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笔判洪流》第2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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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子山住在乡角里,一般都听不到什么变化。有人回家从县城回来。看到一些消息,主要看大字报,看红卫兵争论文章。有的说造反派,有的说保皇派。二边争论,各查对方。围观群众,只看不语,也不会议论,也不敢色论,看到什么有息回到住户也不敢乱说。只在工作队之间人员相知的,秘密传说。互相间对这‘小四清’运动猜猜能搞多久,会不会给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占上风。自已这些人要对待本职工作,又要看风云变化。搞得不好,不成为这个运动的顽固派,又成了另一角落的应声虫,成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绊脚石,会犯很大错误。
搞运动长年在农村扎根,生活也很不习惯的,这里搞完了,又到那里去搞。听说搞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不镇压群众,又要解放历次运动的冤枉人,谁才冤枉,搞得不好,又成了右派翻天,或叫牛鬼蛇神都跑出来了,又要挨整。
但如果现在不搞运动,工作队就要撤出。这些人就要回单位去,也就是可回自已的家了。过一时算一时,总比在这里硬和不相识的人硬挤在一块,天哪!一家人也觉难相处啊!何况怕家中住上生人。讲话也要小心,小孩子讲错话,遇上一些工作队说是运动新动向。有背后的敌人在煽动,运动期间,人人自危,都要防备的。况且现在物质紧张,那来吃喝?大伙儿吃没本事,偷偷吃些什么,又说冷了客人,总有诸多不便。工作队驻队,按规定无配给什么物质,不按每日补助米票三两。和农民同甘共苦。
搞运动,人人筋疲力尽,整人者要搜集材料,要巩固战果。被整者要应付被斗争,写交待,与人隔绝,下了水不可随便与人接触,就是家里人也要和你划清界线,一下子成了与世隔绝之人。所谓正确对待运动,正确对待群众运动,皆言被整勿怒,好像运动是群众自发的,会日你还是革命群众,一点你名落水,你就暂时成了敌人。敌人就要老实,就要服整,这些都是人们的认识。好像运动是一种保卫这红色江山必要的行动,就是被人整得家散人亡,也如过去朝代,要当忠臣,良民,只时奸臣有恨,还对党或一个领导呼万岁,人们都有共识。
凌子山去运动回来,因农村的晚饭要在下午九时才有吃,农村的家务要做到一个段落,需用要一个时间。故此时空闲,在田间慢步行着散闷,忽见对面来了个熟人一时想不出是谁人,二个人互相凝视了一下,那位社员说:“凌子山,你还认得我吗?”
“总觉面熟,一时认不出你是谁。”
“我叫黄信和,是从小同学,我父亲开车衣店和你斜对面开的。想起来了吗?”
“啊!是啊!想到了的。当时你也还很小,我们一块玩耍,真是一幌十多年了。”凌子山笑着很认真看着对方边点着头说。
“我父亲因认为农村有田分,不如回来分田,过那好日子。没想到回来后,分田不久,又互助组,又初级社,又高级社,又人民公社的。终年累着干,父亲多病,难支持这长年出工的劳动,心情也不好,现在精神有创伤。我在这里要顶强劳动,虽也有妻儿子女,但政治上已失败了。我因好以人争辩,又读有几个字的,人们见我调皮,运动一来给我戴个坏分子帽子,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你就好了,老同学,看这回能否有救治。听说无产阶级语言化大革命可以给过去被冤枉的人平反,不知是否,黄信和苦着脸,很有委屈的样子说。
“搞个四类分子,就成了地、富、反、坏、右、叫车类分子。还有伪人员出身,走资派,释放犯等等叫二十三种人。现在还好些,为了不给这些人的子女讲上二十三种人的家属,叫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其实都是一个代名词的,一讲也就知道的,何必再问。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就是这些人的子女。一些老干部出身地主的,叫出身革命家庭,都一样吗!反正一讲就知,好听些,内部还是掌握着的。”凌子山很正经的,但带有安慰的口气说,“一切都已成了事实,只能静观其变,运动若有取消这事儿的,会给予帮手的。”
“现在运动一时说停,一时说搞,动向莫测,也不知那条才是红线,那条才是黑线,镇压群众是刘少奇吗!工作队是资反线吗?究竟那条是红线,是革命路线。我这顶帽子是戴错了吗?还说上次评过新生资产阶级分子,新的地主分子,有的说要算数,的有说不能算数。在共产党领导下,生活搞好了也洗吗?我们只有穷才可以!据说生产队连便条纸有钱都没有。有这样传说:生产队长,春天是红人,要他们领任务,夏天是忙人。要他们带头干,秋天是穷人。分红工分又少了,冬天是罪人,说他们多吃多占,这虽也是形容,倒也有些实际,只不单讲干部就是。”黄信和说。
“你也要小心,不要乱动。二条路线在斗争,究竟谁是正确,下部署才知进程。比方有说《桃园经验》好,《二十三条》,又说《十六条》好,要怎样。清华大学的工作队又撤出来了。毛主席支持第一张大字报,蒯大富又出名了。毛主席接见红卫兵,戴红袖章,刘少奇又不穿军服,不戴红袖章,不知怎的?”凌子山说。
“这路边讲话,不舒服,不知闲不闲,且到我家一坐吧!”黄信和说。“傍晚方便。”
“你这个分子,去了也不方便!”凌子山笑着说:“下次抽空儿吧!”
