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价之谜》第4章

低着头盯着地板上的纹路，凌封悦忽地停下脚步抬起左手凝神。
他怎么呢？为什么会那样的……
“……同学、凌同学……”
突然，他身后传来伍零零的声音。他本能地转回身去，正好对上那双清澈的黑瞳仁。
“……刚、刚才真的，很谢谢你……”伍零零气喘吁吁地道谢。
“我只是看不过眼她的行为而已。你没必要跑来谢我。”他瞧着她额上的汗珠，淡淡地说。
她怔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欲被外面传来的尖叫声打断。她本能地把头伸出走廊的窗户。
对任何事都百无聊赖的凌封悦抬足欲走开，这时他的手机响起。
“喂？”他按下接听键应道。
“听到尖叫声吗？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Priceless！”说完，对方挂掉电话。
虽然来不及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的第六感告诉他绝对不会是好事。
※※※
当警察赶到案发现场并且封锁了一定的范围，一大群好事者跑过来围观。
“发生什么事了？”
“听说，有个女生跳楼死了。”
“不是吧，是哪个班的？”
警察杨玫衣拍下一组死者的相片，轻皱眉头探了口气。
她觉得这宗案件并不是纯粹的自杀案，但却找不到他杀的痕迹，凶手的杀人手法似乎很高超，有够棘手的。更奇怪的是死者的面部表情有点不谐调，双眼明明瞪得大大的，嘴里却是笑着……
忽地，一阵声音扰乱了她的思绪。她本能地回首瞧瞧又有什么事。
“喂，这位同学，这里禁止进入！”一名警员拦住欲越过警戒线的凌封悦。
“悦！”杨玫衣双眼擦亮，跑过来拉起凌封悦的手对下属说。“让他进来！”
见上司这么说，做手下岂敢say　no，赶紧快快请人进去禁区。
（注：杨玫衣是凌问云的高中同学。）
“发什么事了？”凌封悦直接问道。
“有个女生跳楼。我们已调查了死者的身份，是高二（1）班的张小莲。她的尸体被一个清洁工发现，我们接到报案马上飞奔过来。”杨玫衣伤神地用随身携带的钢笔戳戳额头。“根据锁骨上部的尸斑，我们初步认定死者是昨晚11至12点死亡的。由于昨晚下雨，尸体有点……你还是不要看好了。”
“没关系。”
她掀起白布的一角，死者教人看了想吐的脸映入他冰冷的瞳仁里。
蹲下身，凌封悦眯起美目注视死者瞪大的眼睛，怔了一下。
“悦，你是不是发现了些什么？”察觉到他细微的动作，杨玫衣赶紧问。
“她好像在死前被人催眠过。”他说出自己的猜测。
那个杀手会催眠术？他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用意？
“是他杀？”催眠术？“最近有几件案件有类似的共同点，凶手专挑学生下手。”
他站起身来，“我也不太确定，但她的瞳孔告诉我……还是等验尸报告出来才知道。”
只怕什么也验不出来，那个人的杀人技巧真够熟练。
“悦？”她愣了一下。“你最近……过得怎么样？你奶奶他们……”
艾琳娜生前拜托她照顾悦，可是……
“我今天打算收拾好东西就回去郊外的屋子，有事的话打我手机吧，我先走了。”抛下一句话，他无视其他学生怪异的眼神离开案发现场。
蓦地，一道魁梧的身影掠过他的眼角。他假装没看到，继续往前走。
是他？他一直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
嘉仁大厦
“哎呀，终于肯走了。”坐在宝贝儿子旁边，尖酸刻薄的二婶抬高下巴睨人。“小杰，你以后不要像这种人那样，知道吗？”
11岁的凌俊杰睁大双眼注视着堂兄，不懂母亲为何这样说。虽然堂兄总是不笑，却不像妈妈说得那么坏，每次他遇到困难时，堂兄都会默默无闻地帮他。堂兄人长得帅，成绩又好，他不明白为什么奶奶和妈妈那么不喜欢堂兄？
冷睇眼二婶，凌封悦把视线移向堂弟。“小杰，你快小学毕业，不要再贪玩。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打我手机。”
“我知道了，悦哥哥，我会努力学习，考上你上的中学！”凌俊杰笑着应道。
“再见。”冷淡地留下二字，凌封悦拎起简单的行李跟他讨厌的“家”永别。
楼下
“悦？”打算回娘家走走的凌小兰遇到刚下楼的侄子，喊住他。
