗头。在这遥远的上海,她们真的像老乡见老乡那样,好得不得了。吉米告诉她,她在一家夜总会工作。
“做什么?”
“做服务员。”
“那工资怎么这么高呢?”
“给的小费呀,”吉米说,“一些客人只要高兴了就总会给很多小费。”
小岚说她在这儿洗头从没有人给过小费。小岚叫吉米介绍她去夜总会工作,吉米满口答应。于是小岚想,要是早认识这位老乡就好了。
工作了一整天,小岚回到住处,她在一条胡同里租了一间房。门开着,小初已经回来了。她跨进门槛,见小初闷闷不乐,觉得奇怪,说:“你这是怎么啦?”
小初愣愣地坐着不吭声。“谁欺负你了吗?”她又问。小初在她的追问下,总算开了口,“马松又打我了。”马松是上海郊县人,比他大两岁,跟他在一个洗车行洗车,欺他是外地人,老是打他。
“那你怎么不跟老板说呢?”
“他们都是上海人,说了没用,不可能帮我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没什么打算,就是不想再去那儿洗车了。”
“可你除了在那洗车,还能找到其他事干吗?”
“找不到事干我也不去那儿洗车。”
小岚没再说什么,她打开煤炉的封盖,动手做晚饭,先是淘了些米放上面烧,饭烧好了,开始炒菜,然后和弟弟坐在一张由房东提供的简易桌前吃饭。“你吃菜呀。”见弟弟不怎么动筷子她说道。弟弟没理她,眼泪却流了下来。她于是说道:“不去就不去了,别老想着这件事。”见弟弟流下伤心的泪,她就很痛心,可她帮不了什么。弟弟还只有16岁,太小。此时他们来上海快满一年了,她多少已有所适应,弟弟要差一些,他老是想家,不想再待在上海。
“我什么也不想干了,只想回家。”弟弟苦蹙着脸说道。
“可是我们怎么回去呢?”她很无奈。
弟弟哭了,“都怪你。我恨你。”
每次想回家,弟弟都会说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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