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湛蓝 作者:幽草》第86章


「哈哈,我不是每天都这麽做吗?还是不习惯?」
「……」那是因为你今天偷偷伸了舌头……。
「好了好了,不闹你,睡吧。」
江澄海微窘的模样惹得阎麒一阵哈哈大笑。
黑暗里,江澄海什麽都看不见,所以触觉就特别清晰,环抱著自己的那双臂膀与胸膛都发著热,他就像是被放进了温水池里一般,源源不绝的温暖涌进了四肢百骸,也涌进了他的心里。
阎麒虽然时不时向自己偷香,但更进一步的行为,却从来没有强迫过自己。
江澄海知道阎麒其实忍得辛苦。他不是不知道在阎麒载爱却又微微轻浮的眸光夏掩著更深一层的炙热;他不是没有察觉,每次在他半梦半醒间,阎麒才敢吻上他的颈─带著浓烈的欲望。
「怎麽了?睡不著吗?」
江澄海睁著眼,微卷的睫毛翕张著,在阎麒的衣衫上来回刷动,在听见自头顶压下的问话时,略略点了点头,并犹豫地说道:「阎麒,你…你是不是忍得很…」
抱著他的手臂倏地收紧:「在你真正能接受那件事之前,我不会碰你的。」
「我…我也许可以…」但话却越说越小声,不像是在回答阎麒,而是在说服自己。
有那麽一秒的寂静无声,下一刻,浓浓暗色里传来阎麒的一声叹息,随後,江澄海的脸便被抬了起来。
「傻瓜,我说这话不是要你因为愧疚而答应的。我是真的愿意等,愿意等到你对那件事不再害怕。」
相较於自己的强自忍耐,阎麒更加心疼江澄海曾经遭受的罪。性爱原本应该是美好的,但对在监狱里饱受凌虐的江澄海来说,却是折磨的代名词。而他自己就更不用说了,在一开始就是个彻底的强暴犯,而在周府喝醉後半推半就有的那次性爱,江澄海一定只感受到痛楚─他到现在还忘不了在自己身下那双饱含爱意却被痛苦焚烧著的泪眼。
「……恩。」黑暗中隐约只看到阎麒的轮廓,但那认真中不带任何一丝虚伪的口吻让江澄海不知怎麽地眼眶泛热。
「以後,别再多想了,好吗?我从来不希望因为爱你而让你有负担。」
江澄海点了点头,那样轻柔抚划过阎麒手掌的动作让阎麒又忍不住凑向前去亲了亲他的前额。
「睡吧!」
终於,房里又回归宁静。
而在隔了一段距离的另一个房间里─
一个美丽却看起来异常憔悴的少妇拔下了耳中的窃听器,震惊写满了她的脸。
原本的猜疑得到了证实,对这一阵子已经够痛苦的阎晓薰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阿麒,你跟姊姊说的人,原来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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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摔车了
现在一只手动弹不得
海湛蓝 63
宅里的佣人早被遣散。许平渊孤身一人待在偌大的、空荡荡的屋里,原本俊逸不凡的脸上长满了青青的胡渣,而沙发、地板上都散布著空酒瓶子,看起来乱得可以。
公司宣告破产,跳票支票未能偿清,许平渊名下许多资产都被冻结。短短几个月,他从奢华富有变得一无所有,甚至还可能遭受牢狱之灾。
许平渊已经许久没有踏出这个彷佛被封锁住的空间。这几日许立倒闭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失业员工愤起围在人去楼空的公司建筑外谩骂泄恨,电视新闻、报章杂志大肆报导,但许平渊却彻底成了只乌龟,逃避似地离那些与世界接轨的媒介远远的。他把自己的身体锁在这幢富美的宅子里,心则埋在深深的土壤里,不想与现实面对面。
今日的许平渊还是如这些日子以来,颓丧地瘫在沙发上,直到正午豔阳炎炎轰入落地窗时才被热辣的光线刺醒。但仔细看,却发现有些不同。他的眼神一反最近的萎顿,看起来清醒不少。
原本被关了的手机终於被开了机。
大量的简讯与未接来电皆被他忽略,当在电话簿里找著他的目标时,手指没有犹豫地便按了通话键。
『…林知信的家人找到他的日记…证明澄海清白…凶手威胁…可惜没提名字…过几天寄过来…』
