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里的旧时光》第65章

“小静静，什么礼物，我还没有送你礼物呀。”夏娉婷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茫然。
余静诧异：“不是你寄快递送到医院的吗？”
夏娉婷笑，“我哪次给你礼物不是直接约你吃饭的？”她停顿了会，“我知道了，你是在用这种方式提醒我不要忘了你的生日对吧，放心啦，少不了你的。”
“我有那么贪心吗？”余静翻白眼。
夏娉婷嘿嘿一笑：“早给你准备好了，不过最近忙，还没空拿给你。”
不是夏娉婷送的，那么是谁？余静拿着换好的钱包发楞。
许嘉驰？余静双眼一亮，有这个可能吗？但他们明明已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来。
除了许嘉驰，难道是程朗？可他有必要瞒得滴水不漏吗？
余静正在苦思冥想，手机铃声又响起，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正是——许嘉驰。以前许嘉驰在联系人里一直是以老公这个称呼存在的，两人分开以后，余静才改成他的姓名。
她犹豫了下，没接。她不知为何迟疑，可能是心下黯然，也许是害怕。
铃声在响了近一分钟以后终于挂断，余静松口气。
紧接着就听到“滴滴”两声，有短信进来。
余静第一反应便是许嘉驰传来的短讯，她踌躇着点开，果真如此。
许嘉驰说：小静，我写了封邮件发到你的QQ邮箱，希望你能耐心看完。
余静有预感，那是许嘉驰的内心世界，可她不敢轻易窥探。她收拾好东西，故意忽略掉短信内容，洗完澡就爬上床睡觉。
可心里有事，又怎么睡得安稳。
第九十四章　圆满
余静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她赌气似得拿被子蒙住头，牙齿把嘴唇咬得发白。最后还是情感战胜了理智，余静披衣下床，打开电脑，登陆QQ。
许嘉驰的信很长，余静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往下看。
“小静，请允许我还是这样称呼你。”
余静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是一封长信，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故弄玄虚，余静心道。
“首先，我想和你说说余洁的事。”
余静唇边的笑容不由滞了一滞。
“我和小洁的相识富有戏剧性，有一天我坐地铁，她刚巧坐我边上，手中拿着一瓶康师傅冰红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拧开瓶盖，便羞涩地问我可不可以帮她。我当然欣然答应，可我拧开瓶盖以后，习惯性地喝了一口。”
看到这里，余静想象着当时的情景，会心一笑。
“余洁目光复杂地看着我，我很尴尬，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姐姐这么温柔，才不会为难你，余静心想。
“我忙不迭地道歉，她轻轻说算了，可我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她到下一站下车，我本来还没到站，鬼使神差般地跟着她下了地铁。她转过头诧异地问我为什么跟着她，我很不好意思，总算憋出一句，我买瓶水还给你。她不要，我坚持。最后她拗不过我，笑了。”
余静脑中似乎场景重现。奇怪的是，她心里没有半点不舒服，反而为许嘉驰的呆和余洁的真动容。
“我们就这样认识了。我知道她是音乐学院的学生，才华横溢，以后前途无可限量，而我只不过在一所三流大学混文凭，我觉得配不上她，便开始疏远她。”
许嘉驰是谦虚了，虽然他所在学校不是百年名校，也是一所极有名的综合xing大学，更何况，文凭本来就不是最重要的。余静对姐姐了解甚深，她一定不会放弃。
“小洁找到我，说她喜欢的是我这个人，而且她也没有野心，不想出名，只想毕业以后找份稳定的工作，和爱人厮守一生。”
余静当然知晓姐姐最大的心愿便是相夫教子，她常常笑余洁思想保守，应该穿越回古代去。
“我们深深相爱了，和其他情侣一样，许下终身的约定。”
余静咬咬唇，继续看下去。
“我毕业以后被吕天波招进公司，他很看重我，把公司重要的项目交给我做，我不敢有丝毫松懈，每天都加班到深夜，对小洁关心不够，和她的矛盾便是从那时开始的。”
余静感触极深，都说工作和游戏是女生的两大情敌，果然没说错。
