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见鬼的人生》第60章


青年见劝他不动,只好无奈的停下动作,一双晶亮墨瞳盈然含笑,拱手行礼斯文言道:“在下姬究,乃区区一名阴阳巫师,不足挂齿。”
他竟是那栞国传闻中惊才绝艳无所不能的国师姬究?
枭湛心下一沉,言谈间也多了分谨慎,“不知国师大人尊居此地,多有得罪,望国师海涵。”
栞国崇尚鬼神之说,一直以巫道为尊。如果说燎敖是国之脊柱,那姬究就必然是那国之精神。姬究能兴风雨招鬼神 
45、番外 。。。 
的能力早已被举国上下传了个沸沸扬扬,而他本人却神秘的紧,非常人不可见。今夜若不是他信步一走胡乱闯进此处,恐怕此生都会与姬究此人失之交臂无缘得见。
面对枭湛骤然改变的恭敬态度,传闻中美若谪仙的国师大人却是长长地叹了口气,颇有些遗憾的苦笑片刻才温言道:“我还以为能把将军蒙混过去换个酒友来呢,谁知道这么快就被将军你揭穿了老底,真是索然无味。”
国中众人皆知国师神秘莫测,一身通灵之术诡谲难辨,在旁人一贯的臆想中,姬究就该是一副超然世外高傲孤僻的性子,却万万没能料到他竟如此平易近人。
两人默然相对片刻,姬究忽的粲然一笑,霎时如春花初绽美不胜收,“今日是我生辰,枭将军你就可怜可怜在下孤身一人着实清苦的份上,陪我喝一杯罢。”语毕还担心枭湛不答应似地补充了一句:“都是我自己酿地清酒,醉不了人,喝多了也无碍。”
眼见姬究崭亮的眸子透出些许期盼之意,枭湛终究还是掀起衣摆跟上了他的脚步。
自此之后的十年,每当枭湛班师回朝的时候都会来到姬究此处小坐片刻。久而久之,朝堂之上皆闻张狂桀骜的定国将军与孤僻尊贵的国师大人私交甚笃,即使再朝堂上也对枭湛愈发忌惮起来。
枭湛矜敖独断自是不会将如此流言放在心上,而姬究则是久居内室加之性子随性淡泊更是不甚在意。
时间长了,枭湛勾结国师欲将君上取而代之的消息不知何时就传遍了朝堂,成了群臣间秘而不宣心知肚明的君上心头刺。
彼时正是九月初一。
是夜,更深露重,山雨欲来。
栞国君主燎敖正值风华正茂春秋鼎盛的年纪,后宫虽不如坊间传言般的有佳丽三千,可美人如云却是肯定的了。
燎敖并未立后,如今地位最为尊贵的就是两位贵妃,分摊着管理后宫诸多琐事。其中以芙妃最是受宠,被燎敖纳在身侧已经足足十年,即使未能为君上诞下子嗣依旧荣宠有加,是国师姬究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
姬究作为监国国师早朝自是不必列席参加的,常年都避居在国师府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有在特定的日子里会到姬芙的鸾芙宫小坐。这一日正巧赶上了姬芙生辰,所以得到燎敖应允的姬芙早早就侯在了宫门外等待着姬究的到来。
姬氏家主世代都是皇家的御用国师,过去也不是没有姬家女子嫁入皇室的例子。即使燎敖并未有立后的打算,可芙妃的地位却仍旧无人敢于置喙,隐隐已将她看做后宫之主,连另外一位贵妃都无法与她平起平坐。
可即使如今已成为雍容华贵的芙妃娘娘,姬芙仍改变不了对姬究的迷恋,在她眼中世上唯有嫡亲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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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无法亵渎的存在。而姬究待这个亲妹妹也是极好的,总是将她小心翼翼的捧在掌心里宠着疼着。在相聚的日子里,他们只是一对亲密的兄妹,而非尊贵的国师与宫妃。
这一日下了早朝,燎敖直接返身前往鸾芙宫,果不其然,姬究已经抱着姬芙悠闲的品茗闲聊,融洽的氛围与亲昵的姿势看得燎敖紫眸微黯,随即露出云淡风轻的笑缓步朝那对兄妹走去。
“爱妃与国师聊些什么?也说予寡人同乐如何?”在这对兄妹面前,燎敖从未端过君上姿态,总是随性洒脱。此时一张儒雅有余霸气不足的俊逸面容上正漾起淡淡笑意,望着姬芙的双眸脉脉含情。
姬究搂着怀中的亲妹冲燎敖略微颔首就算见过礼了,而姬芙舍不得离开暌违许久的大哥的怀抱,即使见着燎敖也只是温婉浅笑回视,并未起身行礼。
如此放肆的行为在旁人做来即使千刀万剐尚且死不足惜,可燎敖却并未同兄妹二人计较,只是淡笑着言道:“多日未见,国师近来可好?”
