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氤氲》第59章

众道经红莲一众大闹之后，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现今又骤闻幽渊叛变，竟以死相逼，更是怒上心头，直欲恣肆杀戮一番，以泄怨愤。
幽渊见万众一心，深谙即便鬼灵兵团倾巢而出也只怕难赢此战，自己留在此处，怕是还会遭来杀生之祸。况且他心中还有其他谋划，当即不在多想，长声大笑：“待我捉住红莲一众，将其炼化，神通大成之日，我定会再来，到时若还有人活着，本仙定将他化为灰烬，让他永世不得翻身。”说话间，人已在百丈之外。
“幽渊，你这恶贼休想逃走。”说着，灵琳御风追去，身姿轻灵，迅捷似电。
吴瓒、孙一、陆琪、欧阳翼、玉琳担心灵琳安危，亦御剑追上。
“嗥——”万千尸兵，仰天怒吼，声音凄厉阴怖之至。
众人大惊，忽而一道人影越众而出，狂笑道：“老子不敌妖皇一众，莫非连你等无灵无识的傀儡尸兵也不敌？”说话间，身形左突右冲，仙剑飞舞，片刻间，便将几名尸兵打得形神俱灭。
“老子憋了一肚子火，都因幽渊那老贼，不仅骗我等，现在还利用此等不人不鬼的行尸走肉欲灭我性命，真是气煞我也。”又有一人冲将上来，仙剑挥斩，击得一众尸兵七零八落。
二人一出，群雄即刻若野兽冲将上来。此次天下道门齐集仙莹，本是为参加道门百年一次会武，除了三大门派出战人数略少一点，其余大大小小门派几乎是倾巢而出，只是为了躬逢这百年一遇的盛况。可是谁料大会还未开始，却遭幽渊这阴鷙小人诓骗，被三大妖皇杀了不少弟子，又怎地不悲痛欲绝，怒火中烧。
如今众人得知这一切皆因幽渊从中作梗，离间而起，一时悲愤交加，自是拼了性命也要为那些死得不明不白的师兄弟报仇雪恨。
一时之间，仙莹峰上又是尸山血海，战成一团。
“轰、轰······”雷霆爆炸，无边怒火有似万浪重涛飚涌而去。
“冰之咒垣墙——”渊明虚空一划，只见水绿灵力涌动，在那滔滔奔涌的火浪之前，一道冰墙若万仞高山屹立，决绝之意，似是欲与无边火浪一分轩轾。
“轰——”
冰火相撞，产生惊天爆炸，喤喤巨响直震九霄，万层气浪似若断水奔涌而出，将周遭林木巨石霎时击得粉碎。
“你知不知道，你们人类真让人感到恶心······天道不公，为何偏偏眷顾你等低贱生灵。”红莲愤愤道，说着持剑冲上，带着无边怒火朝渊明斩去。
“铿——”双剑相交，却是激起万层气浪。
“你为何如痴偏执，万物皆有善恶之分，一人为恶，不代表人类便是残忍无道。你又何不释怀，抱着一颗包容的心去对待万物，对待人类。”渊明道。
“你等人类万恶不赦，灭我同族，杀我哥哥，还叫我包容原谅，要是我杀你全家，诛你最爱的人，你又当如何面对，也是怀着一颗平淡之心对待吗？要是你说是，那你就真是虚伪丑陋到极点。”
“确实，我不会原谅你，但是我也不会找你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仇恨只会再生仇恨。放下吧！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红莲怒吼道：“混蛋，别说得这么轻松，那可是背负着无数悲伤与仇恨的过去······是无数人用生命与与血骨换来的······”红莲身若离弦之箭冲来，手中剑光更胜，红火灼灼，炽烈的火焰仿佛熔岩一般沸腾。
“铿——”双剑相缠，激起阵阵气波，二人被强横的灵力震开。
“别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有难以抹煞的过去，有许多人比你背负的更多，既然选择了活下来，那就继续前进，又何必让自己活在那难以自拔的过去······”渊明肃然道。目光似炬，冷冷地与他对视着，毫不退缩。
红莲满脸怒容抽搐着，愤恨吼道：“开什么玩笑······一千多年的仇恨与愤怒怎么可能忘记。父亲、母亲，还有最疼我的哥哥，都是被你们这些虚伪又可恶的人类杀害，怎么可能会原谅你们······”
“你的执着只会让这份悲伤和仇恨延续，过去的事已经无法挽回，你再怎么仇恨，也不能改变什么。对于你的父母，我感到遗憾。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被你们杀掉亲人的那些人，他们怀着同样的心情。死者已矣。活着的我们应该连着他们的一份继续走下去。仇恨也好，伤心也罢。弹指之间，俱成空，为什么我们要将这一份不幸延续给更多的人······你父母被杀，只是两个种族的战争，死亡是不可避免的······”
