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价之谜》第23章

受不了静得有点恐怖的气氛，艾诺特第一个打破僵局。
“你们不要这样嘛，难得艾茜丝来了，大家一起喝杯花茶聊聊天嘛。我去泡茶好了……”他刚要起身，就被弗莱特强拉回座位上。
弗莱特将一杯水和药包呈到他面前示意他乖乖听话服下今天的药。
扁着嘴巴，艾诺特心不甘情不愿地混水服下讨厌的药片。
见他们个个都不肯告诉她事实，艾茜丝唯有自己开口问：“你们两个到底才是真正的艾诺特？冯？史迪？”
“我。”艾诺特举起左手微笑道。
“我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她继续问。
“我、弗莱特、美兰。”他给她一个有漏洞的答案。
她瞅向低头不说话的阿克莎。“你不是哑巴。你早在我出生之前就在这个史迪家里，而且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对吧，阿克莎？”
阿克莎不敢正视她，点头承认。
艾茜丝将视线调到美兰身上，“你是我亲生母亲，你没有失踪而是一直生活在这里。”
“是的。”美兰给她想要的答案。
艾茜丝目光终于停在默不作声的弗莱特，冷嗤几声。
“你叫弗莱特，而且一直假扮成艾诺特？冯？史迪去蒙骗所有人，包括艾琳娜姐姐。你幽禁美兰妈妈、威胁知道内情的阿克莎装成哑巴、害得艾琳娜姐姐离开这个家……你到底是什么人？请你老老实实告诉我！”
认为她太过误解爱人的艾诺特赶紧辩论：“不是这样的，艾茜丝。你听爸爸说，弗莱特这样做是为了……”
“闭嘴！”艾茜丝狠瞪了他一眼，“你说你是我的亲生父亲艾诺特？冯？史迪，请问你的外表哪一部分像60多岁的老人。就算你保养得再好，也不可能比死去的艾琳娜姐姐还年轻，这分明就是一个大谎言！”
一直保持沉默的弗莱特掀起唇瓣说话，“艾诺没有说谎，这全都是事实。你说的没错，艾诺的外表确实不像60岁，但他实际年龄的确如此。有些事你不知道总比知道了好。我一直隐瞒着你和艾琳娜，也是为了你们好。如果你坚持要知道所有的一切，我就告诉你。当你知道所有的事后，执意将它告诸于天下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他冷酷的眼神告诉她他是认真的。
美兰和阿克莎闻言，齐瞅视艾茜丝向她摇头希望她不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下巴挑高，艾茜丝冷冷地呼吸着。“我不会轻易退缩的！”
“这样才是我们史迪家的孩子嘛！”艾诺特美丽的脸庞绽开一朵笑花。
当热腾腾的花茶随着时间地流逝慢慢冷却了，古老的大钟敲响了五下，屋里的气氛并没有因真相的揭露而变得轻松反而更加凝重。
艾茜丝捂住激荡不已的胸口，心中的谜团虽然解开了却让突如其来的重大骇人的秘密压得透不过气来，头脑里“嗡嗡嗡”地响个不停。
……有没有人来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真？她一定是在做梦……
“艾茜丝，你怎么呢，没事吧？”美兰扶住小女儿摇摇欲坠的身子。
“……怎么可以这样的？欧卡尔爷爷怎么可以这样做的……”艾茜丝神色恍惚地喃喃道，“他这样做是违背自然定律的……”
弗莱特平静端起茶杯尝了口苦涩的茶水，“他已经去世了，事件过了这么久再追究也是于事无补的。我们首当其冲要早点带Priceless来美国，治好艾诺的病。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执意将这个秘密公诸于天下的话，我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心中一凛，艾茜丝深呼吸几下凝睇他不出声。
“弗莱特少爷，艾茜丝小姐不会的。”阿克莎恳求道。
虽然当初她知道秘密的那一刻差点被杀了，但她不希望照顾到大的艾茜丝小姐这么年轻就死掉。
“你不可以杀艾茜丝的，我已经失去了娜娜（艾琳娜的小名），我不可以再失去艾茜丝！”作为一位母亲，美兰挡在小女儿身前保护她。
弗莱特冰冷的蓝瞳眸扫视了她们两个人，与艾茜丝清澈的目光接轨。
“讨厌啦，你们不用这么紧张啦。弗莱特只是吓吓你们，其实他人很温柔的，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艾诺特一出声瞬间将凝集的空气挥散。“弗莱特，不准你吓坏我们的宝贝女儿，不然我就赌气不吃药！”
“艾诺，你敢赌气不吃药的话，我马上将你所有的书烧掉！”弗莱特神色极其严峻地跟他说。
脸色倏变，艾诺特抱着他的头大声嚷道：“不要啊，你不可以烧了我的书啊？？我吃就是啦，我会乖乖吃药，虽然我讨厌吃它们……”