昨日,阎麒不放心他,来过这里探望他,顺便又给他塞了些钱。可能是看他万念俱灰,认为这件事能让他开心些,才将这事告诉他,却没想到会令他陷入更深层的绝望中。但这事实的确让他从荒唐中清醒过来。
「喂?」 
电话被接通。脑海中阎麒的脸消失无踪,但那些话却还萦绕在脑子里。
「黄伯,是我,平渊。」
虽已多年未联络,但那特别的嗓音还是一听便认了出来。
「…别急著挂,不是钱的事……。」
对方一句细碎的粗话没有逃过许平渊的耳朵。 
他及时为自己辩解了一句,口气还是十分客气,但对方所看不见的脸色早变得狰狞至极。
树倒猢狲散,许平渊没想到会有这麽一天,这句话会印证在自己身上。
「你还记不记得十多年前阎瞳那件案子?对……你…。。」
大门缓缓开启。
阎晓薰驶了一台酒红色Audi。她没有将它停入转属它的车库,而是暂泊在庭院里。
阎晓薰离家出走已有月馀。早在许立宣告破产前,她就想回来。但许平渊当时候话说得太狠,她一个自小被捧在手心里宠的富家千金,怎麽也解不了气回头找他,直到昨日弟弟带回来的许平渊的近况,令她辗转难眠了一整晚,终於熬不住在今天赶了回来。
他们夫妻俩的财产是分开信托的,再加上阎晓薰娘家财富满盈,阎晓薰并不担心她往後的日子。她现在只担心她的丈夫,许平渊天生傲骨,根本无法承受半生的基业都付诸流水。阎晓薰越想越害怕,脚步也越走越急,同时不由责怪起自己为何要因为面子问题而离开许平渊这麽长时间。
屋里弥漫著一股浓浓的酒味,客厅许多摆饰或是家俱都被砸毁,阎晓薰望著这一片狼藉,眉间的忧虑之情更沉更重了。
上了楼,卧房的房门大敞著,阎晓薰站在门边,才想开口唤人,却发现房里的落地窗开了个大缝,而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站在落地窗外空旷的阳台上,手中持著手机,只留给她一个看起来傲气以失的背影。
阎晓薰也不想惊动他,走进了卧房後,只是悄声将包包随手放置在方几上。
「……你别忘了,虽然是我杀了人,但收了钱将证物调包的人,是你。我要是被查出来,你也同样逃不了。」
阎晓薰的身形微滞。
可能是以为屋子里再没有人的关系,许平渊并没有刻意压低音量,因此那些话在房里的阎晓薰都听得一清二楚。
「阎麒很聪明,说不定不一会就会查到你那边去。但记住,只要你全盘否认,就不会有人知道是我杀了阎瞳,也不会有人知道你……」
若许平渊现在回头,就会发现阎晓薰一张脸变得白惨惨的,糟透了的脸色堪比断了气的尸体。
阎晓薰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许平渊仍在那一无所知地继续透露让她心慌的真相,让她连说服自己的机会都没有。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声叫嚣、放声哭泣著,只是短短的几分钟,却是让她一口气精神全崩溃了。
以为能依靠一辈子的丈夫竟是杀了自己亲妹妹的凶手,但可悲的是到现在自己还深深爱著他。
她困难地往後退著,退出了那间卧室,退出了他们的家,直到将车驶离那个社区,阎晓薰还是深陷在那个可怕的真相里,泪流满面了还不自知。
许平渊终於掐断了连线。炎日晒得他有些头晕目眩,他进了卧室想拿杯水喝,却意外发现了方几上阎晓薰忘了带走的名牌提包。
「妈的!」提包上一个璀璨的、精雕过的紫水晶吊饰几乎晃瞎了他的眼。看著明明在通话前都还是空空如也的方几上赫然出现一个他所熟悉的提包,许平渊立刻明白发生了什麽事。
他气急败坏地拿过一串钥匙,连屋子大门也没锁地就飞驰出了这阵子他一直缩著的乌龟壳。
阎晓薰刚刚来过了。
许平渊不知道她究竟听到了多少,又或者说其实这只是虚惊一场,她什麽也没有听见。但他怎麽都不敢冒险,他不能让这件事曝光,否则,他这一生就真的毁了。
太阳虽大,但浓密的绿荫像是把巨大的阳伞,让树下持著支笔在图纸上描绘眼前美景的江澄海得以避过夏日的毒辣。
扶桑花。开在阎宅後山的扶桑,那豔红的花瓣彷如美丽女子娇羞的红腮,而这一联想就让江澄海想起了某个人─年过三十却仍明艳动人的阎麒大姐。
江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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