“你给我闭嘴······那我哥哥呢，他可是被你们这些阴险小人害死的······为什么？你们所谓的正道总是干出这么肮脏的事······为什么······为什么······总是那幅正义凛然的样子，而所做的事却总是那么令人恶心······”红莲怒吼道。强横的灵力似飓风搅动四周，大地龟裂，无数碎石冲天而起。
“红莲，你哥哥并不是我们所杀，他是自杀······”渊明大声道。
红莲一怔，周遭汹涌澎湃的灵气瞬时化着虚无。他木然伫立着，双目空洞茫然。风轻轻地吹着，赤发在风中烈烈飞舞。
有叶潇潇落下，轻轻地打在他的身上，可是他却早已感觉不到了。
下一话：善恶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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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善恶难辨
凄风潇潇，树叶飒飒作响，一波连着一波，仿佛潮水一般涌向远方。
苍旻万里，幽碧的天空偶有几缕纤云拂动。西天浩渺，丝丝红漪轻轻泛起，原本娇艳的太阳苒苒褪变为曛黄。柔和的阳光从树罅中射来，轻轻地照在他们的身上，脸上。
红莲怔怔地立在原地，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目尽是茫然，呆呆地望着不明之处，口中喃喃念叨：“哥哥······哥哥是······自杀······”忽而，这瞬间，尘封在脑海深处的记忆翻腾起来，爱与恨，情与仇。相交相织，迷人心智，断人心肠。
“对不起······莲······哥哥已经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对不起······”血，满身是血，殷红胜似春花夕阳，刺人耳目。
······
那份淡淡笑意，为什么，人在面对死亡只是，还能微笑呢？
·······
“你是来杀我的吗？动手吧！”
落英缤纷的桃花树下，那充满忧伤而哀楚的容颜，又在为谁悲伤，为谁落泪。那一种思念，一种情仇，又是怎样的缠mian悱恻。
“但是，我想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哥哥······虽然从相识的一刻起，就臆测倒结局的荒凉，但是我却从来没有后悔。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至死不悔。”
······
为什么，为什么人总是这么的奇怪呢？好像飞蛾一样，明知道扑向烈火会被烧得伤痕累累，可是却还是不顾一切的扑上去，至死不悟。
······
“不可能，不可能······哥哥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不顾整个妖界的生死存亡的，不会的，一定是骗人······开什么玩笑，不可能······明明是她欺骗了哥哥，是你们设计害死哥哥的······”红莲语无伦次，怒恨似潮水涌向心头。
“我没有骗你，你哥哥为了救天羽仙子甘心被杀的······”渊明淡然说道，眼中掠过一丝似有若无的忧伤。
“天羽明明就是你们正道派来引诱我哥哥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红莲怒吼道。
“天羽真的不是正道派去的。反而为了袒护你哥哥，即使被人废去一身修为，折磨得不成人形，你们兄弟二人的行踪，她也没透露过半分。后来是你哥哥主动现身，说只要放过天羽，他甘愿一死。”
“你胡说······”红莲吼道。
“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只是你不肯面对而已。人也好，妖也好，以及天地万物，皆有善恶多情冷漠之分。不要因为被人骗过一次，就再也不相信任何人。这个世界，好人还是比坏人多的。”
红莲神情恍惚，口中喋喋念叨：“不可能，不可能，哥哥不会背叛妖界的······不会······”
“天羽的死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住口······”红莲嘶声竭力吼道，凛然杀气盛气临人。
“天羽并没有独自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