“有一次我又是加班到很晚，小洁来找我，给我下了最后通牒，工作和她之间必须选一个。我说我现在的努力正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小洁却不这样看，她要一个知冷知热的男朋友，在她需要的时候总能及时出现，而不是一个工作狂。”
女人啊，总喜欢拿自己和男人的事业做比较，以为会占上风，其实一败涂地。
“我那天正好遇上一些挫折，心情不好，说了几句狠话，我埋怨她只知道让我陪她，从不关心我的工作。我每天累死累活的还不是为了她。她说她不稀罕，她工资比我高，能养活我们俩人。我自尊心受创，一时控制不了情绪，就说工作比她重要的多。”
虽早就预知结果，但看到这话，余静的心还是往下一沉。
“小洁扭头就走，给我留下一句话：许嘉驰，你会后悔的。”
余静仿佛能感受到此刻余洁心中的痛楚，可也无法怪许嘉驰，男人和女人追求不同，目标不同，否则又怎么会有男主外女主内的说法。
“我确实很后悔，后悔没有把小洁追回来。第二天，就听说她出了车祸。”
余静终于明白，为什么本该在郊县乐团排练节目的余洁，会出现在市中心。她是被一辆醉驾车撞倒的，当场死亡。
“我悔恨万分，如果我没有和小洁吵架，她就不会离开，也就不会出事。或者，她没有遇到我的话，压根不用那么倒霉。”
余静长叹一声，造物弄人。
“我无颜面对她，面对她的家人，甚至不敢送她最后一程。”
这个时候，除了余洁的家人，最难受的恐怕就是他了。余静忽然可以理解，为何七年来，许嘉驰都会提前一天去给余洁扫墓。
“我向吕天波预知了一年的薪水，托人送给她家人。吕天波帮了我，所以后来我帮着他隐瞒出轨的事，我很抱歉。”
余静心念一动，那个封得严严实实数字惊人的帛金，本以为是余洁所在交响乐团的一番心意，却原来不是。
“我意志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余静完全能理解他的感受，当年她和程朗分开以后，也是如此，感觉人生无望，不如归去。
“再后来，我遇上了你。”
余静脸红心跳了一阵，吁气，再吐气，好不容易才平缓了呼吸。
“你和余洁长得完全不像，所以小静，我从来没把你就当做她的替代。”
余静微微一笑。
“我没有对你一见钟情，很遗憾，但是，二见钟情，你可以接受吗？”
第二次见面是哪一次？余静想不起来。
“我猜你一定忘了，那我给你点提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余静心领神会，马上笑喷出来。那一回，她和许嘉驰还有吕天波邵旻君找了一间茶坊喝茶聊天，有一睹照片墙很是引人注目，贴的全是情侣的亲密合影，背面可写上对未来的期望或者表达爱意的语句什么的。大多数写的都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爱你一生一世、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之类的绵绵情话。邵旻君和吕天波也被忽悠照了张像并写上了几句肉麻话，轮到余静她却怎么都不肯。她和许嘉驰彼时只见过两次面，远没到情侣的份上。许嘉驰好奇地问余静，如果是你，你会写什么上去。余静不假思索地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把邵旻君和吕天波逗得哈哈大笑。这个长相甜美内心强悍的女孩跟别人很不一样，许嘉驰就在那时，怦然心动了。
“我一直不知道你是小洁的亲妹妹，直到去你家见家长。我有送过小洁回家，但每次都只送到马路对面，她说还不想让父母知道我和她的事。我只是觉得这地方眼熟，后来吃饭的时候，我在墙上看到你们的全家福。”
余母把有关余洁的东西全部收藏起来，不想刺激余父的病情，唯独留了这张，因为挂的高，拿起来不方便，久而久之就疏忽了。余静想起那顿晚饭本来吃得很开心很随意，许嘉驰突然不小心摔碎了一只碗，余父余母虽然没有说什么，许嘉驰还是有些沮丧。想来他的失态是因为看到了余洁的相片。
“我没有告诉你，完全是因为私心作祟，我怕你知道了真相以后，会不要我。”
傻瓜，余静手指划过电脑屏幕，仿佛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我只能加倍地对你好，来弥补对你和小洁的亏欠。你不要误解，小洁是我记忆的一部分，我不能也不愿抹煞，你是我的现在和将来，我分得很清楚。”
余静轻笑，这话为何之前不说。
“我无意中听到娉婷给你的留言，知道了你和程朗以前的事。”
余静身体震了下，他果然知道。
“我那天说话没经过大脑思考，是因为嫉妒，我嫉妒程朗和你的过去，嫉妒他在你心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