姬究双眸崭亮深幽,一袭青衣俊雅如竹,闻言只是回以一笑,温言道:“我过的一直都很不错,劳你挂心了。倒是你,最近清瘦不少,需不需要我给你看看?”
姬究与燎敖同岁,自幼就生活在一处,直到燎敖登基后姬究才同他分开自立门户。旁人或许会忌惮燎敖的王者威仪,可在姬究看来当今天下之主也只是他平生最亲密的挚友罢了,言谈举止自是无所顾忌。
“近来诸事缠身不得空所以倦怠了些,过些时日便好,就毋需国师大人出手相助了。”燎敖端起桌上一杯斟好的清酒一饮而尽,顿觉齿颊生香,不禁眼前一亮,“国师又专程为爱妃酿酒了?这次用的可是紫槐?”
栞国生有奇木紫槐,与普通洋槐开出的花色相异,每到九月满树旖旎紫蕊,美不胜收。如今唇齿间残留的馥郁香气分明就是紫槐花的味道,燎敖情不自禁的又斟上一盅,细品其味,满眼的醉意。
见燎敖喜爱,姬究不禁展唇浅笑,戏言道:“我那儿还有一壶,过会差宫人给你送去吧。难得你喜欢这种女儿家的酒,不胜荣幸。”
国师府的日子平淡写意,虽说清冷了些,但好在姬究自有些调解的手段,酝酿美酒就是他除却修炼巫术之外最常做的消遣。可惜酿成的酒大多都进了自个儿的腹中,实在无甚趣味。倒是燎敖极爱他酿成的清酒,也从未嫌弃这过于轻薄的口感,每每遇上他取来新酿总是要喝个心满意足才跟罢休,实在像个嗜酒的纨绔。
一旁安静坐于姬究膝上的姬芙闻言,殷红如娇蕊的唇不依的微撅着,挨着姬究软语着:“哥哥的紫槐酒明明是专门酿给我做生辰之礼的,怎么又被陛下骗了去?你也知道,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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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贪杯了。”
姬芙旁若无人的口吻让周围伺候的数名宫人心下一凛。这芙妃娘娘胆子也忒大了,竟敢在当着陛下的面编排是非,莫不是活腻味了罢。这么一想纷纷被惊出了满身冷汗。
姬究也是面色微沉,张口欲言,此时一旁被人点出弱处的燎敖倏地哄堂大笑,清朗的笑声直冲九霄。待笑意收敛时,燎敖深邃紫眸中一片温软,笑意久久不去,“知我者,爱妃也。”
一旁听见君上笑了的宫人都长舒了一口气,被冷汗濡湿的衣衫经风微拂不禁带上了些许寒凉。难怪陛下会被称为一代仁君,果然心怀宽广。被妃子这般直白的轻讽都能包容海纳,实在是胸怀天下的君主之风。而芙妃,果真不愧为宫中第一宠妃,地位不容小觑,不容小觑啊。
这一天,三人天南地北的聊着,兴致最兴之时,姬芙翩然起舞,应和着燎敖的琴音愈发婀娜动人美若谪仙。
姬究告辞返回国师府时,燎敖以垂涎那壶紫槐酒为由与他结伴同行,二人并未让宫人掌灯,而是由姬究顺手招出幽蓝鬼火引路照明。
莹蓝微光映得姬究一张与姬芙八成相似的芙蓉面似虚似幻,平添些许魅惑之态,席间并未饮酒过量的燎敖却愈发觉得醉的厉害,紫色深眸熠熠生辉稍显迷离。
“你啊,既然近来没有好好休息还这么东奔西颠的做什么,想喝酒改日让宫人来国师府取不就得了?你要我怎会不给。作出这副担心我食言而肥的模样,到头来还不是苦了自己。”搀扶着脚步踉跄的燎敖,姬究仍是不停的絮叨着,温软清润的声音在夜风间徐徐得荡,催软了燎敖一颗跃跃欲试的心。
两人相携着喁喁而行,燎敖闪动着盈盈紫光的瞳眸微阖,与姬究相贴的身躯在衣衫的遮挡下滚滚发烫,若不是有席间饮了薄酒这个借口推脱过去,只怕现下异状难以解释得清了。
“姬究,你与我那定国将军可是私交甚笃?”在临近国师府时,燎敖忽然低低的问了一句,音色平稳,像是随口一提。
姬究有些莫名,倒还是坦然的答道:“我跟枭湛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以为你早就清楚我们关系甚好才是。”
半垂下眼睑的燎敖似是无意般久久才应了一句,清清淡淡的,转眼间音色中的微薄凉意就随风而逝。
燎敖借口醉意渐浓,留宿在国师府与姬究同塌而眠。姬究无可奈何只得应承下来,望着燎敖的眼神多了些淡淡疼宠。燎敖幼年时身子骨不甚健壮,与同龄孩童相比要孱弱的多,只要稍有疏忽之处是夜便头疼脑热,每每总是大上他月余的姬究不眠不休的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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