凌封悦停下脚步，“姑姑？莉莉？”
“悦哥哥！”8岁的莉莉见到表哥，整张小脸顿时挂满笑容奔上去。
她最喜欢悦哥哥，他又帅又温柔。
“莉莉，最近好吗？”他半弯腰抚摸表妹的小脑瓜。
“很好，妈妈今天带我过来玩。”本来她不太想来的，因为她讨厌外婆和二舅母，但妈妈说今天是星期五悦哥哥会早放学，所以她才会来。
瞥见他手中的行李袋，凌小兰立刻了解是怎么一回事，她故意支开女儿。
“莉莉，你先上楼去，你二舅母会在门口接你的。乖，听话，妈妈有话要跟你悦表哥说。”
眉头微皱，虽然有点不情愿，但莉莉还是听话地乖乖自己一个人上楼。
凝视侄子酷似大嫂的脸孔，凌小兰的颊上流露出内疚的神色。
“对不起，悦！是姑姑没用才弄成这样……”她明明答应过大哥和大嫂，要好好照顾小悦的，却搞成这样……
“姑姑，你没必要跟我道歉。”反正那都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她摇摇头，“不！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早点知道那件事的话，所有事都不会发生的。”
她是帮凶、共犯！是她害得小悦失去了整个家！
“姑姑，那些都不关你事，你不必自责。我父母也不会怪你的。”
“不，悦，我要向你说出7年前那件事的真相，我不想再欺骗你了。”
这7年来，每次她看到他都会深深地责备自己。她不敢到大哥大嫂的坟前拜祭他们，那样会让她有无尽的罪恶感！
凌封悦俊眉轻拧，瞅视她泛红眼眶。当他听完姑姑所说的真相后，即使极力掩饰内心的愤怒，但面部的表情还是出卖了他。
“悦，请你原谅我吧，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呜……”她跌跪在他面前，流下忏悔的眼泪。“我不敢告诉大嫂，她太爱大哥了，我怕她会克制不了自己做出杀人的举动……”
拳头暗暗握紧，他微冒怒火的冰瞳直瞪已成泪人的姑姑。“……谢谢你告诉我真相。”
语毕，他头也不回地走人。
“悦？？”透过泪膜望着侄子远去的身影，凌小兰惭愧地低下头。
他生气了，他一定生气……哥，我对不起你们……
※※※
郊外
这里是一个宁静的地方，虽然称不上绝对宁静，但也足够让心灵受过创伤的孩子有一个哭泣的地方。
他却，无泪。
静静地趴在床沿上，凌封悦凝睇搁在床上的相架，久久不动。
“……如果你知道所有的一切，你会怎样做？”修长的手指轻轻勾勒着相片中女人的轮廓。
你一定会杀了那个人，对吧，母亲。父亲已经去世了，所谓的复仇也有意义吗？
他蓦地抓起扔在地上的手机，快速地按了几下。当欲按下确认键时，他的拇指却停住了。
帮我杀一个人！
震慑地瞪大双眸，他倏地扔掉手机。
他、他在干什么？他这样做跟杀人有什么分别……
骤然，手机铃声打破整间屋子的寂静。迟疑地拾起手机，他按下接听键。
“……喂……”
“你还好吧，王子殿下？”对方性感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凌封悦怔愕了须臾，“你到底……跟我母亲有什么关系？”
对方发出一声轻笑，“想知道吗？如果你想知道的话，现在来学校教学楼的天台，我就告诉你。要快一点喔，我只等你半个小时而已。Au　revoir（法：再见）！”
学校教学楼天台？那个杀手在那里等他！
拉开床头桌的抽屉，他拿起一个木盒披上外套立即出门。
白羽高中　教学楼天台
月亮穿梭在云彩间，忽明忽暗，像似隐藏又故意让人看到自己的真面目。
“那孩子会来吗，艾尔多斯？”借着月光，美艳的金发女郎在丰满的唇瓣上擦上接近血色的唇膏。
艾尔多斯摘下鼻梁上的眼镜，只笑不语。
那孩子不会不来的。只要牵涉到他母亲艾琳娜？冯？史迪的事，他就一定会来！
“哟，他真的来耶，艾尔多斯。”卡特妮娜放下盘起的头发，红唇上漾着满满的笑意。
两个人？
跑得有点气喘吁吁的凌封悦瞠大黑瞳瞅视眼前的外国人。
艾尔多斯双手环胸，笑睇三米外的小朋友。“你的速度还真快啊，不亏是长跑冠军！”
他嘉赏地拍了几下手掌。
“是你杀了张小莲。”肯定句。
“没错。”他诚实地回答，然后转移话题。“初次，不，是好久不见，我是艾尔多斯？夏鲁，外号教师杀手。那边的人妖就不多介绍了。”
正打算展示自己高尚教养的卡特妮娜面部抽动了一下。
“你这个贪财佬没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