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誓》第52章


第六章 五年前的往事谜团
“老大是中了机关,掉到地下河里被激流卷走的。当时我就站在他身边,就差一点没能把他拽回来。”舍不群又满了碗酒,低骂道:“娘的,五年了,老子每回想起你爹临死时的情形就忍不住做恶梦。小凡,咱们兄弟几个对不住你,也对不住你娘和你姐,将来更没脸去见高老大啊。”
“真是义气深重。”霍去病朝手里呵着气,道:“我想高廉风在天有灵,也会被这番话感动的。可大家都很好奇,他是如何触发机关又掉进地下河里的?”
“我没瞧见——事实上没人瞧见他是怎么掉下去的。”舍不群的回答让在场的所有人大吃一惊,除了高凡以外。
“当时我们已经拿到东西了,正沿着原路返回地上。高老大和我举着‘不夜火’在前面开道,马老三和凤婆子走在后排。有一段路,是道凌空架在地下河上的石桥,桥面很窄,只够让两个人并肩通过的。”
舍不群喝了口酒,脸上竟渐渐浮现出一缕恐惧之色。
“我们四个走到石桥中段,突然老大叫了声‘有埋伏’,脚底下的石桥轰隆隆抖动,蹿起一蓬怪风,前后两支‘不夜火’一齐熄灭,周围变得漆黑一团。我吓了一跳,刚想招呼大伙儿小心,桥便塌了。
“跟着就听到老大一声惨叫,好像栽了下去。我悬在空中本能地伸右手去抓,却捞了个空。这时候怪风猛地停了,我赶忙点上‘不夜火’,便瞧见老大的身子沉进了水里,转眼就被冲得没了影。”
说着他摸了摸脸上的那道伤疤,苦笑道:“后来出了陵墓,老子才发现自个儿的左脸上也让怪风卷起的碎石片割了道口子。可比起老大来,那又算得了什么?”
厉虹如问道:“假如那儿真有机关禁制,为什么你们进去的时候没有触发?”
“你问我,我问谁?”舍不群不耐烦道:“待会儿马老三多半会到,他是摆弄机关禁制的行家,比老子强多了。”
“你怎么知道马三叔也会来?”高凡诧异而警觉的凝视舍不群。
舍不群自知说漏了嘴,有些尴尬地喝了口酒,支吾道:“邪二哥没跟你说吗?他给我发了张请柬,约老子今晚在庄上会面。我猜马老三他们也应该收到,只要没死没病准会赶来。”
“请柬在哪儿?”厉虹如道:“我们能看看吗?”
“娘的,请柬呢?”舍不群在身上摸了半晌,抱歉道:“可能忘在家了。”
高凡明知他在说谎,但也无可奈何,只好问道:“那这些年四叔为什么没露面?”
“我已经洗手不干啦。那晚亲眼目睹了老大惨死,老子便下定决心,就算有金山银海堆在跟前,也绝不再干这行。”
高凡有些失望地“哦”了声,明明觉得舍不群没说实话,可偏偏又找不出突入的破绽,不由自主看向了霍去病。
可是霍去病病怏怏地靠在软垫上,合起两眼好像在打盹。
厉虹如气不过,问道:“既然你和高廉风并肩而行,为什么他中了机关摔落地下河死于非命,你却几乎毫发无伤?难道那阵怪风长了眼睛,专找高伯父?”
舍不群不悦道:“丫头,你是怀疑老子在撒谎?”
“你当然是在撒谎,因为说出实话只会对你更加不利!”
蓦然,从枕雪听梅阁外咆哮的风雪中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冷冷道:“舍四哥,为了将这番谎话背得滚瓜烂熟对答如流,你下了不少苦功吧?”
“凤婆子!”舍不群面色一变,转头望向门外。
一名素衣美女出现在门前的暴风雪中,她看似二十五六岁,但眼角的鱼尾纹却暗示其真实年龄应该远不止于此,相貌清秀绝伦,肌肤雪白,体态单薄惹人怜惜。
奇凤雨步入厅中,从袖口里取出一块竹简振腕一甩,平平飞向高凡。
“请柬?”高凡接过,看见竹简上写着:“失宝已有下落,腊月初三晚请到嵩山梅庄,知名不具。”
“明白了吧——为什么舍四哥不肯出示请柬?”奇凤雨坐到了高凡身边,冷笑说:“他不想让外人知道,咱们那晚进入燕太子丹陵墓,偷的到底是什么!”
“凤婆子!”舍不群恶狠狠一声低吼:“你忘记了咱们五个当年的誓言?”
“我没忘,可小凡不是外人,他有权知道!”奇凤雨盯着舍不群的眼睛道:“四哥,你怕什么?莫非那个人真的是你?”