“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艾茜丝突然开口。
闻言，弗莱特挑高一道白眉。
“说出去对我自己也没有好处。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帮助你医好艾诺特爸爸的病！”她冲他竖起大拇指，露齿一笑。
弄清他为何冷漠的原因，艾茜丝终于知道自己往后该怎样做。
“哇，艾茜丝笑耶？？人家今天好开心，今晚我们搞个party吧！”艾诺特俊美的脸挂满笑容，一把搂住小女儿。“好久没有尝过美兰做的蛋糕，人家今天要吃个饱，弗莱特不准有意见！”
拗不过他，弗莱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吧。”
“耶？？”
瞥见艾诺特迷人的笑容，美兰和阿克莎相视一笑。
“艾茜丝，我们两个一起做甜点让弗莱特尝尝吧！”
“嗯，我们做草莓馅饼好不好，阿克莎妈妈可以教我们的！”
“我们今天来个家庭聚餐？？”
※※※
史迪大宅
除掉所有掩饰物，弗莱特凝视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蓦地，他的胸口一阵刺痛，他俯视从腰部不断延伸上来的青斑，紧锁眉宇。
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
咚、咚、咚。
大概猜到门外的人是谁，他扣上衬衫的纽扣说：“进来吧。”
轻轻推门而进，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的艾茜丝仍旧被眼前的画面骇住。
“有什么事？”他拾起地上的物品放进床头柜里问道。
她摊开掌心将手里的吊坠呈到他面前，“你掉的东西，还给你。”
他怔了片刻，收回自己珍藏了几十年的宝物。
“虽然我知道了所有事，但我有一些细节上的问题你并没有讲给我听。譬如这吊坠里面的相片是什么时候拍的？”她看得出从他眼神里流露出对吊坠的爱惜之情。
冷淡地瞥了她一眼，他坐在大床上凝视着吊坠的黑白照，幽幽然道：“这张相是我跟艾诺第二次见面时，两个人偷偷跑出去，一个阿姨帮我们拍的。那是一直在黑暗世界生活了12年的我，第一次接触外面的花花世界，我从来都没有像那样兴奋与惊奇过。”
她愣愣地眄着他，从他的语言里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哀乐。
“但是光明之后又是黑暗。我们虽然成功地瞒住了欧卡尔博士，但是博士对我严厉的惩罚未尝停止过，我的身体至今仍留下几十年前不曾抹灭的伤痕。艾诺偷偷拜托他的家庭教师帮他把相片镶入吊坠里，然后将它送给我。”
“你恨过爷爷吗？”她问。
他轻闭一会干涩的眼睛，“恨。但如果没有他，我就不会存在这个世上。当我知道他死了那一刻，心里有一种终于解脱的感觉，我终于摆脱了他的束缚。”
艾茜丝愀然鼻头酸溜溜的，欲开口他已抢先一步道出她心中最大的疑问。
“你是不是想问既然我拥有跟艾诺同样的DNA，为什么还要找上Priceless？”
她诚实地点点头，“照理来说，你才是真正适合他的人。Priceless只拥有四分之一，不可能完全治好艾诺特爸爸的病！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没错。所以我才创造了你出来，为了艾诺。”他侧过脸望向窗外的夜空。“在艾诺沉睡的那段日子里，我不停做实验寻求新型药物来救他。当我找到新的希望后，艾琳娜却离开了这个家。我对她的亏欠实在太多了，所以为了不打扰她的幸福，我创造你出来。在创造你出来时，为了让你健康生存下来，我唯有改变你的遗传因子，结果你身上只有五分之一的细胞能够吻合。”
艾茜丝怔怔地睇视他，“父亲……”
“但是还不行，单靠你和药物只能够减缓艾诺的病情，还不能完全治愈好。如果艾琳娜还活着的话，加上Priceless说不定能救活艾诺。”他从枕头下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她。“这是艾诺上个星期和这个星期体内血液细胞的检测图。”
她带着疑惑抽出里头的图片一瞧，整张秀脸倏然刷白。
“……怎么、怎么会这样的！”太恐怖了！短短几天时间，艾诺特爸爸体内的细胞以惊人的速度被腐蚀掉！
“我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解开衣服的扣子将身上的斑纹呈现出来给她看。
她惊骇地倒吸一口气，眼中全是那吓人的青斑。
“……你、你的身体怎么会这样的？”她快步走过去，蹲下身仔细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