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笔判洪流》第210章


“这就紧要了,你要放心才好,这回心又胡思乱想,一上战场就更紧张了,好了,我们别谈这些无聊事,临阵再磨磨刀,还有些好处的,多嚼味更浓吗﹗”廖春英说。
“好,我来提一个问题好吗?什么是水的三态,水的性质怎样… …。”一个同学提了出来,被另一个同学阻住道:“你这是自然,有什么好提,还是算术的列式,加、减、乘、除的大小括弧计算练练吧,不然语文的难字,词的解释,主谡语的组织,学学才更有好处啊﹗这二科才是主科,其它都一般的,不用担心的了。”
凌子山见他们争说:自已心内又烦,便道:“临阵磨刀还有什么用处?年三十晚养猪不大,平时没有努力,这下子学了还有什么作用,反而会紧了心情,落了士气,难道你捉对了题,如果对了劲的,学习就有作用,但那有这么凑巧的事,不要说了,冷静些吧﹗”
大家正争吵闹,忽然响了预各钟,大家一时忙乱,争着要进教室,把凌子山的一矸墨汁从石桌上摔了下来,墨水倒了一地上,一片蓝蓝的。这会儿,凌子山心中更有说不出的话儿,竟心乱如麻,想到昨夜的梦,今日又打烂墨水矸,这也是今古奇观。读书、最重要是这墨水之一,今日墨水倒地,自已还有书命吗?这回可能考不上中学了,就此结束自已读书的历史了。明年我也不再来考,只就此一遭,横竖不再读书就是了。算是人生的定运,不可测也,唉、完的了,不如及早回头,另做打算,拿着铁锤儿,学习手艺,了此一生,说罢了。何必再多想呢?人总是有生活之路的,各有千秋。
廖春英见他呆呆的望着洒了一地的墨水,过来招着凌子山,心中虽也有不快之感,但口里还是说道:“看它做什么?这墨水倒了,可算是好兆意,墨水落地生根,遍天下有你的墨迹、你日后定成为诗人或者文学家的了,你也不是坐在办公室的一般人员的了。比如李太白进考场,用墨污了脸,到底不失成为天下名士,何必再去思考呢﹗不信、你看、包你会考到中学的、不信一个月后见验,可击掌输赢。”
凌子山知道这是安慰自已的话,但也无可奈何地跟着去了,进了教室还听到另二个同学在说:“他洒了墨水,虽可考到中学,但其中都有不好的兆意,或者将来不能读大学,或者在学业上出不了头,必另找出路的了,你看是否?”一个脸大而黑的同学窃窃地说。
另一个同学说:“这也不见得,不从学业出身,也不会没有出路的,说不定还有更大的出路也不一定。”这个同学声音说得很大,意思叫凌子山听了放心,专心考试,信心百倍,来一个回马枪,去了危局,迎来更大的胜利,这也是做同的一份心意。这兆意本来没有根据可信。但多心人却会惹来很多不必要的顾忌与麻烦。这兆意的事,虽是无形无踪的东西,但总是会使人有些烦恼的。莫说这小小的天知人物,说是那主宰历史的大官员,从古至今,多少庞然大人物的心,也因这个兆意问题而着恼过,有的因此还杀过人,算是多少无辜之事啊,莫不令人遗憾。
话体絮烦,且说凌子山进场后考试,看到试卷的题目并不会难着自已,心情倒又高兴起来,也认为这兆意并表示坏,看来也是一种墨洒天下之意,也未可知。总之自已心中已宽慰了很多,好不好不管,不要太坏了就算。
三场毕,皆如意,凌子山出来又和廖春英碰在一块儿,廖春英问道:“看来题目不会难倒你吧?我也觉得是最容易的,普通和知识。”
“能者容易,题目可算普通,幸好我也可不会给难倒,看来书命还不会在此而断。”凌子山高兴地道。早先一场虚惊,如今早已风吹云散去了。精神上也自然是面貌一新的。
廖春英也是一样放下思想包袱,同心同怀、二个人走着轻松的步伐,心中有说不出的愉快,前途的署光,像已展示在他们的眼前。凌了山欢天喜地回到家里,母亲王素英迎面便问道:“如何?考试难不难,有无把握。”
“没有什么难的,可算顺心吧﹗”凌子山自然的口中含笑,很顺口地答。
“是否真的?不要惹人高兴,到头来又骗了我啊﹗”王素英心中高兴,嘴里还是这样怪意地说。