“你胡说八道什么?”舍不群借着举起的酒碗掩饰自己的怒意,却冷不丁被鲁鹏一把夺过,连碗带酒扔了出去。
“这酒是老子从厨房搞来的。想喝你自己找去。”
舍不群瞅着对自己横眉立目的鲁鹏,强忍心中的火气,重重地哼了一声将头扭向一边。
“高老大的土遁和偷盗技艺举世无双;邪二哥通古博今,识风水,擅布阵,又有妙手回春的医术;马三哥胆大心细,擅长破解机关埋伏……”
奇凤雨不理会舍不群的不满,缓缓叙述道:“至于舍四哥的妙手空空和暗器手法,也是天下一绝;加上我下毒解毒的神功和易容奇术,咱们五人连手,其实真正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齐心协力寻找传说中的黄帝九鼎!但二十年中,始终一无所获。”
高凡“嗯”地轻咦一声,眼光偷偷瞟向沉睡中的霍去病,在这家伙的怀里,正藏着一尊火熠神鼎。要是让舍不群和奇凤雨知道,八成会立刻引来杀身之祸。
“高老大出事的那个夜晚,我们终于在燕太子丹陵墓中发现了黄帝九鼎之一的‘木亢神鼎’。接下来的事,四哥已经说了,我不必重复。”
奇凤雨顿了顿,说道:“只是有一点,四哥没有说清楚,我们离开陵墓时,那只木亢神鼎便在老大身上的褡裢里。在不夜火熄灭的一瞬,我正好走在高老大身后,听到他的惨叫声,当即伸手去拉。可我没能拽回高老大,只扯下了从他身上断落下的那条褡裢……”
高凡一震,霍然明白了父亲的真正死因!但凶手到底是谁?
舍不群嘿嘿冷笑着打断奇凤雨道:“凤婆子,原来那条褡裢是落在了你的手里!”
“不错,褡裢是我拿走的。但里面是空的,那只木亢神鼎早已被人捷足先登。我担心你们不肯相信,给自己惹来麻烦,便赶紧把褡裢藏进了怀里。”
舍不群点点头,道:“我懂了,你的意思是,是老子先下手为强,偷走了装在褡裢里的木亢神鼎。娘的,要是那只神鼎真在老子手里,我今天干嘛还要跑到这儿来?我还怀疑你做贼喊捉贼,栽赃老子呢!”
奇凤雨森然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四哥,苍天有眼,正瞧着你呢!”
舍不群情不自禁打了个寒噤,旋即怒道:“凤婆子,你干嘛存心要和老子过不去?”
“我哪儿敢啊?”奇凤雨淡淡一笑,说:“四哥的暗器功夫,谁不怕?”
这时候天色慢慢变暗,已是黄昏。屋外的大雪依旧纷纷扬扬下个不停,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白皑皑的一片。
入夜后,厉虹如照顾霍去病回后堂休息,厅里只留下鲁鹏陪着高凡。
“你猜舍不群和奇凤雨都干嘛去了?”鲁鹏站起身道:“老子也该去喂马了。”
“我和你一块儿去。”高凡取了两顶斗笠,和鲁鹏一起走出大门。
“小时候,我最害怕的人就是舍四叔。”高凡低声说道:“可回头想来,其实他待我一直不错。有一年冬天,我得了很重的病。是他和我爹轮流背着我,连夜奔了上千里的路,将我送到梅庄医治。”
鲁鹏轻轻地拍了拍高凡的肩膀,说道:“可惜小霍半死不活,不然也能替你拿个主意。唉,我嘛,也总觉着哪儿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啊!”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天际,在黑茫茫的夜空中不断回响。
“奇凤雨!”鲁鹏一惊,身边的高凡已经像支利箭般,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出事的地方是一栋小庭院,正位于枕雪听梅阁的西侧,奇凤雨脸朝下,背向天空,倒在正堂外石阶下的雪地中。
第一个赶到奇凤雨身旁的,是一位鲁鹏从未见过的矮胖男子,浑身绫罗绸缎珠光宝气,左手握着一支不夜火,想在黑夜里看不见他都难。
“马三叔!”高凡的身形飘落在矮胖男子旁,问道:“凤姨怎么了?”
“她死了。”马流王回答说:“可惜我赶到的时候,凶手早已离开。”
“这是什么?”厉虹如看见马流王手心里握着一小簇黄色的菊花瓣。
马流王回答道:“是在凤婆子的尸体旁找到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先……把她抱进屋里。”背后响起霍去病断断续续的声音,高凡回头,就见他正靠着厉虹如喘气。
“我来!”舍不群从左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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