说着二个人分手,各自归去。黄信和说:
“来也不怕,我的弟弟是转业军人,还共着屋住,虽是分了家的,可作家访。”
“有这个好说些,我会抽空来的。“凌子山也希望能找个熟人,方便搞些点心吃吃。
凌子山自已回到住户,正是吃晚饭时间。他眼见主人自已先吃大碗薯类,先填杂粮,然后才吃一小钵子三两米饭。凌子山只吃三两米的蒸饭,桌上只有无油菜,姜类与盐,椿的咸品。餐餐这样,不用多叙。那老人只送一碗饭在去房内吃,约有二两米饭,那管饱不饱,也是这样,无所谓添饭的,各人习以为常,以此保命而已。
凌子山有时几天上一次虚,买一些饼干充饥,因要米票买的,亦无可多也。有时要走几十华里来回,去买一次粉仔吃,又回来住户。还有时与几个人到医院看病,买些葡萄糖粉,几个人分吃。这样的生活还比农村人好多了的。农民能多吃蔬菜杂粮。他们强劳动,吃了无什么问题。若这些下乡干部,吃了也受不了,不少人还因长年下乡,小土不合,东一餐,西一餐的,闹胃病的不少,长年带着小苏打片和胃舒平下去,要与药一起过日子。
每天晚上又要召集开会,一般十点钟才能来齐人,又还先唱一下革命歌曲。这时多唱毛主席语录歌曲,好像一片热烈气氛。这时还兴着戴毛主席像章。有人手的带回那红卫兵的像章,十分艺术的。一般人戴那无上彩色的金色或银色像章,此时十分兴盛。没有像章挂的,可能要被怀疑为四类分子,连一个像章都搞不到的人,怎样在人前立足啊!
凌子山按照工作队的部署。先在会上作了动员:“……,这次要你们先学习毛主席有关不忘阶级斗争的教导,阶级 敌人时刻都梦想资产阶级的统治,资本主义复辟。他们利用国家的暂时困难,攻击无产阶级专政。我们要不忘阶段苦,不能忘了旧社会。饮水思源,没有共产党的领导,就没有今天的幸福生活。我们要忆苦思甜,不要翻身忘本。这个阶段、要割尾巴,上天堂皇,尾巴就是资本主义尾巴。我们目前还有自留地,小猪栏,一些私人竹头,一些个人类坑,这些都是私根,要铲掉……。”
会议间,大家静听,并没有嘈杂音。
“你我可以讨论下,这是不是私根,这些尾巴不割掉,社会主义就不可能建成。”凌子山见大家没有什么声音,接着说:“要斗私批修,革命先列为了人民的幸福,生命都可以不要,我们就不能去掉一个私字吗!”
“这时有一位较敢说话的老人说:”割尾巴,上天堂是好的。但我们也要看大势情况,大家都这样,我们也抵抗不了。还是静观一下吧!我经历过不少运动,开头和结尾都有相当距离,开头都是轰轰烈烈,以后又讲么‘左’。那时分社化,三化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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