“怎么不相信他,这孩子是一、二名的底子,难道会说虚假的话吗?他从小被人说成聪明的儿童,就是原中学的校长也看重他,叫他自已儿子跟着子山学习。你看天天这么多孩子们跟着他,万马奔腾,一马当先,他不是有些吸人的地方,也不会有人跟他走动的。总是他有些能儿,我也听到过不少古代的故事,那些从小为人头儿的,长大了也不输人。”凌正彬因为自已的得意孙子,处处为他袒护,总是要把他奉上天似的。他也知道不了解他的考试若何,但就信得这样落魂的,可见世间上凭印象判断的事是很多的。若你着恼的人,就是考了头名,也会给你说成碰到的巧了。
但这凌世松总是默默不语,自已做着自已的工作,也不和人多讲什么话。一家子人也不太去理他,就是凌子山叫了他一声:“爸爸。”他也只嗯了一声,就是什么话也不说一句的。这时他听到你们说了这么多话,他只说道:“读中学就读中学,也要学此手艺,就当秀才,一贯都无法觅食。穷秀才被人说了很多故事:穿着长衫又无裤子穿,买来用酒瓶去装,半夜去种茶。怕人看了不体面,都是说穷秀才很狼狈的。”
“我看你少说话好了,所说都是些不相干的话,旧社会秀才怎么同。那些秀才除了开科取土以外,什么能儿也不会,都只读四书五经。今天读书,各方面都读到,也不叫秀才。政府要请很多工作人员,机关这么多,读识字了,也不会输给别人的。你不见那些不识字的人都是做厨房,看门的闲事吗?文化越高越好,国家不断发展,人才又越不足了。这老一辈的老了,叫谁去干这些工作?真是有眼给你看什么?一点儿世道也看不清楚,真如一个光瞎眼的样子。”王素英抢白了他一吨。凌世松也不再回口了。
“好了,各做各业。”凌正彬看到他二口子还要说什么似的,便劝止了争辩。
凌子山也不打断他们的话柄,也不去听这些无相干的说话。自已吃了一些饭,便又出门去找同学玩了。
话说王万先虽是后来层云县居住的儿童,却也是凌子山的好同学,他今天特意来找王万先。王万先家中只有母亲一个人,故他家中比较安静。这半年来因为他家有些空房子,也租了给机关干部住了家属。据说这是土改后买到的地主未建成的店产,简易修整答建而成。这里住有一个张菲是税务局李堂的家属。张菲本人是老粤剧旧艺人。年纪虽有五十岁左右,但她扮演男小生许仙,还是如很年轻的人一样。只因声带已沙哑,不能唱妲角的女声。她为人可算大方风流,谈笑自若。因她是广州人,解放前上东江做戏,以后因戏团解散,以前交通不便,难有机会回家,她才嫁了李堂的。因她无生子女生养,因此她每天只和一些来层云县工作的广州人在一起坐聊。有些是随干部的家属,自已没有工作。那时要工作做虽是容易的,不过一般人还有认为女人不要工作,在家做家务还比较好的思想,这样比较倾向丈夫,回来茶烧饭热,又不用请保姆。更不用叫妻子开会学习洗脑筋,女人经不住斗争批评,讲不上几句又要流眼泪。那时一家人,有五拾元上下的工资,生活可以过得去,基致属于富裕型,小孩子有五、六元的生活费,就足足有余了。这叶的物质丰富,很多物质多得要倒掉似的。比如鲜鱼才四角一斤,白菜二分钱一斤。故张菲除了去业余粤剧团搞些义务宣传以外,就高高兴兴和广州来的些女朋友坐聊,或到茶楼去饮茶,天天也是这样过生活。还有她是领了几个干部的衣服来浆洗,她有广州人摺衣烫衣的本领,因此很受欢迎。
那时机关干部作风很紧张的,不能有迟到早退,每天兢兢业业的认真工作。这时工作质量很高,一个人的工作量,可顶二、三个人的工作。因此一些干部实在无时间洗衣服的。那时晚间还照样坐在办公室内做些案头工作,把当天未完成的工作办完为止。他们愉快的工作,,任劳任怨,从不讲价钱。对群众,态度和蔼联子群众也是非常融洽的,人民群众对干部也是很社貌的,很尊重的。这时人们确实认为这个世界很可爱的。历史上说的国泰民安,是一个空洞的描写,而今天就确实是一个很真实的太平快乐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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